第二百二十章 出征(2 / 2)

流寇的骂名由此而来,但凡贼寇过境之后,必定白骨累累,十室九空。

这等惨状,广灵军卒们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了。

没有人大声嬉闹、说笑,所有人都不发一言,在广灵的时候,他们已经渐渐的习惯了那种安稳日子,甚至有些司空见惯,可现在,进入北娄口,重新目睹了荒无人烟的颓废情景之后,军卒们开始明白了,他们之所以能够过上太平日子,不是因为贼寇仁慈,而是因为王腾带领他们南征北战,杀死了不沾泥,击溃了建奴,若不然,说不定他们早已经无家可归!

广灵也好,蔚州也罢,他们的安宁是建立在贼寇的尸体之上的。

同样的,如果此番不能击杀贼寇,让流寇涌入灵丘,那军卒们的家园马上就是另外一个北娄口!

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军卒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他们要用手中的刀枪来守护家园的安宁。

周遇吉怒目圆睁,他早就听说流寇灭绝人性,所到之处犹若蝗灾,可当亲眼目睹这等情景的时候,一股难言的愤慨还是涌上心头。

乡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承受这种妻离子散,家园破碎的伤痛?

大丈夫自当纵横沙场,手刃贼子,这样神采飞扬的生活才不负这一身武艺!

周遇吉麾下有三百骑军,其中,有两百人是察哈尔人,在马上,他们是天生的战士,这一diǎn,便是周遇吉都自愧不如。

这一次上阵厮杀,也是察哈尔人第一次为大明而战。

一日行军数十里,等到天色渐晚,日落西山的时候,大军便选了一处靠水的地方安营扎寨。

虽然是临时营地,贼寇也远在几十里之外,可王腾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夜袭敌营的事情王腾做过很多次,他可不想遭遇同样的情况。

辎重营的马武奔波于军营内外,他不停地大呼小叫着,这位新任营官长于后勤,掌握着一百石的粮秣,不容有失。

王腾的大帐居于正中,左侧是周遇吉的军营,右侧是童一贯的兵马,辎重营驻扎在后军的位置,这里相对而言最不容易受到敌军的攻击。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劳作,一座简易的军营拔地而起。

王腾亲自检验过,很是满意。

外围是简易的鹿角、壕沟,内侧是辎重营的木车、木板,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小心无大错,王腾可不想因为任何一个纰漏,从而导致一败涂地。

堂堂的蔚州守备,若是败在不知名姓的流寇手中,只怕会笑掉人大牙。

必须好生谋划,绝不能有差错。

用过晚膳之后,王腾召集了四营主官,包括马武在内,开始部署下一步作战计划。

贼寇到了哪里,在哪里与贼寇交战,是设伏,还是正面硬撼,这都是需要提前策划好的。

一场战争,战斗的时间可能只有几个时辰,可他的准备策划时间却有可能很久。

人数到齐之后,王腾开门见山,嘴里道:“我打算在三十里开外的浑源河南岸设伏,击杀贼寇,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半渡而击,这是王腾与周遇吉商议过后决定的事情,之所以再度征求营官的意见,是想查缺补漏,看看有没有疏忽的地方。

黄虎去过渡过巨昧河,那里河流急湍,可供大军过河的地方寥寥无几,只要提前确定贼军的动向,设伏击杀,无疑是绝佳的作战方案。

“据我所知,贼首贪财好色,要想对付他,须得对症下药!”

王腾眼前一亮,他没想到黄虎竟然也有惊人之语,“喔?怎么个对症下药法?”

“可使人乔装成大户、商队,贼人听闻之后必定会紧追不舍,到时候,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等拿捏了”

王腾大喜,“哈哈,好,好计,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人以为如何?”

众人抱拳作揖,道:“我等并无异议”。

王腾拍案而起,“那好,明日便由周遇吉乔装成大户,护卫三百人,车马二十辆,一旦发现贼寇,可适当的丢弃一些车马,引诱贼寇上钩”。

“喏!”

“黄虎”

“在”

“你率本部人马埋伏在浑源河南岸!”

“喏!”

“马武”

“在”

“你率辎重营人马在旁压阵,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自行出击”

“喏!”

“好了,都散去吧,明日又是一场大战”

“喏,我等告辞!”

车马是现成的,辎重营中的粮车正好可以当作诱饵。

当天夜里,细作来报,流寇已在三十里开外安营扎寨。

王腾松了口气,流寇毕竟不是官军,他们没有夜渡的意图,如此说来,只要明日依计行事,流寇想不中计都难。

翌日一早,大军开拨,周遇吉领着三百人马押着二十辆大车缓缓北上。

为了掩人耳目,军卒们都在甲衣外面套上了寻常的百姓衣衫,乔装成了护卫的模样。

三百名护卫的规模恰好适中,既不会因为数量太多,吓跑了贼寇,又不会因为太少,引起贼人的怀疑。

太原府、大同府临近边关,商队中有几百人的护卫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朝廷式微,地方豪族并起,有几个常年在刀头舔血的商队冒险穿越州府,倒也不显得突兀。

三个时辰之后,车队来到了浑源河以南,根据地图上的标注,大军潜伏在一处山谷两侧。

除却用作诱饵的三百名护卫之外,王腾将麾下的人马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由童一贯带领,随同王腾埋伏在山谷,另外一部分由黄虎率领,他们的任务是抄掉贼军的后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