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刺探敌情,豪格派出人手进入广灵城,他自以为掌控了王腾的一举一动,却没想到,这一切只不过是王腾的计谋。
王腾故意卖了个破绽,将自己与费清不合的消息散布出去,又假借哨探之口,将广灵军即将出城的消息传到豪格耳中。
只可惜,广灵城出城的消息是真的,可是,方向却是假的。
恼羞成怒的正蓝旗精锐忙碌了一整夜却一事无成,他们满腹怨言,恰在这时,王腾派出的细作发难了。
焚烧粮秣,制造混乱只是第一步,倘若时机妥当,周遇吉甚至会策马来攻。
广灵军回防军寨,又怎会全无防备?
只有建奴自顾不暇的时候,王腾才高枕无忧。
大火越烧越旺,浓烟滚滚,到处都是奔走呼号的女真军士,豪格挣扎着踱出帐外,只见整个西方都已经被大火占满。
“这是王腾的诡计!”
豪格喷出一口血,人事不省。
正蓝旗军中也有不少蒙古人,他们的存在,为察哈尔人提供了最佳的掩护。
慌乱中,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细作潜入城中。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军卒全靠火盆、火把来照明,黑漆漆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这一切,为蒙查创造了绝佳的战机。
“杀,杀,杀!”
四五名察哈尔人暴起发难,紧接着,更多的喊杀声喧嚣而起。
这混乱可不是十几个人可以闹出来的,还有谁?
城门处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留在城头的广灵守军。
王腾出城之后,县令费清一直派人紧盯着城外。
“怎么了?建奴军中怎么着火了?”
“大人,会不会是广灵军的手笔?”
费清咬牙切齿,“豪格是饭桶吗?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四周的军卒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如何劝阻费清。
按照常理,广灵军袭击得手,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为什么费清不高兴呢?
烟火腾空而起的时候,周遇吉猖狂大笑:“察哈尔人得手了,哈哈,真是好样的,大人,该我出手了”。
王腾深吸一口气,“多加小心”。
周遇吉很是自信,“需要小心的是建奴!大人,我去也!”
王腾不再多言,只能看着周遇吉扬长而去。
豪格建在城外的营地,王腾早已经使人绘制成图,什么地方有什么陷阱,什么地方有暗哨,王腾尽在掌握。
这一切都是蒙古人提供的!
豪格为人暴虐,早已经引起了科尔沁等部的不满,之前只是找不到报复的机会罢了。
如今,机会送上门来,科尔沁人自然要好好把握。
在蒙古人的帮助下,广灵骑军顺利避开了障碍物,他们快速接近了纷乱的建奴大营。
夜袭厮杀,需要绝佳的勇气。
正蓝旗大营,若不是豪格及时醒来,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说不定建奴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广灵军毕竟是少数,当绝大多数建奴稳下心来的时候,广灵军优势全无。
关键时刻,周遇吉吹响了退军的哨声。
一行骑军来去如风,再度退却。
豪格本想追击,却又怕这是王腾的陷阱,犹豫之下,错失良机。
短短的一番厮杀,周遇吉等人以多对少,完全在死亡中游走,多少次,眼瞅着周遇吉便要惨死在乱军之中,可是,他却总能险而又险地挺下来。
乱军厮杀,一个大意便有可能葬送性命,幸好,周遇吉终于挺了下来。
顺利回转之后,王腾回到了石梯山军寨。
豪格麾下兵马穷追不舍,他们可不敢放过王腾这个罪魁祸首!
闻听战报之后,豪格大为讶异,“什么?王腾回到了石梯山军寨?他不要广灵城了吗?”
“贝勒爷,我听说王腾的铁厂建在石梯山,他八成是舍不得自己的家业吧”
豪格大喜,“我本以为王腾是个人物,没想到只是个为财而死的蠢物!没了广灵城墙,他拿什么抵挡我的大军,真是个蠢货”。
“贝勒爷的意思是?”
“点齐兵马,攻打王腾所在军寨”
“贝勒,可是广灵城已经彻底空虚了,此时不取等于错失良机呀”
“王腾可是我族心腹大患,父王有令,若能捉拿此人,重重有赏,相对于他,一个小小的广灵城何足挂齿?只要抓到王腾,谁也挡不住我!”
“贝勒爷英明!”
豪格看着满身的伤口,愉悦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这一切都是王腾所赐!
广灵城,费清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建奴离开了。
费清认为自己赌对了,“豪格去了哪里?”
“大人,建奴大军直往西而行,如果所料不差,他们是去石梯山了”
“石梯山?那不是王腾的军寨吗?”
“正是”
费清按捺住欢呼雀跃的心情,“再去探,一定要查探清楚了,千万不能中了建奴的奸计”。
“诺!”
传令小校离去之后,广灵县丞低声说道:“大人,王守备有难,我等可要派兵救援?”
费清瞪大了眼睛,好像在看一个蠢货,“你在开什么玩笑?建奴数倍于己,我等能够守住城池已经很是不易了,哪里来的人手增援王腾?”
“大人三思,广灵城与定河堡唇亡齿寒,若是定河堡沦陷,只怕广灵城也难逃一劫”
费清大怒,“住口,你若是觉得王腾可怜,我这便给你一刀一马,你自己去救他!”
“大人!”
费清见不得别人爱戴王腾,“住嘴!”
县丞再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担忧自己的身家性命。
石梯山军寨,广灵军抵达之后不久,建奴大军便尾随而来。
一番休整之后,豪格决定攻打军寨。
军寨虽有院墙,不过高度、厚度肯定比不得广灵城墙,攻打这样的军寨,正蓝旗军将觉得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