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白家村和邻近的田家村等九个村子悉数被摧毁,郢都南城墙被破开一个大洞,南城区官兵无一幸免,百姓死伤无数。
当阴阳宗一位护法长老带领其他六位护宗使者赶到时,肇事者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都找不到。
只是据远处的目击者称是一血红巨人,再无其他信息,因为感受过它的气息的人都死了。
三天以来,白子棠只是带着田慧头也不回的狂奔,一句话都没有说。
路上田慧不止一次问过白子棠,为什么不等一下公公,白子棠却怎么都不肯回答,只是一味地赶路,脸色阴沉至极。
直到赶至楚国西南边境,蜀山脚下,白子棠第一次流着泪向田慧说道:“父亲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了。”
田慧问道:“公公不是说会追上我们的吗?或许是我们赶路太快了,我们就在这等几天吧。”
白子棠擦掉眼泪道:“不是的,父亲曾说过,一旦用出‘巫神变’,便会丧失心智,狂性大发,最终力竭而死,现在我只希望我们的族人还活着。”
田慧道:“希望上天保佑了,对了,这祖地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跑到蜀山来了?”
白子棠道:“蜀山本是我白家世代居住之地,在我太爷爷年轻时,一次在跟随长辈去郢都购置货物时,认识了一女孩,两人一见钟情,最后喜结连理,我白氏一家便从蜀山搬了出来,定居在了郢都城外,这才有了白家村,从此我们便称蜀山为‘祖地’,只是这地方我也只在小时候跟父亲来过一次,具体位置记不清了,只知道大概方位,等一下我们边走边找吧。”
白子棠夫妇显然还不知道村子已经被毁了,他们在蜀山脚下略作停留,吃了一点路上买的干粮,便沿着蜀道向蜀山内部爬去。
世人都道“蜀道难”,但因为白子棠夫妇都有真元傍身,再加上两人一路小心谨慎,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蜀山险峻陡峭,攀爬起来确实有一定难度。
虽然处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两人却丝毫没心思观赏。
第二天傍晚,白子棠在前面斩着荆棘,田慧抱着孩子紧紧跟在后面。
“如果今天我们还找不到入口,晚上就又得睡在野外了,我们虽然无所谓,但冰儿刚过满月就跟我们吃这种苦……”田慧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白子棠叹息一声:“上次来时,有祖地的人在前面带路,我记得是在三棵大柳树附近,当时眼前闪了一下就已经在祖地中了,啊,前面就是了!”
正说着,三棵大柳树赫然出现在视线之内,它们每一棵都有十人合抱般粗壮,枝繁叶茂,柳枝已快垂至地面。
虽不知已经历了几百年,但树身上无一条坏枝。
三棵树呈品字形排列,两人赶快抱着孩子跑到了三棵树中间。
站在三棵柳树共同组成的巨大树盖下,两人又犯了难,位置是找到了,可是该怎么进去啊?
田慧坐在一棵柳树旁给孩子喂奶,白子棠则绕着三棵柳树转来转去,努力寻找着进入祖地的方法。
眼看着太阳已隐没于山后,只剩下一些余晖将天边的云烤的焦黄,夫妻俩的心更是焦急。
就在夫妻俩准备放弃之时,三棵柳树围住的土地正中央上方的空气开始扭曲起来,而后亮起一个白色光点,光点逐渐拉长变成一道光线,光线又从中间纵向裂开。
这时从里面钻出一个人头,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是谁啊,为什么一直在我们村子外面晃来晃去?”
白子棠夫妻闻声忙向声音源头看去,原来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脸蛋黑黑的,此刻正好奇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