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点头:“那你可以好生跟着他,这件事结束了,也就不必再与我有来往。”
浑身一震,忘忧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个干净:“东家?”
“怎么了?”风月眨眼:“我是真心说的这句话,不是要赶你走,也不是责备你。你已经受苦了这么多年,余生要是还牵扯在这些事情里,那也太惨了。”
白着嘴唇摇头,忘忧道:“奴婢的命是东家救的,报仇的机会也是东家给的,怎么能”
“你永远是属于你自己的。”风月啧了一声,痞里痞气地道:“别念恩啊,咱们也算是互惠互利,毕竟你的仇人死了,对我也算是好事。所以你不欠我的,卖身契金妈妈也已经销毁了,你现在是自由身,只管叫我一声风月。”
忘忧愕然,怔愣地看了她许久,垂了眼眸道:“先前金妈妈告诉奴婢您是东家的时候,奴婢觉得她疯了。从踏进梦回楼奴婢就觉得这幕后的东家很厉害,经营这么大一座青楼,与各家贵人都有些往来,还能容得下那么多身怀怨怼的姑娘。东家起码也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有贵重的身份、深沉的心计。”
摸摸鼻尖,风月不好意思地道:“让你失望了。”
“没有。”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忘忧深吸一口气,眼眶微红:“东家比奴婢想的还要厉害,比所有男人都厉害。您什么也没有,甚至跟奴婢一样落在这青楼里,但您还是让断弦解脱了,也让奴婢解脱了。”
轻轻提了提裙摆,忘忧重重地朝她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风月吓得往旁边一跳,连忙将人拎起来:“行了行了,你知道为什么我直接将断弦扔出去吗?就是因为这谢来谢去哭来哭去的太麻烦啦!我不喜欢这样子,咱们站直了好好说话。你如今跟了太子,他的确是个好主子,但宫里形势复杂,你切记要让太子小心易贵妃,我给你的东西,也一定要让殿下好生斟酌,这才是你该做的。”
忘忧抿唇:“奴婢明白。”
“此地也不宜久留,你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就快点回去吧。”
“好。”深深地看她一眼,忘忧转身就准备上楼,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朝她一笑:“希望东家,最后也能让自己解脱。”
风月一顿,咧嘴笑得白牙闪闪:“会的。”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易将军府。
易国如一踏进那客房就变了脸色,沉声叱问:“谁进来打扫过了?我不是吩咐过,这地方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正端着点心过来的易掌珠吓了一跳,小声道:“这是上回女儿让人打扫的。灰尘太多了”
脸上一僵,易国如直叹气:“珠儿,你怎么就不会将为父的话听进去呢?”
“一间客房而已啊,您也没说这里有什么不能碰的东西。”易掌珠很委屈:“您要是提前说了,珠儿万万不敢让人打扫的。”
“我”抹了把脸。易国如摇头:“罢了,你先告诉我,进来打扫的那个家奴在哪儿?”
“不是咱们府上的人。”易掌珠咬唇:“是殷哥哥身边的丫鬟。”
“什么?”易国如愕然:“你让殷殿下身边的丫鬟来打扫咱们的府邸?珠儿,这合规矩吗?”
易掌珠咬唇低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您不知道,殷哥哥身边那个丫鬟很让人讨厌,女儿是为了教训她,才让她打扫的。”
气得头一阵晕,易国如道:“罢了罢了,你先回房休息。”
“是。”看了看手里的点心,易掌珠红着眼就原封不动地端回去了。
易国如黑着脸打开地砖看了看,然而他藏着的东西所有的都在,好像没有被人发现似的。
不对,要是这里面的东西没人发现,那冷严那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没证据被定罪的。这里头很多东西是他留着以后好牵制这些人的,可现在,他想牵制的人,都已经在太子的手里半死不活,没了作用。
“薛良。”他喊了一声。
外头有人进来,拱手应道:“将军。”
“我让你们抓的人呢?”
头埋得低了些。薛良小声道:“使臣府有暗卫,是卑职们失算,人没能抓到。”
他就不说不仅没抓到,还有两个精锐很是狼狈地裹着一身油和酒回来,据说是被那丫鬟给整的。
太丢人了。
脸色沉得更厉害。易国如转头看着他:“我一直让你们注意殷戈止的动向,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丫鬟,我怎么不知道?”
“消息传得慢了。”薛良道:“那丫头到殷殿下身边,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情,是徐家送的人。卑职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查。”
徐家?徐家倒是一直中立未曾与他有过什么纷争,过年过节也时常走动,算是关系不错,要是他们送的人,那还好说。只是
“这屋子。只有那丫鬟进来过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