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禁卫听令,当真将她押在地上跪着。
盯着青色方石铺的地面,忘忧有些走神,晃眼间看见丁侧妃的绣鞋在自己面前停了一瞬,又好像听见谁的轻笑声。
这些都无所谓。她不在意的。其实还能活着,就已经要感天谢地了吧。
屋子里缠绵之声顿起,像是故意似的,动静很大。忘忧听着,心如刀绞。却是笑出了声。
她只是个宫女而已,什么名分也没有,随时可能会当成货物拿去与人交换东西,又哪来的资格难过呢?
叶御卿有些烦躁,看着身上咬着嘴唇很是矫情做作的女人。忍不住低喝:“你能不能别端着架子?”
丁侧妃很委屈,她好歹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哪里做过这么没羞没臊的事情,会害羞是当然的啊,谁还没个自尊心了?
可是,殿下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一声声地叫唤,脸色绯红。
侧头扫了一眼窗外,叶御卿不耐烦地将身上的人压在了下头。
“啊”
这销魂蚀骨的声音,听得外头的人骨头都是一酥。忘忧双眼无神。终于是闭上眼,什么也不想了。
月亮渐落,太阳初升,叶御卿起床更衣,打开门就见忘忧还被押着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眉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他冷声道:“让你们押着人,你们当真是押着。”
尽职尽责的禁卫拱手道:“殿下的吩咐,卑职们不敢怠慢!”
余光扫了那垂着脑袋的人两眼,叶御卿走过去,问:“还活着么?”
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忘忧勾唇笑了笑,笑得干涸了的眼里又涌出眼泪:“殿下”
“奴婢好疼啊”
心里一凛,叶御卿抿唇:“松开她,扶去里头让她躺着。”
“是。”禁卫应了。将人架起来,走到屋子里头却是愣了愣,看着那满是锦缎的床,再看看手里这脏兮兮的宫女,一时有点犹豫。
“愣着做什么?把人放上去啊!”叶御卿低喝。
吓了一跳,禁卫们连忙将人放上床,躬身就退了出去。
腿已经没了知觉,忘忧闷哼一声,伸手捂着心口,眉头紧皱。
“知道疼了?”站在床边眼含嘲讽地看着她,叶御卿道:“被人背叛的时候,本宫跟你一样疼。”
身子蜷缩起来,忘忧脸色当真是很难看,嘴唇都惨白。
看着看着,叶御卿就觉得不对劲了,立马喊了一声:“请太医过来一趟。”
外头人应声而去,他皱眉,伸手摸了摸忘忧的额头。
没发热,却是一片冰凉,满是虚汗。
病了?叶御卿皱眉,女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生病,柔弱得不堪一击早知道昨天就不赌气直接睡了,应该让人先把她关进侧殿的。
太医来得很快,一把脉却是吓了一跳,有些惊恐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叶御卿皱眉:“不妨直言。”
“殿下此女子怀着身孕,且已经有滑胎征兆。”太医眼神复杂:“要保已经来不及了,殿下还是直接给她服打胎药,让个医女来收拾吧。”
晴天霹雳!
叶御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这这女子要滑胎”
“她什么时候怀上的?!”瞳孔猛地缩紧,叶御卿心里一抽:“已经保不住了?”
“是。”
倒吸一口凉气,他伸手就将半昏迷的忘忧抓了起来,很不温柔地朝她吼:“你故意的是不是?知道有身孕还出去跪一晚上,就是想滑胎,让本宫愧疚,是不是?!”
被他吼得回了点神,忘忧茫然地道:“奴婢什么时候怀了身子了?分明是这两日要来月信了,肚子有些疼”
暴喝卡在喉咙里,像一块石头,硬生生被他给咽了下去。叶御卿闭眼,狠狠地将她扔回了床上,转身就往外走。
没什么大不了,一个宫女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得器重,没了就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