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军士应了一声，叫过几个同伴忙活去了，石玉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几步，一眼看到牛老大、老二等几个躺在柴草上，一个个面色发青，双眼紧闭，人事不省。

“毒性已经发作，再晚就来不及了。”石玉抢步上前，一把撕开牛老大的战袍，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气弥散开来。伤口在左肋，血肉都是黑色。

“慢慢把他翻过来，伤口朝上。其他中毒的人也快找到伤口。”石玉吩咐一句，两个军士立即动手把牛老大侧过身来。石玉俯下身子，用嘴对着伤口一口一口吸着毒血，直到见到鲜血才停下来。

铁娘子和众人看到这场景，一下子惊呆了，一个个木雕泥塑一般，而后每个人脸上都淌出两行热泪。

牛老大之后是牛老二，牛老二之后石玉再要给第三个吸毒的时候，铁娘子一把拉住他，泣不成声的说道，“公子，你不要命啦！”

“没事，我在河内城的时候中过毒，吃过一位老神医的药，现在百毒不侵了，你们放心吧。”石玉笑了笑，拿开铁娘子的手又去吸第三个、第四个。

“公子，让我们来吧。”铁娘子和几个军士扑上前来。

“你们都退下！”石玉大喝一声，“刚才说了，只有我干这活没事，你们都闪到一边去，这是命令。”

等把最后一个伤员的毒血吸出来，石玉感到嘴唇发木，脑袋发晕。他强忍着从怀里拿出三颗丹药，递到铁娘子手上，徐徐说道：“你们看，这就是当年老神医留下的丹药，能解百毒。大姐，你用水把这丹药化开，分十四份，给中毒的都服下去一些。”

“那你怎么办？”铁娘子看到石玉发青的嘴唇和惨白的脸色，流着泪问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在给他们吸毒血前就服下了。快，救人要紧。”石玉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那就好，怪不得说自己没事呢。”铁娘子信以为真，转身找水化药、喂药去了。

石玉强撑着倚着一棵大树坐下，感觉身上最后一丝气力被抽尽，眼皮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慢慢合上眼。眼前忽然闪出师傅那张严肃又略带狰狞的脸，然后是云芷，是她飞马向东的背影，再后来是小梅如花的笑靥。他刚要喊，忽然梅姑娘的手持一把尖刀插在自己的肩头，再往后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黑。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一个旋转的大黑洞像一张大嘴，一口把他吞噬下去。

……

“启禀大将军，蒙山大捷，云龙军全军覆灭，林朝宗的东齐军败走。”天未拂晓，韩璇接到前方军报。

“我方伤亡多少，云龙军有没有漏网的，东齐军又伤亡多少？”韩璇问道。

“我方伤亡六万，云龙军逃走二三百，东齐军趁我们的云龙军激战的时候，从南门逃走，伤亡很小。”报信的军兵说道。

“放屁，混账！打下一个蒙山就伤亡六万人，还是和区区一万云龙军作战，还是在咱们的包围中，这他娘的也叫大捷？”韩璇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吼道，“这是谁让你报的大捷，是王通还是夏侯武？”

“是王通将军。”那个报讯的军士吓得瘫在地上，跟随大将军很长时间，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简直是暴跳如雷。

“大将军息怒。”行军主簿急忙劝解，“这次代价是大了点，但毕竟消灭了云龙军，除掉了我们的心头大患。”

“哼！”韩璇面色稍微缓和一些，接着问道，“反贼石玉呢，找到他的尸首没有？”

“没有。”报讯军士胆颤心惊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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