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老师姓常,亲切看着程梵:“听说你获得过seriy金奖?”
seriy金奖是国际供认的舞蹈界三大奖项之一,含金量之高,每四年分为少年组、青年组和成年组进行比赛。
程梵:“16岁的时候在澳洲那场比赛拿到的,但我几年没练,可能生疏许多。”
谢昱臣在一旁听着,不觉明厉。
一般家境阔绰的孩子很少被送去学舞蹈,因为太累太苦,像他和他的堂哥,从小学习的是滑雪、剑术、马术,相对好一些。
常老师:“你可以为老师跳一曲,看看你的状态吗?”
程梵点头:“可以,请您为我准备《霓裳》的伴奏。”
古典舞,对于男生更难一些。因为不但要表现舞蹈的柔美还要体现男生的刚毅和力量,将两者完美融合难度很高。
程梵脱下外套,里衬只有一件简单的白色半袖,配了一副双面玉骨折扇。
后面的屏幕背景是上午舞蹈团留下,还没来得及换,是一副水墨画。
丝竹管弦声交错响起,舞台周围变暗,只有一束柱光洒下来。
长身玉立,手臂舒展。
程梵手握折扇向后反折,贴着纤薄的肩胛骨,空中的第一个小跳完美融于弦乐中,与背景的水墨化成一色。
中跳、小跳、摆帘,轻盈的白色衣裳犹如细腻的毛笔,在泼墨质感的宣纸上跳跃,冷暖色系相互交织,程梵清冷的面庞带着不一样的美。
山川处着重墨描绘,大气充满生命力;云海处淡墨轻点,柔美大方,每一个跳跃,力量与美感相互交织,构成一副出色的画卷。
谢昱臣看呆了,他头一次碰见男生跳舞如此曼妙且不失力量。
“堂嫂的身段太好,屁股也翘,堂哥真有福气。”
陈叔听他絮絮而谈,叮嘱:“这话让谢先生听见,恐怕少爷又得被揍。”
看完程梵的舞蹈,常老师无疑是惊喜的,果然是青年组seriy金奖冠军,实力太强。
程梵身上带着与众不同的自信,这种自信和环境有关,也和性格有关。
刚跳完的程梵后背出了一层薄汗,眼眶周围渗着汗珠,掏出纸巾轻轻擦拭。
常老师惊喜问:“你真的多年没练过?”
程梵:“嗯,本来想成年后参加比赛,后来家里出了事。”
常老师:“没关系,你的底子在这里,k大技能分数拿满分应该没问题,课程表我随后就出,你看看是否可以这样安排。”
程梵:“谢谢老师。”
走出绿岛,谢昱臣问:“堂嫂,你学习几年舞蹈了。”
程梵:“大概十二年。”
谢昱臣感叹:“时间真长。小时候怎么忽然想去学舞蹈?是有家里人熏陶吗?”
程梵:“印象里我从小喜欢看舞蹈节目,小时候就哭着喊着想去学舞,家里就依了。”
路过一家甜品店,程梵停下脚步朝里面张望。
陈叔问:“小少爷想买吗?”
程梵垂着睫羽,轻轻点头。
进去后,程梵站在柜台前,认真挑选几样甜品,结账带走。
甜品店的袋子很漂亮,正面是蓝色童话镇,从里面掏出一盒冰皮麻薯,他递给谢昱臣。
谢昱臣:“请我吃?”
程梵眼尾微翘,没有回答,又递给陈叔一盒。
谢昱臣笑着:“谢谢。”
回家的路上,满车散发着草莓的清甜,程梵望着窗外,多年未有过的愉悦浮上眼底。
吃晚饭时,陈叔道:“常老师建议,家里准备专门的舞蹈室,到后面训练密集,您也可以在家里练习。”
修建舞蹈室意味着要在谢家动工,程梵喝着青笋排骨汤,犹豫片刻:“您问问谢崇砚答不答应。”
陈叔看着他:“好,我问问谢先生。”
睡觉前,程梵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看着通讯录。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谢崇砚的联系方式。但他不想和陈叔要,如果陈叔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会怀疑两人的关系。
“睡觉。”
一连两周,程梵的课被排得满满当当,生活充实但不枯燥,家庭医生来过一次,检查他的病后说要出国和专家会诊,研究最恰当的治疗方法。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服用缓解药,程梵倒是没有异常,只是偶尔会疲惫,跳完舞根本不想动弹。
谢崇砚具体回国时间他和陈叔都不清楚,陈叔提议让他打通电话,但程梵没有打。
反正谢崇砚回国肯定会回谢宅先休息,到时候再说,程梵这样想。
……
这天徬晚下课,谢昱臣在门口等着他。
“堂嫂,我朋友的哥哥新开一家俱乐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程梵本想拒绝,但谢昱臣和陈叔都劝他出去逛一逛,就答应了。
俱乐部门口停着数十辆豪车,上百个昂贵精致的花篮摆在两侧,足以见得老板的人脉。
谢昱臣领着程梵往里走,随口问:“堂哥出差好久了,什么时候回来?”
程梵也不清楚,顿了顿,没回答。
谢崇砚回国,应该会先回他住的那个家。
这家俱乐部休闲区在后院,现代简约风设计,采用的颜色几乎是白色和黑色。
最里侧的休闲区,俱乐部老板李乾正在款待他的好友。
李乾举杯:“谢谢大家来捧场,这是法国的路易十三酒庄红酒,我觉得味道不错,带来和大家分享。”
项枝懒洋洋碰了碰,看着旁边的谢崇砚,“你跟你的小未婚夫相处怎么样?”
自从谢崇砚和程家联姻,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国内整个名流圈一夜之间全部知晓,程梵这个名字也被频繁提起。
但听说,程梵性格乖张,不学无术,脾气娇纵,也不知道谢崇砚看上他什么了,引得大家十分好奇。
眼下这件事再次被提起,其他人不自觉放低音量,看着谢崇砚。
这间休闲区的人,几乎都是滨城顶级豪门,大家从小相熟,有时候会在生意上互相照应。
谢崇砚坐在中间,气场和他人并不相同,单看气质,他偏温和儒雅,一款银丝眼镜矜贵干练,但事实上,他是其中手段最为强硬,最难招惹的。
谢崇砚不愿提程梵的事,敷衍回了句:“还行。”
项枝怪笑两声,转头盯上林家小少爷林羽潭,“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呢。”
林羽潭皱眉:“你看起来很闲。”
一行人随意聊着生意上的事,服务生端着晚餐彬彬有礼而来。
走廊里,谢昱臣正在找他预订的包厢,“堂嫂,你跟紧我。”
程梵瞭望着四周,发现后院休闲区位于高地势的一侧,地势下方是精心布置的花圃。
这时,离他最近的包厢,几道响亮的辱骂嘲讽声落入他的耳畔。
“程梵不是我弟弟,就是个骚货。”
程梵蹙眉,紧紧盯着身后包厢。
谢昱臣见他不肯走,凑过来:“堂嫂,怎么了?”
“程哥,你别生气,像他这种性格的人,跟了谢崇砚,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是啊,上赶着□□,还没领证就眼巴巴呆在谢家不肯走,□□的贱货罢了。”
听到侮辱程梵的这些话,谢昱臣神色骤然升起戾气,“堂嫂,你别听他们说——”
话未说完,程梵已经一脚蹬开门,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