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城这些天打仗,好多做生意的都不敢去了,你们还敢去啊。”
“我们就是碰到兵乱,才走错路的。”
路人指了指前方:“那你们就往前走吧,沿着这条路可以到澄海县。”转身离开。
休息一会,胡建礼开口了:“我们不去潮州,怎么找得到原来和雾阁做生意的那些书商?”
“潮州那里不是打仗吗!我看这兵荒马乱的,人家自身难保,也不一定顾得上我们。”
“那怎么办?我们的盘缠怕不够了。”
两人顿时有些沉默。
“我们已经到这里,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想想到了澄海县该怎么办。”还是江爱真打破了沉默。
“这还没到,等到了澄海县再想怎么办吧!”胡建礼慢慢站起来说。
“事情不想在前头,口渴了再来挖井,你还来得及吗?”
胡建礼有些不耐烦:“你说那么多大道理有什么用!情况都在变化,就像我们本来要去潮州,但却碰上了兵乱,你想在前面了又有什么用?!
江爱真看出胡建礼的不耐烦,继续说:“盘缠已经不多了,你一个大男人,本来这些事情都是你要先考虑到的,现在不考虑,你还要什么时候考虑?”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辩了。”胡建礼摆手道,“眼前先说眼前的事情,解决眼前的问题,你不饿吗?”
“那就走啊。”
胡建礼又坐下来说:“我累了,先歇一歇,你在附近随便买点吃的回来。”
江爱真没说话,站了起来走开几步,忽然回头道:“我去买点吃的,这里人生地不熟,装盘缠的包裹你要看好了。”
“知道了。”胡建礼将装盘缠的包裹往亭子的长板上一扔,自己往板上一躺,将头枕在包袱上。
……
少时,江爱真提着吃的东西回来。嘴里哼着胡建礼写的那首山歌。
“一坡过了又一坡,坡坡竹子尾拖拖;竹子低头食露水,老妹低头等情哥……”
唱着唱着,江爱真走进亭子,看见胡建礼睡着了。她放下吃的东西,忽然发现包裹不见了。她连忙惊慌地摇醒胡建礼。
“起来!快起来!”
“怎么了?”胡建礼迷迷糊糊坐起来。
“包裹呢?!在哪里?”在他面前是江爱真焦急的脸。
胡建礼往地下一看,没有发现,赶忙在亭子周围找起来。
“不用找了!”江爱真生气地说:“在哪里?你还能找得到,包裹被偷了!”
胡建礼分辩道:“我枕在头上,没想到睡着了……”
江爱真气得在一边坐下,一时间愣在当场。
“唉……”胡建礼则叹着气。
江爱真看着唉声叹气的胡建礼,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包袱都看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我……”
“现在身无分文,我看你怎么办!”
……
夜色降临了,在军需库忙了一天,回到营地的张天强给家里写信,刚写完,刘家梁和张天富正好过来看见。
“你写的什么?”
“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我想还是给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张天强回答。
“我看不行!”刘家梁提醒道
“怎么不行?”张天富也问。
刘家梁四处看看,见没有人注意,连忙俯下体,低声道:“此举大大不妥!我们是越狱出来的,家信一旦落入官府手中就不好办了。要和家里取得联系,不能着急。”
张天强不住点头:“幸亏家梁提醒,险些失算。”
“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可靠的人,给家里捎个口信就可以了,不能写信。”
张天富为难道:“人生地不熟,找个可靠的人谈何容易啊!”
张天强想了想说:“这里来往汀州、古堡的生意人很多,可以通过他们打听消息,再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
刘家梁站起来:“江爱真要是在潮州这里,她应该有很多熟悉的书商。如果有熟人就好了,我们还可以打听一下爱真的消息。
张天富沉思着,突然眼前一亮:“熟人……对了,钟永利不是到潮州来了吗?”
张天强兴奋站起:“是啊!怎么把他给忘了!”
刘家梁对张天强:“你现在在外面跑的时间多,要多找找钟永利。”
“好。”
“我们也可以出去找啊。”
“你我总不如天强方便,还有,那些老兵痞子已经开始刁难新兵了,现在虽然还没有轮到我们,但我们都要格外小心。我们刚来,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刘家梁解释说。
张天强点头:“对,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啊。”
张天富却不同意:“那也不能捂着鼻子吃暗亏!”
说是这么说,第二天,问题就来了——张天富从一个营帐一角经过,正走着,一个新兵慌慌张张地跑来,看见张天富,连忙把他拉到一旁。
新兵低声道:“哎,你不要往前走了,那些老兵痞子正在整我们这些新兵,我听说他们正在打听你们呢!”
张天富有些奇怪:“打听我们干什么?”
“你们是三个人一起来吧?”
“是啊。怎么了?”
新兵小声说:“现在大家传开了,说你们有两个人力大无比,武艺高强,还有一个做了军需,那些老兵好像要找你们呢。”
张天富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
“我看他们不怀好意,你们还是小心点。说着,新兵往前方一个方向一指:“他们老兵领头的叫陈统锐,就在前面那个营帐。新兵都要给他们倒酒,帮他们洗东西,替他们守卫站岗,稍有不从,便拳打脚踢。”
张天富大踏步往前走:“哼,有什么可怕的!”
“小心点吧。”
张天富往陈统锐的营帐的方向走去。远处刘家梁看见张天富,忙往这个方向走来
张天富走近了,大声喝酒、嘻嘻哈哈、划拳打码的声音从陈统锐的营帐传出,他果然看见中间坐着一个人,新兵整整齐齐地在两边站了两排,给老兵添酒。
张天富站在那里,正好看见一个新兵把酒撒在了外面,被某老兵甲扇了一个耳光。那个老兵看见一个新兵居然敢站在门前,立即起身大喝:“不懂规矩的家伙,还不滚进来给爷们倒酒!”
张天富没有理他,轻蔑地看着。
老兵甲大怒,冲上来就是一巴掌,被张天富轻易抓住:“仗势欺人的家伙!”
有认出张天富的人,朝在居中而坐的陈统锐耳边悄悄耳语。陈统锐冷眼看着。
老兵甲挣脱不开,面红耳赤。许多老兵痞子已经冲了上去。张天富被众多老兵痞围攻,他打倒了几个人,但怎奈双拳难敌四手。老兵甲在一旁叫嚷:“大家给他点颜色瞧瞧!
此时刘家梁来到帐外,看见张天富被老兵痞围攻,他观察了一下形势,只见陈统锐坐在中间冷眼旁观,立刻喝道:“大家住手!”
没人理他。他疾步上前,一把将那个在一旁叫嚷的老兵甲举了起来,并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众人都停了下来。老兵甲在上面乱叫:“你快放我下来。”
刘家梁将他放了下来,一抱拳道:“多有得罪!”然后又抱拳环揖,“诸位!我兄弟二人多有得罪,还望大家见谅!”
众老兵痞不由分说,将二人围了起来。陈统锐忽然一挥手:“让他们走!”
刘家梁一抱拳,拉了张天富出来。陈统锐冷冷地看着走帐外的刘家梁二人。
老兵甲忙上前,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陈统锐看看他说:“这两人身手不错,况且听说他们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人一来就做了军需,他们什么来路我们还不清楚。”
“那我们也不用怕他们三个啊!”这是另一个老兵乙。
“是啊!”
陈统锐连忙抬手:“不!近来码头的事情大家要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