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云翩翩拽住萧长渊胸前的衣襟,仰起脖子,勾起娇艳欲滴的红唇,凑到他耳畔,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说谎的夫君,就应该被他的娘子,狠狠地惩罚……”

“我没有说谎……”

萧长渊的身体蓦地一僵。

他家娘子竟然咬住了他的耳朵!

深渊沸腾了!

……

萧长渊伸手在云翩翩的肩头上快速点了两下。

云翩翩:?

他竟然点了她的穴道?

云翩翩不敢置信地睁大了澄莹秀澈的眼眸。

萧长渊神色慌乱地捂紧了衣襟,俊脸微红,用被子盖好了云翩翩的身体。

那双漆黑幽暗的墨眸,惊魂未定地望向云翩翩。

“娘子,你要冷静,切莫走火入魔。”

云翩翩听到这话,心中那头凶猛乱撞的小鹿,啪叽一下,给撞死了。

她眨了眨眼睛,愣愣地望向萧长渊。

“……你在说什么?”

萧长渊俊脸微红,不敢看云翩翩那双湿润妩媚的杏眸,他狼狈地侧过俊脸,狠心地说道:“魔功虽好,但娘子身娇体弱,难以承受烈火焚身之苦,不宜继续练下去……”

这种烈火焚身的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他不想让他家娘子也遭受这种痛苦。

云翩翩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萧长渊竟然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拒绝她。

脑海里的邪恶翩傻眼了。

它脑袋上冒出的恶魔犄角,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

一下子就塌软了下去。

云翩翩咬住红唇,艰难启齿道:“其实这不是……”

她想告诉萧长渊这个真相。

但他却没有给她机会。

萧长渊伸出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迅速在云翩翩的肩膀上点了两下。

云翩翩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小脸慢慢涨红了。

他竟然还点了她的哑穴。

云翩翩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瞪大眼睛,愤怒地望向萧长渊。

天气有些冷,萧长渊替云翩翩小心翼翼地掖好被角,起身下床,穿上鞋子,从木架床后面的箱子里取出来一本经书,走到床前,脱了鞋上床。

他没有钻进温暖的被子里跟云翩翩躺到一起,而是将身体靠在床栏上,任由滚烫的身体暴露在冷空气里,他低头翻开了经书,用低沉清冷的嗓音将经书念给云翩翩听。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云翩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还给她念《清静经》?

她是妖魔吗?

需要用《清静经》遏制魔性?

还有,这个臭小子是什么时候背着她买的《清静经》?

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萧长渊的嗓音清冷低沉,念出来的《清静经》的确有净化人心的作用,云翩翩听到他念经,心情由最先开始的不敢置信,变成后来恼羞成怒的愤怒,最后变成心如死灰的平静……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萧长渊念了一遍之后,垂下纤长浓黑的眼睫,低头凝视云翩翩的脸庞。

“娘子平静下来了没有?”

云翩翩:“……”我何止是平静?

我都要心如止水出家当姑子了!

萧长渊看到了云翩翩眼中那半丝的愤恨,立刻说道:“看来娘子还得再听一遍。”

说罢,萧长渊低头打开经书,继续用清冷低沉的声音念下去。

云翩翩:“……”你再念下去,我就要原地飞升去当女菩萨啦!

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失去你家娘子我了……

云翩翩眼睛空洞无神地盯着帐顶。

那张白皙粉腻的小脸,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于是这个原本应该旖旎荡漾的夜晚……

云翩翩动弹不得地躺在温暖的被子里,被迫听大暴君萧长渊念了一晚上的经。

耳朵都快起了茧。

一个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大暴君,竟然念经念了一个晚上……

真是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云翩翩缓缓闭上眼睛,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大暴君就算跪在地上眼眶泛红声嘶沙哑地求她跟他滚床单,她都不会让大暴君碰她一根手指头……

臭小子等着瞧吧!

云翩翩抱着这样复仇的想法,听着耳畔低沉清冷的念经声,缓缓昏睡了过去。

萧长渊听到云翩翩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下来,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经书,伸手在她肩头点了三下,解开了她的穴道,他下床穿鞋,将手里的经书放回百宝箱里,合上了百宝箱的盖子。

云翩翩从被子里伸出手,张牙舞爪地挥了挥,含糊不清地说起了梦话。

“求我……”

萧长渊面无表情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放进了被子里。

俯过身,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了被子。

他直起身子,站在床前,墨眸幽深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出门去。

跨过门槛,萧长渊转过身,替云翩翩关上了门。

萧长渊打开灶屋的门,弯腰将水缸里的水,灌到了木桶里。

他走到院子里,一桶又一桶地将水淋到他的身上。

浑身湿透,皮肤变得冰凉。

但皮肤下包裹着的血液却仍旧烧得滚烫。

那炙热的温度,像是随时都可以将他燃烧殆尽。

那经书可以令他家娘子平静下来,却怎么也浇不熄他身体里熊熊燃烧的烈火。

自从他那日骗得他家娘子睡在他怀里的那一刻起。

他每日每夜都在饱受这烈火焚身之苦。

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对他堕入魔道的惩罚吗?

因为他对她家娘子起了魔念。

所以他就会承受这烈火焚身之苦。

萧长渊的眸光幽冷了起来。

这种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他绝对不能让他家娘子也承受这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