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裕的欧洲地区,希腊确实是个非常贫困的国家。即便不用gdp衡量,希腊也算不上发达国家,因为希腊赖以维生的不是完善的工业体系,而是旅游业。说得不客气一点,进入21世纪后,半数以上的希腊人都得依靠老祖宗在几千年前留下的遗产过日子,只要游客减少2成,希腊的失业率就将突破10%。
正是如此,在21世纪初,也就是2008年爆发的金融危机中,希腊成为了最先倒下的欧盟国家。承重的主权债务危机不但让欧元汇率来了个高台跳水,还让希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社会危机。这场危机,最终导致希腊左翼政权在大选中获胜,成为欧元区第一个因为金融危机而爆发政治动荡的国家。从某种意义上讲,法德意在2010年之后加快了欧洲军事一体化与政治一体化进程,与由希腊主权债务危机引发的欧元汇率危机,特别是美国华尔街的金融集团在这场危机中扮演的主要角色,美国当局对欧洲的打压政策有着密切关系,甚至是推动欧洲走向统一的直接动力。
说直接一点,希腊的教训,让欧洲国家明白了“同志不可靠”这句话的意思。
在美国一家独大的情况下,遭到掠夺的不仅仅是第三世界国家、也不仅仅是共和国等新兴经济体,还有欧盟这样的“发达国家俱乐部”。清醒过来的欧洲国家产生了更加强烈的独立自主意识,不然法德意也不会挑起一体化进程的重担,成为推动欧洲走向统一的三架马车。
清醒过来的希腊,也不再把美国当成真正的盟友。
从21世纪10年代到30年代末,希腊当局一直在积极改善与共和国的关系。虽然在绝大部分人看来,希腊当局是想争取到这个即将超过美国,人口数量最多的发达国家的数亿潜在游客,为数以百万计的希腊人提供工作机会。事实上也确实如此,2022年共和国与欧盟达成了人民币与欧元互换协议之后,2023年,共和国就成为了希腊第一大游客来源国,当年前往希腊旅游的共和国公民超过450万人次,为希腊创造了大约200万个工作岗位,以及近2500亿欧元的旅游收入。但是希腊政府的长远打算绝对不是靠旅游立国,历史上也没有哪个强国是靠旅游业强大起来的。
对希腊来说,建立起工业体系,特别是尖端工业体系显得无比重要。
与欧盟的其他成员国、特别是最发达的几个成员国相比,希腊有一个非常令人羡慕的优势,那就是较高的生育率。毋庸置疑,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一个发达国家羡慕不已的巨大优势。到2040年的时候,希腊的人口已经由21世纪初的1000万增加到了3500万,而在此期间,法国人口由6000万减少到了4800万、德国人口由8200万减少到了7300万、英国人口由6000万减少到了5100万。正是如此,2030年的时候,就有大约700万希腊劳工在其他欧盟国家工作。
大量输出劳工绝对不是一个国家的长远之计。
严格说来,输出劳工只是解决社会问题的临时办法,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必然会带来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别的不说,因为劳工每年汇回上千以欧元的收入,所以希腊的物价一直居高不下。虽然这也与希腊当局以旅游业为主的发展方式有关,毕竟高希腊旅游的外国游客、特别是欧盟以外的游客都舍得花钱,但是侨汇是一项更加稳定的收入,而且是一项不会给政府带来任何税收的国家收入。过高的物价,肯定会激化社会矛盾,让本来就不富裕的国民承受更大的不公平。
长远来看,希腊要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发达国家,就得在本国工业建设上下功夫。
美国肯定靠不住,欧盟的其他成员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希腊之前,同样大量输出劳工的波兰已经吃了大亏。波兰的教训告诉希腊当局,法德意等“最发达国家”不会真心诚意的帮助落后的同盟国,只会尽量利用希腊等国的劳动力,度过人口老龄化时期,确保在欧盟的主导地位。
当然,希腊身边不是没有好的教材。
隔着地中海的埃及、以及北面的罗马尼亚都是正面教材。这两个国家都在21世纪20年代开始工业化,并且在30年代中叶建立起了相对完善的工业化体系,而且拥有了各自的优势领域,一个成为了北非与中东地区的制造业大国,另外一个则成为了东欧地区的工业生产基地。
这两个国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从一开始,就把工业化寄托在了共和国身上。
正是如此,从20年代初开始,希腊当局就积极靠近共和国,多次派遣政府代表团去共和国招商引资,希望共和国当局能够积极鼓励高科技企业到希腊投资,并且以希腊为基地进军欧盟市场。
不得不承认,希腊当局很会挑时间。
当时大萧条刚刚爆发,共和国受到的影响最小,众多有实力的共和国企业正在进行战略扩张。如果能够成功登陆希腊,就能把希腊当成进军欧盟市场的桥头堡。事实上,为了避开欧盟的贸易壁垒,共和国的很多企业都借此机会到希腊开办了分公司,然后以希腊为突破口,向欧盟市场倾销产品。正是如此,在大萧条期间,欧盟才没有与美国一道与共和国打贸易战,而是利用了共和国与美国的贸易战。同样的,因为共和国企业可以利用希腊做转口贸易,杀入欧洲市场,所以1年之后,欧盟理事会就正式批准了欧元与人民币互换协议,为共和国企业进军欧洲打开了大门。
从2023年开始,去希腊的就不仅仅是共和国的游客了。
因为希腊的劳动力充足,且相对便宜,所以在欧盟连续出台了多项针对进口产品的贸易法案之后,共和国企业纷纷在希腊开设工厂,以本土生产的方式扩大市场份额,避开欧盟严厉的贸易法案。到大萧条结束的时候,共和国企业已经在希腊投资近3000亿欧元,开办了上万家企业,创造了数百万个就业岗位。到2035年的时候,在欧盟其他国家工作的希腊劳工数量缩减到了150万。也就在这一年,希腊的人均国民产值与人均可支配收入均超过了法国与意大利,正式迈入发达国家行列。
毋庸置疑,共和国的企业在希腊脱胎换骨的蜕变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按照部分欧洲新闻媒体的报道,到2040年的时候,共和国企业在希腊的投资,已经占到了希腊社会总投资的40%左右,超过60%的希腊人与共和国企业有直接或间接关系,而希腊最具有影响力的50家企业中的48家由共和国企业控股或者参股,38个主要行业中的36个被共和国企业控制。
总而言之,希腊当局与共和国的密切关系超过了欧盟的其他任何成员国。
正是如此,在众多国际问题上,欧盟才表现得极端暧昧。虽然共和国当局从不承认具有影响希腊政府的能力,但是在绝大部分人看来,在半数以上的希腊选民与共和国企业有关系的情况下,希腊当局肯定会把共和国的利益放在心头。
库尔德人危机爆发后,首先行动的不是共和国当局,而是希腊当局。
当然,希腊外交部副部长以国家首脑特使身份访问北京的事情并没公开,而共和国驻希腊大使在6月27日向希腊当局递交国书的事情得到了大肆报道。
在美国新闻媒体看来,正是共和国的影响,让希腊当局迟迟不肯尽到北约盟国的义务。
更让美国当局有苦难言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美国还不能表现得过于强硬,更不可能威胁希腊。
对紧急访问雅典的美国助理国务卿来说,让希腊当局认识到美国的重要性,在关键问题上回心转意,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特别是在欧洲国家陆续表态,不打算为土耳其流血牺牲的情况下,希腊更没有理由搭上美国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