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向姑娘赔不是(1 / 2)

 汉子的帮手赶来之前,傅恩奇跟着母亲来到住院部三楼的病房,里面只有父亲一个病人,还有张是空床,可以让母亲留夜照顾。

父亲受伤以后精神很差,一天超过二十个小时都处于半昏迷的睡眠状态,即便醒了,神智也非常混乱。

母亲泪眼婆娑道:“大夫说你爸的生命力顽强,但我知道,老头子临死前想再见一面儿子,他总念叨着小奇没有死……可我们明明听说,九年前那趟长途汽车被恐怖分子劫持,整个炸成了灰啊……”

傅恩奇点点头:“当时车上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救我的人。他大有来头,这些年我就跟着他办事,东奔西走,教了我很多,也不曾亏待过我,可惜这样的好人在几年前得绝症去世,还给我留下了一支精英团队……”

正说着,病房外响起一个珠圆玉润,动听至极的声音。

傅恩奇转身一看,只见一位妙龄女孩带着满满笑意:“阿姨?今天这么早来了?”

傅恩奇的母亲对着来人感激地点点头。

傅恩奇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身高一米七左右,白衣大褂笼不住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娃娃脸,修剪得宜的波波头异常可爱,精雕细琢的动人五官干净而白嫩,带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楚楚情态,让人心神一荡。修长的脚下是小巧的粉色运动鞋,每一部分都透着她的亮丽雅致。

“这是张妙茹张大夫。”母亲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张大夫,这是我儿子,傅恩奇。刚从外地回来。”

“阿姨您还有儿子?”娃娃脸的张妙茹认真地凝视傅恩奇,还有他母亲。同时和病床上日渐瘦削的父亲作比对:“你们一家人真像。叔叔阿姨有夫妻相,傅恩奇大哥的眼睛像阿姨,高挺的鼻梁像叔叔。”

母亲呵呵笑着:“张大夫学历高素质好,声音好听,说话也特别甜。”她转而对儿子道:“小奇,张大夫不是外人,你爸爸受伤的这几个月,我白天忙着捡破烂,全靠张大夫打点照顾,比如给你爸喂中饭,给他翻身,本来她还要给你爸爸洗清身子,但张大夫一个大姑娘,别让她为了我们而被人家说闲话。”

傅恩奇听到这里,从张大夫好看的娃娃脸上挪开视线,跟着一针见血地问:“无缘无故,张大夫为什么要照顾我爸爸?”他望向自己父亲憔悴瘦削如骷髅的脸颊,心头一股无以名状的酸楚急涌。

母亲犹豫地抓耳挠腮,吞吞吐吐:“这个……小奇,这个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不,阿姨,不要紧的。”张大夫来到傅恩奇面前,大而有神的乌亮眸子凝视着这位面容刚毅,神色肃然的男人:“傅恩奇大哥,在此之前,我得先你道歉,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

“先把话说明白了。”傅恩奇不咸不淡地说。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如果我爸真是你开车撞伤的,长得再漂亮也没用,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张妙茹顿了顿,有那么一会儿神情暗淡下来:“其实……傅叔叔是因为我父亲酒后驾车撞伤的。”

果然如此,傅恩奇道:“你父亲撞伤了人,把赔偿款给我们不就得了。你为什么要亲自来照顾我父亲?可别告诉我你心存愧疚,前来赎罪的。”

张妙茹目不转睛地望着傅恩奇,心中很是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像寻常男人一样对我和颜悦色,甚至是巴结讨好,难道是我不够漂亮?还是身材欠火辣?

同时,张妙茹也暗暗吃惊:为什么傅恩奇的每一句话都能问到关键?她想了一想才说:“人是我爸爸撞伤的,但钱在我妈妈手里……”

“明白了。”傅恩奇刻薄地打断:“你爸爸想给钱,而你妈不想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你……”张妙茹有那么一会儿觉得傅恩奇小心眼,但从他的眼睛里却没有流露出市侩小人的利益追求,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是痛惜,是仇恨,是纠结,还是自责?

“小奇,”傅恩奇的妈妈用肘部撞了一下儿子的肋骨,“人家张大夫是好人。你的话也太难听了……”

张妙茹抿了抿厚薄适中,性感温润的嘴唇,过后才道:“我真的很抱歉,钱被我妈妈攥在手里,我父亲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他不敢多说什么,我是晚辈更不能横加指责。”

她说到这里,眼圈已经有点红:“我替父亲向叔叔阿姨,还有傅大哥道歉,既然事已至此,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叔叔。”张妙茹顿了一顿,努力调整内心莫可奈何的委屈,神情楚楚,歉然道:“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傅恩奇已经听到张大夫甜美嗓音中的哽咽意味,他心中一凛,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把人家姑娘弄哭了,这可不是自己的作风。

傅恩奇正要道歉,张妙茹却很有礼貌地对他和妈妈点头示意,转身离去时,神情失落,红红的眼眶,亮清清的眼眸,泪珠随时会夺眶而出。

“妙茹……”妈妈伸手急要挽留,但张大夫用手捂着脸颊,已经快步跑出了走廊。妈妈呆呆地目送张妙茹离去,恨恨地跺了跺脚,转手揪着儿子耳朵:“你啊,妙茹多好的姑娘,你以为我和你爸是高官还是什么富翁?人家千金大小姐,没有嫌弃我们,还照顾我们,天下能有几个这样的好女孩?”

母亲气愤地语音发哽:“这几个月来,我和你爸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这下可好,你这兔崽子回来就打断了一个人的腿,现在又气走了妙茹……不像话,你让妈说你什么好?”

母亲恨铁不成钢地剜了眼儿子,一番话说得傅恩奇羞愧难当。

只听母亲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小奇啊,妈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干什么,但做人得有良心,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撞人的是妙茹他爸,不是妙茹,她这么照顾咱们,不是我们应得,而是我们欠她的,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