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申烨楠猛然站起身，眼神变得严厉，俊脸一片紧绷，“原来那天，你是故意突然出现，然后勾引我，我才会错过与予馨的约定？”

她的不在乎固然让他痛心，毕竟他至今为止，对她依旧还存有爱，否则也不会痛苦得夜夜借酒消愁，然而听到予馨上次来巴黎竟是为了向他表白，除了震惊外，还有深深的愧疚，原本受伤的心，仿佛又被人硬生生地撕裂般。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他便有可能成为罪人，不止要赔罪，甚至要赔命。

“怎么，听不到她的真情告白，觉得遗憾了，懊悔得要死，对吧！可是那天晚上，我只是露露胸，勾勾手指，你就把持不住，像个饿死鬼般扑上来，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闭嘴，给我说清楚，那晚你到底对予馨做了什么？”

“你确定要我说嘛，你确定知道真相后，你不会疯掉嘛，啊！？”袁玉岚趾高气昂地回吼，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说！”

看着他一脸懊悔挣扎的神情，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般，袁玉岚又气又妒，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LV包包，一双美眸因愤怒而瞪大，“你这么紧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别忘记，你曾经说过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只爱我的，还是说，你一直都在欺骗你自己。”

这个男人一直都喜欢夏予馨，只是他将那种喜爱误以为是对妹妹的感情，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所以才会使劲手段得到他，将他未曾萌芽的爱恋彻底毁灭，让夏予馨看着他们恩爱而痛不欲生。

喜欢！？

欺骗！？

申烨楠愣愣地呆坐在位置上，目光深沉空洞，抿唇不语，原本憔悴的俊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苍白。

“我说中了你的心思吧，其实在这段感情里，最先出轨的人是你，因为自始至终你都把夏予馨放在心中最特别的位置。在我还没进夏家，我们没相遇之前，你们就是青梅竹马，互有好感，你除了你妈外，就只会跟夏予馨在一起，也只在乎她，事事都为她着想，这说明你从以前就非常非常喜欢她。”袁玉岚大吼出声，浓妆淡抹的艳脸变得狰狞，红褐色的卷发因浑身颤抖而摆动着。

“哪怕我们后来交往了，你对她也有私心，别用妹妹当幌子，也别把我当做傻瓜，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每次她和夏予馨闹矛盾，他维护的人永远都是那个女人，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他对夏予馨有多特别，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申烨楠依旧沉默着，事实上，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的话，对予馨的感情，很复杂，他变得越来越迷茫，也不知道该怎样定义。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你没机会了，因为她已经是唐劲的女人，而且还是因为你的原因，才成全了他们。”袁玉岚一脸幸灾乐祸，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她心里痛快极了，被践踏的自尊也稍稍挽回点。“夏予馨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即纯洁又美好，说难听点，就跟我没什么两样，烂布一块。”

“不要拿你跟她相提并论！”申烨楠终于开口，只因无法忍受她对夏予馨的侮辱，更因她说中了他心中最敏感的地方，“就算是那样又怎样，不管予馨变成什么样子，遭遇过什么，她还是她，我对她的态度依旧如一，永远都不会改变。”

袁玉岚先是一怔，然后缓缓地笑出声，笑容中甚至还带着几许苦涩与受伤，“如果那天，你没看到我跟其他男人上床，你还会继续爱我，跟我结婚吗？”

都怪她太急功近利，才会让唐劲倒打一耙，不但无法从他身上捞到好处，甚至失去了申烨楠的宠爱，就算她也想过要跟他结束，但也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难堪，连点后路都没有。

“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受伤了，更何况他一向不会去想些假设性的问题。

闻言，袁玉岚冷笑一声，“可你却会继续爱夏予馨，就算她被唐劲玩过不止一次，只要她想回到你身边，你就会毅然绝然接受她，你这样双重对待，还说不是对她别有用心吗！？”

“够了。”申烨楠大声喝止，眼神蓦地变得锐利，直瞪视着她，火花在眸底跳跃着，“我再问你一次，在巴黎，你到底对予馨做了什么？”

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冷嘲热讽，现在只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是你要我说的，我希望你的心脏能够承受得了。”

袁玉岚冷笑道，什么都不顾了，完全豁出去，“那天，夏予馨之所以打电话要你去酒店赴约，目的不止要对你告白，而且还想献上自己，可惜很遗憾，你没出现，倒是给唐劲占了便宜去，后来两人又勾搭在一起，日日纠缠，夜夜春宵，怎样，知道真相后，你会不会更加后悔呀！”

说着，她掩嘴娇笑，语气中讽刺意味十足。

“你还做了什么？”申烨楠忍住满腔的怒火，双手捏成拳头，冷声问道，明白事情绝不像她这般轻描淡写，而且当时予馨气急败坏地来找她，说明袁玉岚一定有干预，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我，叫人下了药，而且是让处子变成欲女的终极催迷药，我想那一夜，从未体验过男女滋味的夏予馨一定欲死欲仙了吧，否则之后，她为何还做了唐劲的秘书，目的不就是想上唐劲的床，享受那美好的滋味。这种感觉你应该懂的，就像当初你第一次在我身上得到满足，不也日日夜夜缠着我不放嘛，男人女人都这样，一旦开了荤开了苞，就变得欲罢不能，越来越放浪。”她一字一句地吐出，故意用话激怒他。

一听，申烨楠忍无可忍地推开椅子，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满脸阴霾，“不许你再胡言乱语，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任性骄纵了点，却没想到你的心肠竟如此歹毒，予馨做了什么，你竟然要这样伤害她，为什么？”

他发现自己的情绪难以控制，脑海里突然跃上唐劲和夏予馨激烈缠绵的画面，他感觉一把无名之火在胸腔内，越烧越旺。

“因为我想她痛苦，看到她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一步步坠入深渊，我就开心，我要她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以十倍百倍还过去。”袁予岚也不甘示弱地顶回去，歇斯底里吼道。“告诉你，我恨不得她死，下地狱，万劫不复！”

“就因为她母亲让江伯母变成植物人，让你大哥死于腹中，你就要把所有怨恨统统发泄在她身上，这样对她公平嘛。”上一辈人的恩怨为何要全怪在无辜的予馨身上！

“自作孽不可活，母债女还天经地义，我就要彻底毁掉她，让她痛不欲生，才能泄我心头之恨。”有些人注定就是仇人，而她第一次见到宛如天使般的夏予馨，被那么多人宠爱着，就恨她入骨。凭什么她就是杀人犯的女儿，被所有人指指点点，诸事不顺，而夏予馨就能得到所有的好运，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你真的好恐怖，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他一脸大受打击，无法想象自己爱过，甚至想一起走进婚姻礼堂的女孩，竟如此狠毒地诅咒如此善良的予馨，难道这些年来，他都看走眼了嘛。

“我一直都是这样，是你看不清而已。”她也伪装得够久了，现在恢复本来面貌也就不用这么累，但想是这样想，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在意。

是呀，是他被她的外表所迷惑，所以才会被蒙蔽了双眼，爱得毫无理智，不但让自己跌得遍体鳞伤，还使得爱他的人跟着痛苦。

申烨楠颓然地放开她，转身拿起外套和公事包，事已至此，他无话可说了。

“你好自为之吧，但愿我们以后永不相见！”他冷淡地撂下一句，快速地离开，头也不回。

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袁玉岚发狠地将桌子掀倒，早已冷掉的食物跟着餐盘纷纷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申烨楠开着车，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更不想去嘈杂的酒吧为情灌酒，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自己改何去何从。

愧对予馨的心，让他整个人恍恍惚惚，脑袋一片混乱，原本以为今天跟袁玉岚谈完解除婚约的事宜后，他会轻松点，从此过上平静的日子，没想到却知道了那件事情的真相，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从以前到现在，他隐约感觉到予馨对他的爱慕之情，而他被‘妹妹’这个想法蒙蔽了，所以一再拒绝她的靠近，忽视她的感受，可是现在想想，他这样做其实是在逃避，是害怕，毕竟她是他心中很重要的人，怕平凡的自己无法给她想要的幸福。

他的家庭很复杂，母亲是现在人人口中所说的‘小三’，从小，他的身份就见不得光，更是经常受几个哥哥的欺压，身边的朋友也没几个，从那个家搬出来后，他变得孤僻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