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虞家人,帮了虞家,等于帮了她。
“平日里看着胆怯不管事,一出手就倒让人刮目相看。”太后没明着感谢,周家替虞家接了盘,虞家解脱了,周家却陷了进去。
她不能让星烟被周家记恨上。
不过记不记恨的,也没什么区别,如今庚淑妃得宠,周家人能不急?
“你想去就去吧。”太后才让虞梦颖去了芳华殿。
好一番感谢,虞梦颖哭了笑,笑了哭,心头终于亮敞了,“姑母的寿辰一过,我就去河北接母亲。”
星烟的哥哥也在河北,走的那一日走的匆忙,连句话都没同星烟说。
“妹妹要是去河北,可否替我捎一封信?”
虞梦颖猜出来了,“姐姐可是替你那不长眼的哥哥捎信?”
星烟笑着点了头。
虞梦颖假作不情愿地接了过去。
“成,这是看在姐姐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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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烟这几日没去见皇上,身子不方便取悦不了他,去了也白去,干脆在芳华殿里晒起了太阳,美容养性,日子很惬意。
周贵妃近日忙着不可开交,眼见着那面上的得意一点一点地在消失,根本没闲心来管她。
星烟更是乐得自在。
上回皇上赏给星烟的画儿,星烟让杏枝挂在了里屋。杏枝反复看了看,最后似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惊喜地对星烟说,“这画上的人,不是娘娘小时候吗?”
星烟不以为然,“你看那脚下画有云雾,一看就是画天上的仙童。”
杏枝无话可说。
仔细一看,云雾缭绕,确实画的是神仙。只不过她家娘娘同这神仙长的像。
星烟也发现了这点,一直想不通为何赢绍当初会同她说话,如今多少明白了,想必也是因为她脸长的好。
如此星烟愈发喜欢自己这张脸。
星烟让杏枝调了草药面脂,敷到面上,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脸隐在了屋檐下的一片阴凉处,留下半个身子在外沐浴阳光。
大抵没想过皇上要来。
赢绍不但来了,进来还没让人通报。
星烟感觉到有那么个人影立在跟前,还以为是杏枝。
“我躺会儿。”星烟不用人伺候。
人影没动。
星烟又说的明白了些,“你去歇着。”
还是没动。
星烟睁开了一条眼缝儿,一眼就看到了赢绍那张脸,顿时魂儿都吓飞了。
星烟惊慌地从椅子上起身,不知该往哪儿窜。面上敷的面脂,有多难看,星烟照过铜镜。
若是夜里能吓死人。
赢绍很有耐心,她从椅子上起来,他坐上了。
星烟没想到他会来,想对他说,月信这事两天干净不了,赢绍却打断了她的思绪,指着她的脸问,“不洗洗?”
星烟一愣,转身就差带跑的。小碎步快起来,荡起了裙边,瞧的人眼花缭乱。
再次从那屋里出来,星烟的面上又是洁白无瑕,倾城绝色。
赢绍站起来,理了理衣摆,对他伸了手,“走吧。”
星烟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一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手比她心思动的要快,乖乖地递了过去。
“带你去个好地方。”赢绍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
星烟惶惑,不明白这皇宫里有什么好地方,但她想,这是帝王的情趣,她得满足。
星烟的腿跟着赢绍身后,路程远了有些酸,晚春的日头不猛,但也经不起如此在太阳底下晒。星烟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好地方,内心却早已意尽阑珊。
她讨厌风吹日晒。
早些年晒怕了。
赢绍将星烟到了竹园,当星烟看着眼前的一片飒飒青竹时,愣出了神。
当年赢绍问她,“你也喜欢竹子?”
“喜欢。”七年前她不敢说不喜欢。
如今也不敢。
“喜欢吗?”身旁赢绍时隔七年又问,星烟笑出了一弯月牙儿,“喜欢。”
她更喜欢躺着。她没有喜欢的东西,也从不会对某一件东西怀有执念,除了命。
赢绍拉着她进了竹林,两人站在里面干杵着,气氛沉默。
星烟能对庚家的两姐妹,对周贵妃夸的天花乱坠,但面对赢绍,她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去讨好他。
曾经她夸他功夫好,他说她敷衍,她夸他好厉害,他说她在拍马屁。
于是,她的话就更少。
可他又嫌弃自己太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星烟突然觉得姨娘说很对,伴君如伴虎,太难伺候了,不仅脸蛋身段要长的漂亮,还得伺候他上床,得会写字,会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