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的嘴张得大大的:“什么,长孙无宪倒向了虞世基?这不太可能吧!他可是关陇世家出身,怎么会跟江南文人扯到一起呢?”
王世充笑道:“长孙晟自始至终也不是关陇世家的一员,那些个军功子弟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么一个只会成天在外面搞阴谋,甚至没有真正以主将身份打过一仗的人?看看他这么多年立下了分化瓦解突厥的大功,却至死也只有一个从三品的右骁卫将军之职,就知道这个军功集团对他的排挤啦。加上长孙无宪把高氏赶出了家门,这一举动得罪了关陇一系现在的首领李渊,他不找虞世基这个当红文人抱大腿,还能找谁呢?妙才你就放心吧,当长孙晟的突厥情报网结合我们的老朋友封伦,一定会有些好事发生的!”
三个时辰后,四更时分,虞世基府上的一处地下密室里,幽暗的烛火随着地下通道里流动的微风轻轻地摇晃着,室内的虞世基和长孙无宪二人的脸被这烛火照耀着,忽明忽暗,而他们两个人如同雕塑一般,坐在各自的胡床上一动不动,微微地闭着眼睛养神,似乎在等着什么重要的消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的通道传来,随着远方大门的打开,一阵新鲜空气急剧地涌入,化成了一股阴凉的风,吹得这儿臂粗的红烛上的灯光一阵摇曳,几乎要灭掉,虞世基睁开了眼睛,拿起身边地上的一扇纸糊的灯罩,罩在了那红烛边上。火苗恢复了稳定。而就在此时。密室的铁门被推开,一身黑色夜行服的封伦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
虞世基看着封伦的样子,有些意外,自从封伦投到他手下以来,一向是智计百出,算无遗策,而其为人也是稳如泰山,从容不迫。连最近虞世基的一些花样拍马屁的办法,都是封伦所出。
自从一个月前,杨广突然思念起给贬官去了南方番州,又上表请求告老致仕的当代文豪薛道衡以来,虞世基一下子又感觉到了压力山大,他可以不去妒忌手握重兵的宇文述或者是出使四方的裴世矩,但对同为文人出身,甚至文采更胜自己一筹,在士大夫中的名望更是远高于自己的薛大文豪,他却一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前年虞世基好不容易借着高颖案的机会把这位高颖老友给贬去了番州,可没想到没过两年他就王者归来了。听说还要担任杨广新设的诏书起草部门秘书监的主管,那就对自己可是直接的威胁了,所以在想方设法抓薛道衡小辫子的同时,虞世基也得想办法立下一两件大功,以保住自己的权势与富贵才是。
虞世基一看到封伦这满头大汗的样子,猜到封伦一定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情况,急道:“怎么样了,薛道衡今天跟谁见面了?”
封伦哈哈一笑,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主公,这回您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可有比薛道衡更大的鱼上勾啦!”
虞世基一脸疑惑:“封先生,你在说什么啊,今天你不是去监视刚回东都的薛道衡吗,又能抓住什么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