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扭过头。眼中尽是不甘,厉声道:“现在是拼命的时候。有进无退,不怕死的,跟我一起上!”
他的话音未落,头顶的云梯上,突然一个骁果军士被几根长矛攒刺,胸前多出几个血洞。惨叫着翻身落下城头,铁皮包裹的身子无情地砸中了正在爬云梯的其他同伴,四五个军士,连同整部云梯一下子砸了下来,沈光正扭头大喊。没有注意到头上的变化,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抬头一看,再想跑已经晚了,这回是轮到四五个人一起砸到了他的身上,很快就摔成了一团,沈光给这加起来近千斤重的人体一下子砸倒在地,饶是他铜皮铁骨,也受不了这巨大的冲击,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这下子所有附近的隋军全都傻了,给砸死几个小兵不算什么,可这沈光却是骁果的主将,杨广最心爱的侍卫,要万一出点事,那恐怕全队人都要给砍头了,他们也顾不得再去攻城爬墙,纷纷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搬开压在沈光身上的那几个倒霉鬼,钱杰冲到沈光的边上,蹲下身子一看,只见他气若游丝,嘴角边不停地流着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但谢天谢地,还算保住了这条命。
钱杰长舒一口气,他的头灰上还缠着白色的孝带,跟麦孟才一样,二人的父亲都在辽河之战中牺牲了,对于沈光这个从小玩到大,如同兄长一样的带头大哥,自然是不愿意再失去,他一把拉住了沈光的一只胳膊,对着身边的军士们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沈将军给抬下去!”
身边的那些骁果军士们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抬起沈光,拼命地向后退去,十几个骁果军士操起盾牌,挡在人前面,遮挡着城头不停射下的冷箭,只留下麦孟才还留在原地,徒劳地指挥着已经失了主心骨,战意全无的骁果军士们继续爬城。
远处的隋军盾阵中,一个偏僻的小方块里,四周俱是宇文家的部曲亲卫,宇文成都手里拿着一把大弓,嘴角边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嘴里喃喃地说道:“沈光,你不是能得跟逗儿一样嘛,老子让你再当英雄,嘿嘿!”
城头之上,渊盖苏文势如疯虎,顺手捡起了沈光掉在地下的那把重型大砍刀,冲进隋军爬上墙的那些骁果军士中,疯狂地连连砍杀,他的身形极快,刀法虎虎生风,那些隋军骁果勇士们本就是以沈光为军之胆,沈光上城,他们如跟随天神一样地攀梯而上,眼看着沈光给一脚踢下城池,人人气夺,本来冲上城墙的就只有百余名军士,这一下给渊盖苏文带着城头的守军疯狂反扑,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就给纷纷地击毙于城头,而尸体则给兴高采烈的高句丽人们,就象丢垃圾似的一具具扔下。
渊盖苏文飞起一刀,砍掉了面前一个隋军骁果军小队长的脑袋,又横出一脚,把这具无头的尸体踢地飞出了城墙,所有的隋军云梯都纷纷被推开了城墙,城墙角下,隋军的伤兵哀声遍地,麦孟才无奈地鸣起了金,心有不甘地带着还能行动的士兵,尽可能多地拖起还能被扶着行走的士兵,潮水般地退后,城头的高句丽人笑着举起了弓箭,逐个点名,这一路撤退的过程中,又留下了百余具隋军骁果军士的尸体。
渊盖苏文狂笑着拔起已经插上城头的一面隋军旗帜,往自己的腿上狠狠地一别,只听“叭”地一声,碗口粗的旗杆断成两截,他向着旗子上狠狠地吐了口痰,捡起那个地上的隋军小队长的脑袋,用旗子包了,远远地丢出城外,叫道:“沈光,要是这回你命大没死,那等你伤好了再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啊,哈哈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