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ā入夜,战场上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隋军已经全部撤回了河西大营,从回洛仓城到河滩阵地,这四五里的距离上,遍是尸体和散弃的大车,烧得焦黑的米袋,七零落,混合在那些焦黑的尸体上,兴高采烈的瓦岗军士们,边割着那些隋军的尸体,边把不少焦糊的,如锅巴样的炒米收进自己的怀里,当成可以充饥的零食
李密站在回洛仓城的城头,身后的广阔仓城,已经没有多少焦尸了,城弥漫着股子烧烤人肉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但对此时的李密来说,却是最美妙的味道,这让他闭起了眼睛,尽情地呼吸起来,仿佛是在享受人间的珍味
王伯当看着城内正在扑灭余烬的军士们,叹了口气“主公,这样的火攻是不是太酷烈了些,光是烧死的隋军就不下万五千了,我听说火攻水淹这些战法,是有损阴德的,要慎用才是”
李密微微笑“是啊,这种战法酷烈,确实有损阳寿,但是要战胜王老邪,非如此不可,三郎啊,此战我军大胜,斩看来不会少于两万级,最重要的是,翟让也给沉重打击了,他的损失就有三万之多,虽然有点遗憾,没有直接弄死他,但接下来,他在瓦岗应该是没办法与我争锋了”
王伯当叹了口气“主公啊,翟让不是傻瓜,这回恐怕也多少看出了我们的安排,后来反击的时候,他只顾着收拢自己的败兵,而不是象以前样上前争功了,我看,他应该这回是起了异心,这回跟他已经撕破了脸,只能你死我活了”
李密的笑容渐渐地消失,眉头深锁,点了点头“三郎说的很有道理,这回王老邪故意黑我,不去追杀翟让,我料他这次大败之后,也会想办法离间我和翟让的关系,甚至把我的计划泄露给翟让,他现在已经对我有了戒心,听到这事是我的安排后,定会向我寻仇,我不能等到他主动跟我火并,那样部队的损失太大,只会便宜了王老邪,三郎,准备帮我联系各寨的头目,就说此战大胜,要大家起来庆贺下”
隋军大营里,片哀叹与号哭之声,王世充的面沉如水,坐在处高岗上的胡床之上,看着对面那星火棋布的大营,听着本方军营的号哭之声,轻轻地叹了口气“想不到李密居然还能在仓城底部布下火油,引猛火,也想不到他真的舍得几十万石军粮作诱饵,此人用兵狠,机心深沉,这回,我也算是有了新的认识了”
魏征的脸上灰头土面,跟王世充样,他们这回亲自殿后,直到各路溃兵撤回洛水西侧之后,他们才带着五千淮南步兵回撤,总算是败而不溃,不过魏征的神色严肃,叹了口气“主公,这回我们的主力虽然坚守在河滩,又担负了线强攻的任务,但损失并不大,刚才统计了下,损失也就三千来人,斩却是有两万以上,只是各路援军,尤其是庞玉,王辩和韦霁三支部队,损失就大了,加起来至少是在三万左右,现在我军新败,士气受到重挫,接下来如何是好?”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冷笑道“不急,这回我们也没有输掉所有,起码翟让还活着,而且他看清楚了李密早就布局,拿他当诱饵,想要把我给消灭掉,刚才河滩坚守的时候,我军面对的是李密的内马军铁骑和裴仁基所部铁骑部队的轮番冲击,翟让却没有出现,这说明他已经看出事情不对劲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制造翟让和李密间的矛盾,让他们尽早火并”
魏征点了点头“可是翟让这回吃了大亏,不定有和李密对抗的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