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直呼厚道
周世坤来海宁一个多星期,出于工作考虑,他居无定所,甚至风餐露宿,与岳震虎和赵太平仅有刚到海宁的那次见面。和他俩一样,再苦再难,周世坤也没向陈安国申请要过一分钱,日常开销都靠弹唱所得。不过陈安国还是很关心他这个流浪汉,每次过往地下通道,只要见他面前散落的钱不多,陈安国就会放个几十上百元的下去。
华灯初上,街市上已是歌舞升平。地下通道内,廊灯开启,路人渐行渐少。席地而坐的周世坤,一脸幽思,弹唱着自己谱写的曲子。震颤的琴声激荡着他孤独嘶哑的歌唱声,身边半瓶矿泉水波动着令人感伤的旋律。
那一天,我要走了,
没有承诺,何日是归期。
那一天,你哭了,
说等我回来,哪怕天荒地老。
走了,走了,
男儿此刻转身岂又能回头。
嗯……嗯……
你的眼泪,象珍珠,
我小心的裹进空空的行囊里,生怕她碎了。
看似轻松啊!又有几人知晓他有多么沉重。
嗯……嗯……
在这充满矛盾和谎言的世界里,
善恶我能分,真假已难辨。
点一支烟,呷一口酒,
任风吹长发,遮挡眼前尘世的喧闹与浮华,
让我用心为你唱这首歌。
嗯……嗯……
唱着唱着,周世坤哭了,只是眼泪始终没有从他的眼睛里流出,而是化成两汪清水从鼻腔中淌下,浸润了他长短不一的胡子。
鼻子一抹,这个有着国安警察身份的流浪歌手坚强得如同一个孩子。
在这充满矛盾和谎言的世界里,哭也有两种,一种是情真意切,如同周世坤和她女友的哭,哭出的是珍珠,是恋人分别时的不舍和牵挂。还有一种哭是虚情假意,甚至厚颜无耻,就象一些贪官污吏,一旦东窗事发,被拉上人民的审判台,他们也会哭,有的还会跪着哭,他们哭什么?嘴上说对不起党和人民,实则是哭自己从此不再威风八面,是哭求党和人民饶他一条贱命,他们哭出来的是自私自利。
接上周世坤,三人就去了附近的惠民楼。
和天子楼一样,惠民楼往来顾客不断,生意做得也是红红火火,有所不同的是,惠民楼多了几块政府部门授予的牌匾,什么‘重点保护企业’‘诚信纳税’‘价格公道’‘下岗再就业基地’等等之类的如同军功章一样挂满了前台。
找座位坐下后,赵太平心里就不停的在打鼓,生怕服务员把菜单交给自己。怕鬼有鬼,不偏不倚,识像的女服务员还是看准了穿戴时髦的赵太平,把菜单递给了他。
老子摘掉帽子,看你敢不敢要我点菜?
“帅哥,美女来电话了,帅哥,美女来电话了……”
嘿嘿!
赵太平借接电话之机随手把菜单推给了周世坤,然后起身离开。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岳震虎边说边拿过菜单点菜。
同上次在天子楼点差不多,两菜一汤外加一主食,因为是三人,就多要了一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