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随时都要待命做贼
岳震虎没有接受叶梅约打球,是因他和赵太平在安康小区蹲守李佑安。
断臂方案几经修改,更加缜密:李佑安早年军训时右手已伤残,接骨钢板至今未取出,改断其左臂;时机选双休日晚上他从海滨公园独自返回时,且在晚十一点以后,路上行人车辆较少;不考虑其他路线,只选他经常走的那一条,一次不行两次,直到他进入预定伏击点;路线状况,海滨(公园)大道左拐进入宁城路,行进600米有一加油站,加油站再往北200米右转进入安康路,五十米再左转进入安康小区;伏击点就设在宁城路与安康路交汇处(加油站前200米处);人员分工,由岳震虎和赵太平全程跟踪李佑安,周世坤配合两特工在伏击点展开行动;断臂成功,后续有两套方案,一、由周世坤将李佑安送往医院,并取得他信任(哪家医院暂不确定,而两副内置窃听器的高仿接骨板只与人民医院所用的品牌一致,一副为中德合资钛合金材质,另一副纯国产不锈钢材质,且型号规格已定,都为4.0/2.0)。在李佑安手术时,周世坤设法将医生选用的接骨板进行调包。此套方案不定因素太多,从李佑安是否会选择人民医院手术,到周世坤能否顺利安插在李佑安身边,还有两特工断臂尺度能否精准到刚好符合医生选定接骨板的型号;二、直接由北京联系相关部门授意医生手术;最后,由军方为军演大造声势,引蛇出洞,通过对李佑安的窃听,就可以知晓他与军中内鬼的联系。应急措施,任何环节出现纰漏,立即中止行动,确保不暴露整个计划和任一行动人员身份。
也许是风大天冷的缘故,李佑安当天并没有去海滨公园。
断臂行动仍需等待时机。而原本计划缉捕重要人证丁大富的行动,也因‘猴子’涉嫌走私贩运大量毒品而搁置,因为丁大富一旦归案,就断了‘猴子’这根线。
几天又过去了,‘猴子’仍未联系丁大富交易毒品,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丁大富主要是靠赵太平供给。只是这厮不争气,估计瘦得仅剩一副骨架的丁大富也无力争气了,他有点钱就往东郊跑,赌得是天昏暗地,摇摇欲坠。毒瘾发作时,那是撕胸裸体,嚎天哭地,不分场合,不顾颜面,没有亲情,即便棍棒刀枪相向他也无所畏惧,麻木得只想要毒品,可怜了一双儿女碰见这样的父亲,也只能是无助的落下眼泪。
这天上午,赵太平接到丁大富打进电话:“老弟,下午准备好十五万拿货。”
“十五万?”赵太平很是震惊。
“对,‘猴子’要跟我把所有欠帐结清。”
显然,‘猴子’是想一次性用毒品抵冲给丁大富的剩余欠款,然后丁大富再把毒品转手给赵太平换取现金。机不可失,赵太平的第一反映是,同时拘捕正交易毒品的二人。
赵太平婉转问询,得知丁大富和‘猴子’下午两点,在东郊购物广场进行毒品交易。很快,赵太平联系上岳震虎,并会同好意见:一、只要二人单独交易毒品,就人赃俱获,拿下丁大富和‘猴子’,送往设在临省的审讯室进行突审;二、不排除已山穷水尽的丁大富骗钱去赌博,吸毒;三、也有可能是宋天雷,‘猴子’等人设下陷阱,借公安之手击毙丁大富。
在此后对一系列犯罪嫌疑人的审讯证实,宋天雷此次是想连‘猴子’都一起除掉。原来,在‘猴子’把毒品运抵天子楼的当天中午,他就给宋天雷作了报告。而第二天,宋天雷就去市公安局找谢久安。
“有事吗?”谢久安并不欢迎宋天雷,也从不给他这个拜把兄弟好脸色。
“安哥,哦,谢局。”受过谢久安警告的宋天雷不敢再称兄道弟,改口‘谢局’说道:“昨天陈鑫鹏打电话给我,说‘猴子’借他的船进口了一批VCD,不肯拆封让他看,他怀疑‘猴子’捎带了违禁物。”宋天雷见谢久安默不作声,继续说道:“谢局,你猜得不错,这混蛋可能真他娘在贩毒。”
“哼!”谢义安横眉扫向宋天雷,说道:“你说陈鑫鹏的船,不如干脆说是我谢义安,他徐有才的船,因为我俩在陈鑫鹏公司都有股份,而你宋天雷没有,只有一帮手下在给他打工。你似乎还想告诉我,自己这帮手下干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谢久安指着宋天雷说道:“我若不睁只眼闭只眼,把原大队长调离缉毒岗位,说不定这几天,他就会把你的天子楼抄个底朝天。都到这份上,你还在跟我兜圈子。”
“我——”
谢久安摆摆手,说道:“你干的其他事,我不想知道。我说过,牵一而动全身,若想火药桶不炸开,导火索发现一个,就得拔除一个。而你,却把那个丁大富弄得不人不鬼的,癫狂起满街嚷嚷他杀过人,还要找你宋天雷算账。”
“我就是想把丁大富,还有‘猴子’这两根导火索拔了,以绝后患。”
据宋天雷交代,这次贩运的上百公斤毒品,他已另避秘密渠道准备一次交易,已不需要‘猴子’四处吆喝散户买卖了。相反,为防‘猴子’日后象丁大富那样要挟自己,他决定置‘猴子’于死地。
“还是想借我们公安之手?”
“没办法了,只有你们公安上,才能做得干净利落,还不犯法。”
“老子干公安几十年,却被你一个打打杀杀的流氓算计,还是拜把兄弟,这恐怕也算是天大的笑话了。这要是三国时代,你宋天雷不是曹操,也是董卓,绝非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