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第一百六十章(2 / 2)

赵敏见贾珂竟然自称是自己的小公公,不由脸上一红,她和张无忌成亲以后,张无忌的父母才算是她的公婆,贾珂这句话显然是在打趣她和张无忌的关系,又仗着自己是张无忌的小叔叔,厚着脸皮要做她的小公公,偏她因为张无忌还不好反驳,只能认下这个哑巴亏了。

两人跟着贾珂走进酒楼,见贾珂在靠窗的座头上坐下,身旁坐着一个陌生的青衫公子,皮肤雪白,相貌俊俏,正自拿着酒杯,笑吟吟地望着他们,哪还不知这人就是王怜花,只是和贾珂一样,脸上也戴着一张面具。

张无忌和赵敏在桌旁坐下,贾珂向张无忌的脑袋瞧了一眼,然后向赵敏一笑,意思是说:“你不是要把我大侄子的头发全都拔光吗?怎么他的头发还好端端地在头上长着?”

赵敏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禁满脸红晕,向张无忌瞧了一眼。

张无忌不知赵敏曾经说过这话,眼看贾珂向赵敏一笑,赵敏立时红晕双颊,看向自己,只道贾珂是在打趣他们两个先前在街上偷偷牵手,也是满脸通红,神态忸怩,说道:“小叔叔,小花叔叔,你们怎么来黑木崖了?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回京城呢。”

贾珂笑道:“我和王公子是来找任我行算账的,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张无忌脸上更红,说道:“我离开兴州城,就向武当山赶路,在路上遇到了赵姑娘,听说六叔来黑木崖找六婶了,二伯、三伯、四伯、七叔、宋师哥、孟婶、于婆、辛婶、张婶、白婶都不放心六叔,跟着来了黑木崖,所以我也来黑木崖找他们了。赵姑娘说她左右无事,也想来黑木崖看看热闹,就跟着我一起来了。”

贾珂心想:“左右无事?果然是左右无事。”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啊,你们知道他的身份啦?”

张无忌早就在镇上见到了武当群侠,自然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贾珂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张无忌岂会猜不到贾珂说的是东方不败,点了点头,说道:“小叔叔,你瞒得真够紧的。”

贾珂尴尬一笑,说道:“其实我从前就劝过他好几次,他和你六叔如此要好,有什么事情不能跟你六叔说,但他就是不肯把这件事告诉你六叔。我看他也不是喜欢看你六叔上他的当,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很喜欢藏剑山庄弟子这个身份,觉得用这个身份跟你六叔来往很有意思。”轻轻咳嗽一声,又道:“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份的?”

张无忌道:“那天日月神教派人到武当山上送信,说这封信是给他们副教主东方不败的。大家都很奇怪,说道他怕是走错地方了,武当派和日月神教素无来往,东方不败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大家虽然有所耳闻,但从来没和他打过交道,这封信既然是给东方不败的,为何要送到武当山上。

当时六叔和六婶出去散步,那信使上山的时候,他们不在山上,后来那信使准备走了,六叔和六婶正好回来,那信使见到六婶,连忙向他行礼,还说什么‘教主说您如今在武当山上,武当山上这帮牛鼻子还说从来没有见过您,是属下找错地方了。副教主,教主有急事找您,命您立刻赶回黑木崖,您快收拾行李,跟属下回去。’”

贾珂听到这里,忍不住干笑一声,他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东方不败当时是什么模样,但能猜到他一定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这个没有眼力的信使生吞活剥了。

张无忌续道:“当时六叔和六婶手挽着手站在一起,六叔见那信使行礼,还以为是把他错认成了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十分纳闷地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姓殷,叫作梨亭,不是你们日月神教的副教主。’

那信使说道:‘殷六侠,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副教主,你和副教主长得又不像,我怎会把你错认成副教主。这才是我们副教主啊。’他说了这话,看向六婶。

六叔满脸惊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六婶脸沉如水,一言不发,这会儿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却一眼也不看他,只是看着那信使,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我听四叔说,六婶的脸色说话的时候,脸色十分可怕,好似黑云压城,又似风雨欲摧,他们明明个个身经百战,从前面对多么强横狠辣的敌人,心中都不曾生出怯意,但是瞧见六婶那副模样,却不禁为他的威势所慑,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些年纪小的弟子,直接吓得双腿打颤,冷汗直流,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六叔平时胆子不大,那时却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丝毫感觉不到六婶的可怖,只是问六婶:‘西门,你不是藏剑山庄的弟子吗?这位小兄弟怎么说你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声音中还充满了迷茫不解,四叔都害怕六婶会把六叔宰了。

六婶听到六叔的话,叹了口气,仍然不看六叔,说道:‘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东方不败,藏剑山庄弟子西门常胜,不过是我随口捏造出来的身份罢了。是我骗了你,如今你已知道自己上了我的当,我可骗不到你了。’说完这话,突然间点住六叔穴道,然后飘然而去。

六婶的武功当真厉害,点穴手法也十分奇特,即使是太师父都解不开六叔的穴道,六叔倒是知道怎么解穴,但他穴道被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然没法将这解穴之法告诉大家。

到了晚上,六叔身上的穴道自己解开,他随便吃了几个馒头,连行李也不收拾,立时便要下山去找六婶,好容易给大伯、二伯和四伯劝住了,让六叔先收拾好行李,在山上过一夜,明天一早,大家一起陪他去黑木崖找六婶。

但是六叔回了房间,在床上睡不着觉,留了一封书信,就自己下山去找六婶了。四伯是第一个发现六叔不在房里的,进去一看,找到了六叔留下的书信,四伯不放心六叔自己出门,就要下山去找六叔,回去拿行李的时候,吵醒了七叔,七叔就跟四伯一起下山去追六叔了。

没多久三伯发现六叔、七叔、四伯都还不见了,看过他们留下的书信以后,就也留下书信,然后和二伯一起去追他们了。第二天一早,大伯发现二伯、三伯、四伯、六叔、七叔都不见了,找到了他们的书信,知道他们是下山去追六婶了,大伯自己要留在山上照顾太师父,料理各种事务,就让宋师哥代他来黑木崖劝六婶和六叔和好。

孟婶、于婆、辛婶、张婶、白婶都是看着六叔长大的,昨天六婶抛下六叔,自己离开了,六叔那副又伤心、又焦急的模样,她们都看在眼里,实在放心不下,又觉得她们是过来人了,有她们在旁边出谋划策,六叔必能哄得六婶回心转意,跟他重归于好,于是一齐向大伯请假,跟着宋师哥来黑木崖找六婶了。”

贾珂虽然已经听柳无眉说过武当七侠是一批批离开的武当山,这时听到这件事的详细经过,还是险些笑破了肚子,问道:“你们武当派来这里几天了?上过黑木崖了没有?”

张无忌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也是昨天刚到,现在大家正在争论六叔应该怎么给六婶赔罪呢。大家还没想好六叔应该怎么向六婶赔罪,又担心六叔好容易上到黑木崖,见到六婶,又被六婶点住了穴道,所以不敢让六叔直接上山。”

王怜花奇道:“殷梨亭做错什么了?他为什么要给东方不败赔罪?”

张无忌道:“六叔说六婶肯定是因为他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竟然始终没有察觉六婶不是藏剑山庄的弟子,而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才生他的气的。

四伯他们也自责得不行,说他们从前看六婶出手,见六婶的武功出神入化,世所罕见,其实就怀疑过六婶不是藏剑山庄的弟子,但是根本没往日月神教这边想,又见六婶对六叔确是一心一意,一往情深,就没有细想六婶的种种不同寻常之处,倘若他们从前多留几个心眼,说不定早就猜到六婶的真实身份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贾珂见殷梨亭一把将过错揽到自己头上,他这些师兄弟也都觉得确是殷梨亭做错了事,才惹得东方不败如此生气,登时恍然:“东方不败这是早就摸清楚了武当群侠的脾气,担心他们会因为他是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不仅作恶多端,杀人无数,而且一直向他们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与他生下嫌隙,所以先发制人,不等殷梨亭问他,就跑回了黑木崖。

这样武当群侠看见殷梨亭伤心焦急的模样,只会去想如何帮殷梨亭把东方不败哄回来,哪还有功夫去想东方不败一直向他们隐瞒他的真实身份,实在太过分了。”

再去看赵敏,见她笑吟吟地听着张无忌说话,目光中颇有审视之意,便知她也猜到了东方不败此举的用意,甚至从中得到启发,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效仿东方不败来这么一出,让武当群侠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

贾珂也不点破,笑道:“这个好办。我和王公子打算吃过饭后,就去黑木崖转上一圈,若是见到了我大哥,一定帮你六叔说几句好话,看看我大哥有没有消气。”

张无忌喜道:“小叔叔,你肯帮六叔说话,那再好没有。六婶见到我们,定会因为我们是六叔这边的人,不愿搭理我们,心里有什么事,也不肯跟我们说。小叔叔,你是六婶的结义兄弟,六婶见到你,心里有什么事,肯定会跟你说,你说的话,六婶也一定听得进去。”

贾珂笑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商量太久了。倘若我好容易劝得大哥愿意见你六叔一面了,你六叔却因为没想好如何向大哥道歉,迟迟没有上山,大哥肯定又要生你大哥的气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其实四伯也这么跟六叔说的,六叔只是太担心六婶不肯原谅他了,觉得这些赔罪的办法都不够好,都不能将他对六婶的歉意,如实传达给六婶,所以迟迟做不了决定。你放心,今天晚上之前,六叔肯定会做出决定的。”

饭后贾珂向张无忌问清楚他们住的客栈,便和王怜花向黑木崖进发。他们离开小镇不久,便见一片长滩,殷红如血,水流甚是湍急,再向北行,两边石壁高高耸立,犹如城墙一般,石壁之间有道缝隙,一条宽约五尺的石道通过石缝向前延伸。

贾珂和王怜花都没来过黑木崖,不过贾珂记得书里描写的上山的途径,他们过来之前,又向上过黑木崖的柳无眉打听过上山的途径,虽是第一次来黑木崖,但上山道路已是了然于胸

一路上随处可见日月神教教众严密把守,要想攀上崖顶,须得先乘船过江,再顺着山道攀爬,最后还要坐进竹篓,被人用绞索绞盘绞上去。不过这是寻常人上山的办法,以贾珂和王怜花现在的武功,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自然不用走日月神教修好的山道。

两人专挑没有山道的地方走,轻轻松松向上攀爬,但觉一片片轻云从眼前飘过,身边的人被云雾挡住,看不真切,只是两人的手始终紧紧相握,眼睛能否看见对方,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一会到得崖顶,太阳稍稍偏西,阳光照在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上,牌楼上贴着“日月神教”这四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有人过来,闪身躲开。只见两个弟子从东边走了过来,一个身材高瘦,皮肤白净,约莫三十岁年纪,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怀里都抱着一堆账簿。

那身材魁梧的弟子说道:“上官大哥,昨天你跟教主说武当派那帮道士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咱们山下,教主是怎么说的?”他虽然长得十分雄健威武,脸上又满是胡子,声音却十分悦耳动听。

那姓上官的弟子说道:“教主说:‘不管他们。’”顿了一顿,笑道:“杨老弟,你刚来神教不久,不知教主和武当派的渊源,难怪你会觉得武当派是来找事的。”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这里,均想:“日月神教的教主果然换人做了,就是不知任我行如今是死是活,若是东方不败已经把他杀死了,那可太便宜他了。”

那姓杨的弟子道:“教主和武当派有什么渊源?还望大哥赐教。”

那姓上官的弟子压低声音,说道:“教主早在许多年前,就和武当七侠的殷梨亭在一起了,教主虽然一直把这件事瞒着武当派,但是好几年前就不瞒着咱们了。中原武林这么多门派,咱们唯独对武当派格外客气,就是这个缘故。”

那姓杨的弟子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说道:“上官大哥,我虽然没有见过武当派的殷梨亭,但也知武当派从来只收男弟子,不收女弟子。殷梨亭是个男人!教主怎会放着那么多漂亮姑娘不要,却看上了一个男人?”

那姓上官的弟子说道:“教主的心思,岂是咱们这些做属下的能够猜到的。反正你知道教主和武当派渊源极深,武当派来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就是了。你若是在山下遇到了武当派的人,记得对他们客气一点。”

那姓杨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大哥提醒。”

两人说话之间,走进了牌楼。贾珂和王怜花跟在后面,但见牌楼后面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通往一座大殿。

那姓上官的弟子走到大殿前面,突然间捂住肚子,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压低声音,说道:“杨老弟,你帮我个忙,帮我把这些账簿一起交给教主。我肚子疼得厉害,实在撑不住了。”

那姓杨的弟子接过那姓上官的弟子手里的账簿,说道:“大哥只管去茅厕,小弟又不是抱不动这些账簿,自会将它们平平安安地送到教主手里。”

那姓上官的弟子点了点头,捂着肚子,匆匆跑了出去。

那姓杨的弟子目送那姓上官的弟子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脸上若有所思,然后走进前厅。

贾珂和王怜花跟了进去,站在门前,远远瞧见东方不败身穿一件黑色绸衫,头发用黑色发冠笼住,坐在桌前处理教中事务,脸上面无表情,显得颇为严肃,令人不敢逼视,但贾珂对他十分熟悉,一眼就瞧出他的心不在焉来。

自从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有所小成,迷恋上各种颜色鲜艳,花纹繁复的衣裳以后,贾珂已经好几年没见东方不败这副模样,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怀念。

心念一转,已然明白东方不败为何要打扮得如此庄严肃穆,不仅一身黑衣,而且衣服上一点花纹都没有,不由暗暗好笑,心想:“殷梨亭若是看到东方不败这副模样,定会以为东方不败决心放下情爱,和他一刀两断,继而更加诚惶诚恐,低声下气地赔不是,生怕东方不败真的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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