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真是够晦气,牛娃子,你上去看着他。”刘山羊手中的驳壳枪瞄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开枪,只是揉着自己的脑门让牛娃子翻进车厢去按住那被绳子绑着的人。“让十八师的弟兄们看笑话了,这小子是我们抓的穿了国军军装的日本兵,跟他一块的十几个都被我们宰了,就剩下这一个留着还有用。上边就让我们跟伤员一块送去苏州,说这小子是啥传令兵,皮包里的纸片片倒是不少,可那弯弯字我们谁也不认识。”
“这小子是日军的传令兵?那老哥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截获情报可不是小事,怪不得会让你们把他混在伤员里送去苏州,上面一定是想盘问情况。”满脸热切的国军少尉一个劲的恭维着刘山羊,后者也是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刘山羊他们的卡车就停在路边,双方寒暄的时候,过往的难民眼见着已经稀疏了不少,等牛娃子捆好了那“日军传令兵”重新跳下卡车的时候,距离他们最近的难民已经在50米开外。
“兄弟真是羡慕老哥你呀,我们在这一带都搜索两天了,连个日本兵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还是你老哥的运气好啊。”那少尉伸手揽住刘山羊的肩膀熟络的寒暄着,殊不知他那只闲着的左手却在隐晦的打着手势。妈的,就知道你们有问题,接到了牛娃子递过来的眼神,被那少尉伸手揽住肩膀的刘山羊神色不变的跟他闲扯着,丝毫不理会隐隐围上来的那十几个“十八师”士兵。
示意手下的三个士兵接过牛娃子递过来的罐头和饼干,和刘山羊寒暄着抽完了一支烟的国军少尉貌似想要抽身告辞,不过他的左手却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刺刀上。“哟,这就想要动手了?”刘山羊伸手紧紧攥住那少尉搭在自己肩头的右手,左手手肘屈起重重的磕击在他少尉的肋间,“唔”突然遭到重击的少尉失声痛呼了出来,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刘山羊一个转身跨步,只听得嘎巴一声,那国军少尉的右手已经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刘山羊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那些十八师的士兵还未做出反应,他这边就已经拗断了那少尉的右臂。“动手”刘山羊大喝一声随即蹲了下来,一块跟着蹲下身形的还有牛娃子他们几个,“啪啪啪啪啪啪啪”就在刘山羊大喝蹲身的同时,从垂盖着篷布的车厢里伸出几支手臂,不下四支20响驳壳枪喷吐着弹雨,目标便是那些自称十八师的士兵。
20响驳壳枪在中国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快慢机,这种毛瑟驳壳枪有个快慢调节档,可以单发也可以像冲锋枪那样连发,加装在木制枪盒上之后,甚至能当步枪或是冲锋枪使用。十八师的人都是使用步枪的,他们的位置距离卡车不过几米远,这样近的距离被四支连发驳壳枪攒射,他们甚至连端起步枪开火的机会都没有。“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热烫的弹壳随着枪声蹦跳出车厢,被攒射的十八师士兵连还手的几乎都没有,便被弹雨击倒在地。
“说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断了右手被刘山羊重击肋部的少尉军官虾米一样的蜷曲了身体,不过刘山羊却不管这么多,直接伸手抓了头发把那少尉提溜起来厉声盘问。面对刘山羊的问话,被重创的少尉闭口不言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完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殊不知他这样的反应更是让谢波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你们是日军?说出你们的部队番号?”一个操着日本京都口音的年轻人出现在刘山羊身边,是唐城,也是刚才那个被绳子绑了钉了刘山羊脑门的“日军传令兵”。二连的人里面就只有唐城是会说日语的,假扮日军俘虏是谢波临时想出的计划,如果这些十八师的人不是日本乔装的,那他们决计不会坐视他们的传令兵被带走,试探的结果正如谢波怀疑的那样,这些家伙迫不及待的想要抢下唐城这个假货。
“你不是日本人?”被刘山羊掐住了脖子的少尉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唐城,“八嘎,你们这些支那人死啦死啦的坏,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被掐住脖子的少尉拼命的挣扎着,被刘山羊用枪柄砸中脖颈打晕之后,才算是老实了下来。
“死的和没死的都装车带走,到了地方再仔细盘问,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刚才那阵枪声已经让前后出现的难民面露异色,刘山羊抓起那被打晕的日本兵抛进车厢,连声的催促着牛娃子他们打扫战场掩盖痕迹,万一在难民中还混着日本兵,亮在明处的他们势必会成为日本兵的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