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张太中:“这家伙,还真厉害,一‘嘭’就吓人一跳……”

谢海棠对此就发出了开心的畅笑:“啊,幸亏还是一个生于乱世的热血青年呢!连这个都害怕,这要真的到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听到枪炮的响声,还不得吓昏死过去啊!”

佣人小管听后不服:“海棠大姐,你言重了,其实我们家二少爷也就是说说而已,在心里并不见得就真害怕呢!”

张太中:“小管,这不管你的事,少插嘴!”然后转对谢海棠:“海棠姐,你这家伙是从哪里搞来的?”

谢海棠:“这个……是我爹托人从上海给我买的。”

张太中:“好玩!回去能不能请谢叔叔也帮我弄一个来?”

谢海棠:“那等回家你亲口对我爹说去。”

张太中:“那……我张不开口,海棠姐,麻烦你帮我和谢叔叔说……可以吗?”

一边的池塘边,陆小雅回眸一下远处的谢海棠和张太中他们,就问谢日辉道:“日辉,你们家这是从哪里来的两个土老帽呢?”

谢日辉:“是我爹朋友家的。”

陆小雅:“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谢日辉:“听我爹说是从张家镇来的!”

陆小雅:“张家镇在哪里呢?”

谢日辉摇头:“不知道。”

那边,谢海棠的叫唤声传来:“哎,你们俩还在那儿磨叽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

陆小雅听到喊声望一眼谢日辉,然后便朝谢海棠他们的方向走去。

谢日辉见状赶紧跟上。

县城赵府晚

在赵德中的住处里,赵德中和陈苗苗夫妇正和衣靠在床上说话。

陈苗苗叹口气:“育才爹,你看英子的病情……那神医李看过后都怎么说的?”

赵德中:“他给开了几副方子,让我们照方子抓药,把那几幅方子的药让小英服过了看看情况再说。唉……”

陈苗苗:“唉,这孩子怪可怜的,两岁上就没了娘,现在又患上这种病,育才他爹,我们一定要尽所有的努力,哪怕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英子的病治好,要不,也对不住她那早逝的娘啊!”

赵德中叹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最终怎么样,谁也难断定啊,才他娘,关于英子的事情,我们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才行啊!”

陈苗苗听丈夫这样说后,心里不免又犯起了嘀咕:“育才爹,今天上午,那神医李到底怎么对你讲的?”

赵德中沉吟有顷:“那个神医李……他说他看了一辈子的病,还从未遇到过这种稀奇古怪的病情……”

陈苗苗:“那他就没有办法治了吗?”

赵德中:“这个他倒没说,他临走的时候特别关照,让我抓紧去她娘的坟前烧几张纸,说这对英子的病很有好处。”

陈苗苗:“那你还犹豫什么什么,赶明儿去她娘的分头前烧纸去。”

赵德中:“可是我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鬼神之说,也更不相信人死了还会有鬼魂再附到生者的身上……之类的歪门邪说的。”

陈苗苗:“啊呀,对鬼神一类的事情,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可眼下英子的病……育才他爹,你就权且相信一回,其它什么话也别说了,你赶明儿赶紧到她娘的坟前烧纸,给英子好好祈祷祈祷去。”

赵德中:“那好吧!”然后就朝床上躺了下去。

济南府谢光明宅晚

在谢海棠和陆小雅的住房里,谢海棠和陆小雅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她们同学两个正在拣掏心窝儿的话朝外聊着。

陆小雅:“海棠,那两个乡下人什么时间走?”

谢海棠:“不知道。小雅,你问这个做什么呢?他们走不走关我们什么事儿?”

陆小雅:“没事儿,我只是随便问问……”

谢海棠:“小雅,我们是同学,我对你还能不了解吗?你绝不是随便问问的,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要知道我们同学两个形同姐妹,我们中间是无话不说的,各自的心中也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陆小雅:“海棠,看不出来,你家的情况还挺复杂的呢!连那么远的乡下都还有亲戚呢!”

谢海棠:“是啊,在这以前,我也是不知道的啊!”

陆小雅:“对那个张太中,我看你爹对他……挺好的。”

谢海棠:“咳,我爹这人就那样,见了什么人都很实在,很热情的!要说对那个张太中好,我娘对他才更好呢!”

陆小雅:“都怎么个好法?”

谢海棠:“怎么个好法?反正我看比对我弟弟都好呗!”

陆小雅不语了。陆小雅在不语中思忖有顷,便又问:“海棠,你觉得那个张太中怎么样?”

谢海棠:“什么怎么样?哎,小雅,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陆小雅:“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的。”

谢海棠:“不对,小雅,今儿晚我一开始就感到你的话怪怪的……你说出来,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说我要给你挠痒了。”说过就下床跑到陆小雅的床边拉开了要给她挠痒的架势来了……

陆小雅躲避:“好,好,海棠,你别闹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谢海棠:“那你快说。”然后重又回到自己的床上。

陆小雅望望谢海棠:“海棠,恕我直言、无论我怎么观察,都觉得那个张太中是个土财主。想必他们家很有钱,是吧?”

谢海棠:“这个可能是吧,我也听爹娘讲过,他们家确实很有钱,他们家在天津还有好几个粮号,大半个张家镇也都是他们家的财产……小英,我这样对你讲吧,你知道我们家的布庄吗?”

陆小雅:“知道,挺大的,就是在整个济南府也都排的上名次的。”

谢海棠:“可是我上天听我爹娘讲了,他张太中家的家产能买我们一百个布庄也不止呢!”

陆小雅:“哟,那是够富的!不过似张太中那样的人就是钱再多也没有用的,就是再多的钱也只能把他那样的人培养成个富翁而已,就是再多的钱也绝不可能把那种人培养成一个贵族的,充其量也只能是一个乡绅而已!”

谢海棠:“唉,小雅,你今儿晚到底是怎么了?干嘛要对我那亲戚抱有这么大的成见呢?”

陆小雅:“成见倒是谈不上,只是我觉得那人看人时让人心中害怕,也不知是有一股子火还是邪欲,反正让人碰到心里发憷,就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呢!”

谢海棠惊讶:“啊,是嘛?小雅,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陆小雅:“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你们家的亲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谢海棠:“那……这还真就奇了,似你这种感觉我怎么就没有呢?”

陆小雅:“好了,海棠,我困了,我们睡吧!”

谢海棠:“小雅,可是被你这一说我反而睡不着觉了……”

陆小雅:“为什么?”

谢海棠:“小雅,我告诉你吧,对那个张太中,我爹娘的意思是让我嫁给他……”

陆小雅听后惊讶地坐起:“是吗?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一位才貌双优的谢家大小姐,那个张太中也就是个乡下土财主的儿子,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你们将来会没有共同语言的!不行,现在我们要争取女权,争自由,对此我表示坚决反对。”

谢海棠摇摇头:“不,小雅,你不懂,我们两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陆小雅:“海棠,这么说你同意了,答应你爹娘将来嫁给他了吗?”

谢海棠:“这个我当然还不会答应的!因为我的爹娘都是开明人士,在事关我个人的婚姻问题上,他们是不会强迫我的。目前,我爹娘只要我和他相处看看,可是我和他相处了这几天,心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摩擦不出来令人心动的情感火花……”

陆小雅听后为谢海棠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海棠,这就是说你们两个一个是阳春白雪,一个是下里巴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能成为爱侣’的说法是对的!现在,我为你庆幸,要不你可真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堆上了。”

谢海棠:“啊,小雅,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呢?即使我不会嫁给他,你这样评价人家也不好!”

陆小雅:“这是我的内心感受。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历来都是纸里包不住火。心里想的,嘴里也就不由自制地会说出来的。”

谢海棠:“好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谈那个张太中的事吧。小雅,这几天……也就是你来我们家住后,我发现日辉象变了一个人一样,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他向你表示了吗?”

陆小雅娇羞:“啊,死海棠,你又瞎想什么?日辉是你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你怎么会朝那方面想呢?那不可能的啊!”

谢海棠:“小雅,那是我多想了!要是那样的话,你就尽量离我那弟弟远些,我弟弟日辉脾气怪涙,凡事会钻牛角尖,免得他陷进去,要知道我爹娘就我们两个孩子,无论对他还是对我,平常里都爱如掌上明珠的。”

陆小雅:“哦,我知道了。”然后就兀自朝床上躺了下去。

谢海棠则睡不着,她见陆小雅不语了,自己也就躺在床上闪烁着一双大眼睛默默地想开了心事儿……

泰安府日

泰安府政府门前,学生们举着标语,高呼着口号正在示威游行……

特写在游行的学生队伍中有赵育才……

赵育才在高呼,在挥舞着臂膀慷慨激昂,历数腐败政府的种种腐败行径……

泰安府伪市长的办公室中,伪市长正握着电话筒对上峰请示:“陆秘书长,他们围在政府的大门口已经整整三天了,就是不肯离去,我们怎么办?”

话筒中被称为陆秘书长的声音恶狠狠地送来:“那你手中的权力是怎么用的?嗯?那些学生娃围在你们市政府大门口不肯离去,软的不行你们就来硬的嘛?来硬的!你明白吗?”

伪市长:“你的意思是调动军警进行镇压吗?”

陆秘书长:“对待手无寸铁的学生娃,调动军警进行镇压?我可没这样说……具体怎么办?你是泰安市长,你会有办法的,总之不能有流血的事件发生。”

伪市长:“那……陆秘书长……”

陆秘书长:“老兄,你好好想想吧,要是实在想不出个好办法,你就写个辞职报告来济南辞职就行了。”然后便“啪”地挂断了电话。

伪市长手握电话愣住……

伪市长气愤地将电话筒使劲一掷,然后倒背着双手就急促地踱起步来……

伪市长踱了一会儿步便回到办公桌前使劲地按响了放在办公桌上的警铃……

这时,有一秘书进来:“市长,请指示……”

伪市长望着秘书目露凶光:“****,通知警察局的魏局长,再通知驻军曹团长,让他们两家联手,到今天下午五点钟以前,一定要把围在市政府门前游行闹事儿的学生娃们驱散,记住,让他们保证不出现流血的情况下,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好的市长,我这就去传达你的意见。”说罢离去。

伪市长见****离去,就又倒背着双手开始踱起步来……

县城赵府日

赵家大院花园里的一块空旷地,赵德中正在专心地练太极拳……

突然,陈苗苗就哭着跑了进来:“育才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趣,躲在这里打你的破太极拳……”

赵德中收住拳头,见陈苗苗满脸泪水,就非常惊讶地问:“育才娘,是不是英子她……出什么事儿了吗?”

陈苗苗:“英子还在床上病着,是你的儿子育才出事儿了!”

“育才出事儿了?”赵德中听后愈加惊讶,“他不是和学生队伍去泰安请愿去了吗?他会出什么事儿呢?育才娘,你别哭,你慢慢说,都给我说清楚些……”

陈苗苗:“刚才他们学校里派人来通知,说育才在泰安市政府门前请愿的时候被警察局给抓走了。”

赵德中听后气愤地跺脚:“这孩子,让他不要去,他就是不听话,现在倒好了吧,真是越烦越添乱,一个英子的病就弄得我够晕头转向的了,在这个时候他又给我闯出这个祸来……”

陈苗苗:“啊呀,事情已经这个样了,你还埋怨什么呢?现在,当务之急地是赶紧想办法去救育才回来啊,要知道你们老赵家已经几辈单传了,现在到了育才这一代上,又只有育才这一条根啊,要是我们行动慢了,万一育才被泰安警察局给枪毙了,那你们老赵家从此也就绝后了,那我也不活了,要是育才没有了,我就是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赵德中听后心烦地猛喝一声:“行了!你扯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救育才出狱,我这就去想办法就是了。”说过就气愤地离去。

陈苗苗望着丈夫离去,依旧心急如焚……

济南谢光明宅日

谢光明正躲在他的小书房里看书,看的是《儒林外史》,此时已看得津津有味,非常专注……

这时,谢海棠走进门来:“爹,你叫我?”

谢光明眼睛埋进书中,此时正被书中的故事情节所吸引,见女儿进来喊他,就点一下头没有吱声。

谢海棠望望她爹戴着老花镜看书时神情专注的样子,又问:“爹,你让弟弟喊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谢光明合上书本,又摘下老花镜边揉着眼睛边道:“海棠,爹对你讲的事情,你这几天都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海棠:“爹,你是指什么事情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光明:“海棠,你怎么装起糊涂来了,我当然是指你和太中的事情。”

谢海棠的脸腾地羞红了:“啊,是这件事儿啊,当然是不行的!爹,恕我直言,我不同意,我根本就看不上他。”

谢光明:“海棠,那是你还没真正地了解太中那孩子,其实太中那孩子各方面也都挺不错的!”

谢海棠:“爹,这是你们上一辈人的看法,社会再怎么腐败,但也毕竟都是在前进着的,现今我们这一代人和你们那一代人的看法是不同的。”

谢光明:“海棠,你这些话都怎么讲?”

谢海棠:“爹,我这样告诉你吧,关于我个人的婚姻大事儿,我希望你们爹娘都不要为我操心了,因为你们的要求和标准和我是不一样的,我有我自己的标准和要求的。”

谢光明:“海棠,那你说给爹听听,你的标准和要求都是什么样的?”

谢海棠羞涩:“爹,这个问题嘛,我目前还没考虑好,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的是:那个张太中,他还远远地达不到我的标准和要求的。”

谢光明:“那……海棠,你的这种想法你告诉你娘了吗?”

谢海棠摇头:“没有。”

谢光明叹息一声:“海棠,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对于你个人的婚姻问题上,我是不会做过多的干涉的,不过你应该和你娘说说,看你娘是什么意见。还有海棠,太中他们明天就要回张家镇去了,不管你是否同意,大家送的时候,你都要去送送人家,这是起码的礼貌。”

谢海棠心里不情愿:“爹,为什么非要让我去送呢!明天他们走的时候,你让日辉去送他们不就行吗?”

谢光明:“不行!日辉还得帮你娘打点布庄里的生意!”

谢海棠:“那好吧,爹,你还有其它事情吗?”

谢光明摇头:“没有了,我就是和你说这个事的。”

谢海棠:“那我走了。爹,你年纪大了,看书不要看得时间太长,看得时间太长了会累坏眼睛的,爹,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说完就匆匆出门。

谢光明叮咛:“海棠,明早的事儿不要忘了。”

谢海棠人已离去,一声答应的话语又脆生生地传了过来:“爹,你就放心吧,女儿忘不了的。”

谢光明听后点点头,然后便将正看的书又翻了开来。

县城丁当宅日

在丁当的会客厅里,满头白发的丁当正襟危坐着正在喝茶……

这时,赵德中提着礼品进门……

丁当一见,以拐棍指指一边的座位道:“德中,你来了,坐,快坐。”

赵德中坐下,不待张口,丁当就又问:“德中,你一大早跑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儿?”

赵德中欠欠身:“老局长,我来看看您。”

丁当:“别虚套,我还不了解你吗?爷们,到底有什么事儿,你快说吧。”

赵德中再次欠欠身:“老局长,被你言中了,我还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丁当摇头:“什么三宝殿?我这儿可是一宝也没有的寒舍啊!好了,爷们,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好了,我们爷俩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赵德中鼻子一酸:“老局长,我那犬子被泰安警察局给抓了。老局长,我一大早来找你,就是请你出面帮我救我那犬子出来的。”

丁当一听,也颇为惊讶:“德中,你慢慢说,你刚才说……是育才那孩子被泰安警察局给抓去了吗?育才那孩子他……他跑到泰安去干什么呢?到了泰安后又因什么被抓的呢?德中,你慢慢地和我都说清楚了它。”

赵德中:“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的是他参加了本县的学生队伍去泰安市政府请愿被抓的。说小日本鬼子进了我们中国的东北,大肆屠杀那里的血肉同胞,说政府不抵抗,他们是去泰安市政府门前游行、示威、请愿、呼吁政府反对小日本侵略我们中国东三省的。”

丁当听后沉吟不语了……

赵德中心中着急:“老局长,丁叔叔,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我闺女在家病着,育才他娘又为这事儿急得要死要活……”

丁当:“对育才那孩子……唉,好好的你们不让他专心读书,又要他去参加什么学生队,还去泰安市政府门前请什么愿呢?”

赵德中:“啊呀,丁叔叔,现在再说这些也都是后话了,怪都怪我们当初没把这孩子管教好,所以到今天才让他闹出这么大的祸来……啊,丁叔叔,你有办法吗?现在救育才出来的希望,我已全押到你这儿来了。丁叔叔,现在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丁当埋头思索……

赵德中亟不可待:“丁叔叔,你快说话啊,救育才的事儿我和陈苗苗可是全都指望你了,要是我再没有办法,那我们育才这孩子也就彻底完了……”

丁当一拍脑门:“唉,有了,德中,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县警局里那个小不点杨吗?”

赵德中:“记得,丁叔叔,他怎么了?”

丁当:“听说他现在就在泰安警局里当差,听说还混上了副局长了呢?”

赵德中一听喜出望外:“啊,丁叔叔,那……真是太好了,丁叔叔,你抓紧去一趟泰安,帮我找找他吧!只要能把我那犬子救出来,我花多大代价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