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陈苗苗心里有些不快:“既然梦见她们了,梦见什么了,你就说出来嘛?你知道我陈苗苗历来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的。”

赵德中叹口气:“育才娘,我不想说的事情,你真的要逼我说出来吗?”

陈苗苗脸红:“育才爹,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是有病魔在身之人,有些事情不宜在心里压着。那样对你的病情痊愈是很不利的。所以我才让你说出来的。”

赵德中叹口气:“育才娘,既然你这么善解人意,如果你不生气的话,那我也不妨就对你直说了。刚才我在梦中梦见她们娘俩无依无靠,非常可怜,小英她那死去的娘竟跪在我的跟前,泪流满面可怜巴巴地要求我去照顾她们娘俩呢!”

陈苗苗听后笑了:“育才爹,就这些吗?”

赵德中:“没有了,就这些了。”

陈苗苗:“梦中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反的,这正说明她们娘俩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得非常幸福呢!育才爹,说起来你这也是做了个好梦呢!我听后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生你的什么气呢!”

赵德中喃喃:“那就好,那就好!但愿她们娘俩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永远幸福!那样,也无需活着的人再为她们牵挂了。”

陈苗苗瞅瞅丈夫举步维艰的样,一阵心疼之情又袭上心头,她搀扶着丈夫便转了话题关切地问:“育才他爹!你行吗?你要我扶你去哪里走走啊?”

赵德中:“除了那后花园,我哪儿也都不想去。”

陈苗苗:“那好吧,育才爹,刚好,后花园里的花这会儿都开得正旺着呢!我陪你去看花,说不定还能引发你的诗性呢!”

赵德中未语,只是朝妻子付诸于无声的苦笑。

陈苗苗搀扶着丈夫小心翼翼地向后花园走去。

济南谢光明宅日

谢光明大门外,张太中和小管望望紧锁的大门刚要离去时,突遇谢光明提了半篮子青菜回来……

张太中:“谢叔叔,你去买菜的啊!”

谢光明:“啊,是太中侄子啊,快进家里来。”说过就掏出钥匙急忙去开院门。

谢光明掏出钥匙开院门的时候,张太中便又不解地问:“谢叔叔,怎么还用你亲自去街上买菜啊,你们家佣人呢?”

谢光明见问沮丧:“唉,侄子,你是不知道啊,我家自布庄被饥民们给哄抢了后就破产了,要不是上次海棠从你们家借回的那五百块大洋,现在连饭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嘴呢!还佣人呢!侄子,我们家的佣人早辞了。”

张太中听后恻隐:“啊,是这样的。”随之也就跟在谢光明的身后进院……

进了谢家家院,张太中看看仅仅是数月未见的一个生龙活虎的院落竟变得那般萧条,心里也就愈加不是滋味起来……

谢光明叹息一声:“唉,贤侄,这儿已不是你前次来的景象了,找个地方,你随便坐吧,唉……”

张太中对佣人小管打个眼色,也就随便坐了下来:“叔叔,婶娘她们呢?她们都做什么去了呢?”

谢光明叹口气:“唉,贤侄,你就别问了,她们要不了多久都会回来的。现在我们家一句话,是时过境迁啊!”

张太中:“叔叔,你别太沮丧,也别太悲观,这年头,只要你把握机会,遇到机遇的时候,你们一家还会东山再起的。”

谢光明:“贤侄,你说的倒是轻松啊!现在我们家已经一贫如洗了,没有本金,再拿什么去东山再起啊!算了,那个东山再起的梦你谢叔叔这辈子是做不成了,只有等下辈子再做吧!”

张太中:“谢叔叔,你先别老是一味地悲观下去,你先说说我听听,就似你们家的这种情况,如果要东山再起的话,得需要多少本金呢?”

谢光明叹息:“唉,怎么也还得万儿八千块的现大洋吧?”

张太中笑笑:“好,谢叔叔,这可是你说的,只要再有一万块现大洋,你们家就能东山再起吗?”

谢光明:“那是肯定的!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我们又上哪里弄一万块现大洋啊!就是把我们一家四口都卖了,也卖不出一万块现大洋啊!”

张太中又笑了:“谢叔叔,那我们就说定了,只要你能让你们家东山再起,重振你们谢家基业,这一万块现大洋你侄子我给你出。”

谢光明一听大喜过望又半信半疑:“你给我出?贤侄,你不会拿你谢叔叔我在开玩笑吧,你上哪里给我出一万块现大洋呢?侄子,不要说你了,就是我前些日子去你们家,去找你爹借五千块现大洋,他都板着脸说没有呢!现在,你又上哪里给我出一万块现大洋呢?”

张太中正色掏出一张银票郑重地放到了谢光明的跟前:“谢叔叔,这是民国钱庄的一张通兑汇票,上面不多不少,正好有现大洋一万块呢!你现在就把它收好,随时可去兑一万块现大洋重振你们谢家基业。”

谢光明手抚银票感激涕零,只差一点没有给张太中跪下:“贤侄你告诉你谢叔叔实话,你这一万块现大洋是从哪里来的?是你爹送给你的呢?还是……”

张太中笑笑:“我爹,我爹现在正为你憋着气,上次你去我们家,他连五千现大洋都不肯借给你,这回他又哪里来那么多好心肠,让我路远迢迢地来送一万块现大洋的银票给你呢!”

谢光明:“那贤侄……那你这一万块现大洋银票是从哪里来的?”

张太中:“啊呀,谢叔叔,反正我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我是从正路上来的。谢叔叔,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就放心地用就是了呗。”

谢光明担忧:“贤侄,你不说清楚它的来路,我……你谢叔叔就是穷死,也不会用你这不明不白的钱的。贤侄,这一万块现大洋银票,你收回去吧。”说罢就将那张银票又放回到张太中的手中……

张太中接过银票,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恰这时,小四女带着女儿谢海棠和儿子谢日辉进门。

谢海棠一见张太中,气得“哼”一声连招呼都不打一下便径直朝她的住处走去。

张太中瞅一眼谢海棠,又瞅瞅她弟弟谢日辉,最后便把求救的目光落在了小四女的身上:“婶娘,你来了,我给你送来了一万块现大洋的银票,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给谢叔叔,他死活不要。”说过就要把手中的银票朝小四女的手上放……

小四女惊诧,看着张太中送来的那张银票,手欲伸又缩,欲缩又伸地不知所措……

谢光明见状,赶紧吼道:“海棠娘,二侄子的这张一万块现大洋银票来路不正,我们千万不能要……”

张太中终于被激怒了,他收回手中的银票:“够了!我这还真是好心被你们当成了驴肝肺!我告诉你们,谢叔叔,婶娘,我的这张一万块现大洋银票来路很正,它既不是我偷人家的,更不是我抢人家的,它是我的未婚妻罗娟送给我的。”

谢光明羞愧:“那……贤侄,既然是你的未婚妻送给你的,那你再把它送给我们……要是被你的未婚妻罗娟知道了,她会同意吗?”

张太中笑了:“谢叔叔,我告诉你吧,这张一万块现大洋的银票,就是罗娟让我专程给你们送来的。罗娟她是个大户人家的金枝玉叶呢!谢叔叔,上次你到我们家借钱时对我爹说的那些话,罗娟事后都知道了,所以她就特意取了一张银票,让我专程给你们家送来,一是要你们再用这些钱重振家业,二也算是对谢海棠大姐的一点精神抚慰……”

谢光明听完内心羞愧了,许久才喃喃道:“贤侄,你找的那个罗娟未婚妻她……她真是一颗菩萨心肠,贤侄,待你回去的时候,你代你谢叔叔转告她,就说她的大恩大德你谢叔叔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小四女见自己的丈夫这样说后,也翕动着嘴唇感激涕零地道:“啊,罗娟,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好女子……”

“太中,你给我说清楚了,你说这一万块现大洋银票真是那个罗娟叫你送给我们的吗?”不知何时,谢海棠也又回到张太中跟前,以一双大眼睛怒视着张太中质问道。

张太中平静地点点头:“不是她又会是谁呢?我爹他是个守财奴,又是个吝啬鬼,若要他白白地掏一万块现大洋送给你们家,那还不得如拿一把尖刀去剜他的心啊!”

谢海棠不语了……

一直呆在一边没有讲话的佣人小管这时也终于出面证明道:“海棠姐,谢叔叔,你们不要再有任何怀疑了。我这个下人小管可以给你们证明:这张一万块现大洋银票,确实是罗娟小姐让二少爷专门来送给你们的。”

谢海棠望一眼佣人小管,赶紧羞愧地将头埋了下去……

一边的谢日辉兴奋地吐一下舌头:“爹,娘,这一下好了,有了这一万块现大洋做本金,我们很快地便可重振家业了。”

谢光明喃喃:“是可以重振家业了,可是这个大恩情,我谢光明何时才能还清啊!”

张太中:“谢叔叔,我们临来前罗娟特别交代我们说她根本就不需要你们家报答她什么恩情的,她只要你们家重振家业,再能象从前一样的过上好日子!”

谢光明:“啊,是,我们一定重振家业,尽快地重振家业……”

张太中听了满意地点头。

县城赵府日

赵德中的住处里,赵德中正坐在床上一个劲地咳嗽不止……

特写赵德中在咳嗽中所吐出来的痰还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血渍……

陈苗苗还在一边细心地照料着……

这时,张日旺急促地一脚踏进门来:“哥,我来了,哥,我们哥俩刚分别,才仅仅是几天没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生了这么重的病了呢?”张日旺坐在赵德中跟前便困惑不解地问。

赵德中抬下眼皮看看张日旺,便边继续咳嗽边有气无力地道:“日旺兄弟,你来了,你看你哥这病……”

张日旺坐在赵德中的床前,浑浊的泪水霎那间涌眶而出:“哥,我是张日旺,哥,我来了,我来看你来了……”

赵德中终于停住了咳嗽,瞅瞅张日旺,又瞅瞅陈苗苗,未语先盈地道:“育才娘,你也不要回避,我和日旺兄弟有事交代,你坐这也好好听着……”

陈苗苗扬着泪花闪烁着眼睛使劲地点点头:“育才爹,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吧,我不走,我就坐在你跟前认真地听着呢!”

张日旺抹一把眼泪:“哥,你有什么要吩咐为弟的,你尽管吩咐。”

赵德中强忍着病痛对张日旺笑笑:“日旺兄弟,你我结拜兄弟几十年了,你哥我从没有求你帮哥做过什么吧?”

张日旺:“是这样的哥,都是为弟我连累了你不少,哥,这为弟我在心里都清楚着呢!哥。”

赵德中:“那好,哥现在有一件事情相托给你,你一定要答应你哥。”

张日旺:“哥,你说吧,别说是一件事情,就是一百件事情,弟弟我也全答应你。”

赵德中扬着泪花瞅一眼陈苗苗,对张日旺道:“日旺兄弟,你嫂子陈苗苗是个好女人,她出身于大家闺秀之中,凡事温顺贤惠,善解人意,可她今年还不足四十岁啊!她是个女人,她还需要一个女人所需要的一切啊!”

张日旺对此大惑不解:“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嫂子确实是个好女人,她有文化,心地善良,人又漂亮……可是哥,我不知道你突然要对为弟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啊!”

陈苗苗听后未语,只埋下头去抹眼泪……

赵德中叹口气:“唉,我和你嫂子陈苗苗,我和她的日子还没过够啊,我赵德中多么想与她恩爱终生,白头偕老啊!可是这苍天不睁眼,让我赵德中中途患上了这不治之症……”

张日旺:“哥,你别多想,你的病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陈苗苗也赶紧道:“育才爹,日旺兄弟说得对,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赵德中听后苦笑:“你们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自己患的是不治之症,是好不了了的。所以日旺兄弟,我把陈苗苗和育才都交给你了,一旦我不在了后,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们娘俩,尤其是育才娘,她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她还需要男人的爱抚。日旺兄弟,等哥不在了后,你就把苗苗收下吧,给你做个二房,要不似苗苗这样的好女人,她以后无论再找什么样的男人,我也都是放心不下的。”

张日旺听后连忙摆手:“哥,这可使不得啊!陈苗苗她是我的嫂子,哥,我答应你,要是你真的有一天不在了后,我一定好好照顾育才,照顾嫂子,可你让嫂子给我做二房,这可使不得啊!真的使不得啊,做弟弟的我对嫂子又如何敢去有那种非份之想,又如何敢去委屈嫂子啊!”

一边的陈苗苗听后心里既害羞又难受……

陈苗苗刚要对自己丈夫开口讲什么时又被她的丈夫赵德中摆手制止,赵德中继续对张日旺道:“日旺兄弟,对哥哥的话你就不要诿拒了,这几日子,你哥我在心里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的苗苗她……她真的是个好女人啊,等我赵德中不在了后,与其让她再花落他家,还不如让她跟你……日旺兄弟,哥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此时此刻,你一定要理解哥的一片苦心啊!否则,你哥我即使不在这个人世了,那也会死不瞑目的啊!”

张日旺不语了。

陈苗苗此时不好意思地望一眼张日旺,又赶紧对自己丈夫道:“育才爹,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后话,你死不了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病治好的。”

张日旺:“对,哥,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也一定能治好的,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赵德中带着微笑摇摇头,然后便重又躺了下去……

但谁知他这一躺下,却就再没能起来……

赵德中去了!他去追他仙逝的妻子和女儿去了……

赵德中去了,陈苗苗悲痛欲绝,和天地草木一同哭泣……

赵德中去了,张日旺蹲在他的床前痴呆地喃喃:“哥啊,我的哥哇,刚才你还在苦笑着和弟弟讲话,你怎么一转眼……说走就走了哇!哥啊,你干嘛这就走了,匆匆忙忙地走了啊,扔下弟弟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往后弟弟再遇到解不开的事情又找谁去商量,让谁来帮弟弟解开啊!哥啊,我的亲哥啊……”

陈苗苗的声声哭泣,此时已再难让赵德中听见,再难让赵德中睁开他那已经紧紧闭上的眼睛……

张日旺的声声哭诉,此时却也再难将他结义兄长的灵魂唤回……

赵德中就这样地驾鹤升天而去了。

济南谢光明宅晚

在谢家的东厢房里,张太中和他的佣人小管刚刚睡下,突然就有人在轻轻地敲窗户……

张太中听后忽地从床上跃起,随之便机警地问道:“谁?”

门外,谢海棠的声音:“太中,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儿要对你讲。”

张太中一听是谢海棠在门外叫他,刚才紧张到脖梗的心也就一下子放松下来:“海棠姐,我已经睡了。”

门外谢海棠:“睡了,你不能再起来吗?”

屋内张太中有些不太情愿:“海棠姐,你有事儿明天再说不行吗?现在我真的已经睡下了。”

门外谢海棠:“不行,你起来,我就要现在找你说。”

屋内,张太中无奈,只好穿上衣服起床:“海棠姐,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啊?”张太中打开门,望着站在月光下的谢海棠困惑不解地问。

谢海棠:“太中,你现在跟我走,到我屋里,我有事儿问你。”

张太中犹豫:“男女授受不亲……海棠姐,你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问吧!”

谢海棠:“你这人,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跟我到我屋里,我再问你,认真地问你个事情。”说完就先行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张太中想想,也就只好无奈地起床跟着谢海棠去了她的住处:“海棠姐,有什么事儿,你这会儿尽管问吧。”

谢海棠没有说话,她转身去关了住处的房门后,这才转回身来对张太中道:“太中,你先坐下。”

张太中犹豫,没有坐。

谢海棠不乐:“怎么?你只会站不会坐啊?嗯?”

不得已,张太中只好落座:“海棠姐,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要问我呢?”

谢海棠见张太中坐下,就走到他跟前,以一双火辣辣的目光逼住张太中道:“张太中,你给我说真话,说内心话给我……”

张太中脸红:“海棠姐,你要我说什么内心话给你呢?”

谢海棠稍作思忖,便依旧以一双火辣辣的目光逼住他道:“张太中,你告诉我真话,你第一次到我们家……一直到你走以前的那段时间里,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嗯?”

张太中如实相告:“那次,我爹叫我来你们家,目的就是让我来看你,让我来娶你做媳妇的。”

谢海棠此时已完全没有了一个妙龄少女的羞涩,她听张太中这样解释后,便赤裸裸地追问道:“那……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又不娶我了呢?”

张太中:“一开始我是想的……可是后来我就又改变了主意了……”

谢海棠:“后来,你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了呢?”

张太中:“海棠姐,关于这个问题,应该由你自己回答和解释更为合适,其实你没有必要再来问我的。”

谢海棠想想便道:“就因为我送你们到火车站,拒绝和你握手吗?”

张太中:“是的,那是我终身的疼,我活这么大,还从没有被谁如此不当人,如此侮辱过呢!”

谢海棠:“啊,对不起,那……当时都怪我太幼稚,太糊涂,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太中,现在我想明白了,如果你需要,今晚我的手就让你摸个够。”说罢,便将一只娇嫩的小手伸到了张太中的面前。

张太中瞅瞅对方伸到自己眼皮下的那只小手,便埋头到:“海棠姐,现在我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

谢海棠:“太中,为什么?”

张太中直言相告:“因为我已有了罗娟了。”

谢海棠:“那……太中,如果我谢海棠不在乎,我硬要你摸呢?”

张太中听后赶紧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对不起罗娟的……”

谢海棠:“刚才我不是对你讲了,如果我不在乎呢?”

张太中:“可是我在乎,我绝不能对不起罗娟的。”

谢海棠稍思,然后又摇头:“啊,我真不明白,那个罗娟姑娘到底是用了什么魔力,就能把你的魂迷成这样……”

张太中对此沉默不语。

谢海棠在她的住处兀自徘徊一会儿,就又走到张太中的跟前,突然恬不知耻地道:“太中,我让你再迷那个罗娟,我谢海棠豁出去了,今夜我要和你同床……”随之就要去搂抱张太中。

张太中吓得一下子跳起:“海棠姐,你可别胡来……海棠姐,没事儿我回去了。”说过就要走。

谢海棠一下子堵到了门口:“张太中,我告诉你,我谢海棠不松口,你敢走,你敢走个样子我看看。”

张太中暗自叫苦……

兖州罗宅夜

罗娟的住处中,正躺在床上静静睡着的罗娟忽然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边床上睡着的侍女听到了动静后也一骨碌坐了起来,望着罗娟问:“小姐,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罗娟揉揉眼睛:“啊,是,我刚才又做了一个噩梦,是又做了一个噩梦……”

侍女:“小姐,你讲讲,你又梦见了什么?”

罗娟:“我梦见了一条大花狗,追在我后边非要咬我不行……”

侍女:“是什么样的大花狗呢?”

罗娟:“模模糊糊的,记不太清楚……”

侍女笑了:“啊,小姐,你最近怎么老是做恶梦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放不下才会这样的啊!”

罗娟喃喃:“啊,或许是吧,反正我也说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