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逢春:“教导员,还在想牺牲的大嫂吗?”

李功达听后一双眼睛霎那间又发红起来:“啊,逢春,我爱人叶梅的牺牲,在我心中是个永远的痛,我对不起她,又没能照顾好她,当年我和叶梅约定不是同生愿同死的,谁知她就这样的离开我先走了……”

逢春:“啊,对不起!教导员,我不该提起令你伤心的事……”

李功达忙抹一把眼睛:“没关系!逢春,逝者先去了,我们活着的人总还要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

逢春没有吱声,她把洗好的一件衣服拧干水后,才道:“教导员,这件衣服已洗好了,你再拿过去晾晒。”

李功达感激地答应一下,然后便赶紧弯腰去逢春的手中接她洗好的衣服。

特写李功达去接衣服时和逢春的手不由得碰到了一起……

逢春望一眼李功达,羞涩地赶紧将头埋了下去……

李功达亦羞红满面,赶紧拿了被逢春洗好的衣服又去晾晒……

济南谢光明宅晚

在谢海棠的住处里,他们的儿子已躺在木板床的另一头静静地睡去。木板床的这头,谢海棠和张太中斜靠在床头上却谁也睡意全无……

张太中心有余悸:“海棠,上午去你同学陆小雅家,你都看到了吧?”

谢海棠:“我看见什么了?”

张太中:“陆小雅看我的神态……”

谢海棠:“她看你的神态怎么了?”

张太中:“海棠,你是我妻子,我必须把我担心的事情告诉你……”

谢海棠:“娃他爹,你要告诉我什么?你有什么所担心的事情要告诉我?

张太中:“海棠,上午那陆小雅去接我手里的礼品的时候,她竟故意地去摸了一下我的手……”

谢海棠:“太中,你还算诚实,这个我已看见了。”

张太中:“所以,我担心……海棠,她明天让我一个人去她家等消息,我担心她会对我别有用心……”

谢海棠讥笑:“得了吧你,别大白天做梦娶媳妇尽想美事!那陆小雅是何等高贵,何等傲态十足的女子呢?她怎么会打你这个土老帽的主意呢?唉,太中,你头脑里每天都在瞎琢磨什么呢?你不是自我多情吧?”

张太中:“那……那她故意摸我一下手做什么呢?”

谢海棠沉吟了:“这个嘛……”

张太中:“海棠,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还记得你当年怎么设的陷阱让我跳进去的吗?”

谢海棠气得语塞:“太中,你……”

张太中:“海棠,你别激动,所以,不怕一万还要防止万一啊!现在我是你丈夫了,说内心话,我爱你还没爱够呢!我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去背叛你……”

谢海棠撒娇:“别胡扯了,你到底要说什么,你就快说出来好了。”

张太中:“海棠,我想和你说,明天我不想去她陆小雅家了,还是你一个人去比较合适的。”

谢海棠:“那……要是真如她陆小雅所说,我路上碰到日本鬼子,被日本鬼子给缠上了又怎么办呢?要知道我一个弱女子,又岂是那些恶狼一样的日本鬼子的对手呢?”

张太中稍作思忖:“海棠,这个问题好办,赶明儿你前边走,我后边保护你就是了,你知道我也会两下子,真要碰到几个日本鬼子,他们不惹我们,我们也不理他们,他们要是敢惹我们,到时我让他们一起上西天去找阎王爷报道去。”

谢海棠:“睡吧,那明天的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说过自己就先躺了下去。

张太中看妻子已躺下,自己也躺了下去。

躺下去的张太中此时就又想那事……

谢海棠心烦:“明天晚上吧,今天晚上我没有心情……”

张太中不依,接着就要往妻子的身上爬……

谢海棠半推半就:“你烦不烦,轻点,别惊醒了孩子。”

张太中忙着去熄灯。

张家镇张日旺宅日

在陈苗苗的住处中,陈苗苗正在做针线,云珠就在太英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陈苗苗一见云珠,便立即热情地起身相迎道:“啊,姐,你过来了,快请坐。”

云珠:“一个人在屋里闷得慌,妹妹,没事。我来找你说说话。”说罢也就坐了下来。

这时,太英见陈苗苗手中正在编织帽子便笑着问:“啊,二娘,你的手真巧,是给枝子妹妹织的吧?”

陈苗苗笑着摇头:“太英,你戴戴看看,合不合适?”

太英边往头上戴边惊喜地问:“二娘,这么说是给我织的?”

陈苗苗未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太英试过帽子取下,兴奋地抱住陈苗苗对着她的脸上就烙去一吻:“啊,二娘,你真好!”

陈苗苗:“丫头,一家人,我不对你好又对谁好……”

太英含羞点头,又问:“二娘,枝子呢?枝子怎么不在呢?”

陈苗苗:“她被下人带去后花园玩了。”

太英想想,便对他娘道:“娘,你在这和二娘说话,我到后花园看枝子妹妹去。”然后不管她娘是否同意便转身跑走。

云珠望着女儿的背影:“这疯仗闺女,什么时候才知道本份。”

陈苗苗:“姐,太英这姑娘挺好的。”

云珠不语,继之叹口气转了话题道:“妹妹,日旺他们走了几天了,他临走时没对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陈苗苗:“说了,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八天的就回来的。”

云珠:“可是,现在都第九天了,也还不见他们回来,这年头外面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我担心他们会遇到什么事……”

陈苗苗听后安慰云珠:“姐,你放心吧,没事的,他们人多,又有武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云珠仍旧担忧:“那……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到了济南就被那个小狐狸精迷住了,玩得乐不思蜀了……”

陈苗苗:“姐,你说什么那,什么小狐狸精,又哪里来的小狐狸精呢?姐,他们去济南是走亲家去的啊!”

云珠:“妹妹,这个我知道的,可就是这个亲家,叫人很放心不下……”

陈苗苗:“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云珠听后欲言又摇摇头:“唉,算了,妹妹,有些事情都是糊在窗户上的纸,能不点破的,还是烂在心里不点破的好!”

陈苗苗不语了,对云珠的话,陈苗苗陷入沉思之中。

云珠见陈苗苗不语,便叹口气道:“好了,妹妹你忙你的吧,烧香敬佛的时间到了,我该去请老佛祖恕罪了。”说完出门。

陈苗苗:“姐,你慢走。”

云珠:“不用送,你忙你的,妹妹。”

陈苗苗目送着云珠出门,思维还沉浸在她刚才的话语中……

陈苗苗的心声:“姐刚才的话已饱含了弦外之音……”

济南陆府日

大门外,海棠一个人站在那敲门……

门开了,还是以往的那个男佣,一见是谢海棠,转着眼珠想想,便皮笑肉不笑地道:“啊,是找我们太太的吧,太太已关照过了,说她今天不在,叫你老公明天这个时候再来等她的消息。”然后“砰”地一声将大门关上。

谢海棠愣在了大门外……

谢海棠想想,便失望地返回……

济南一荫蔽住处日

笨笨正在院子中愉快地玩耍着。这时,****推门进来:“啊,笨笨。”然后就径直朝堂屋走去。

突然,笨笨双手叉腰,大喊道:“大坏蛋!我娘不在,往后不许你再来找我娘。”

****打住脚步,回头望望笨笨,窘态、尴尬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刘花花从堂屋内走出:“笨笨,不许胡说!他是你胡伯伯,不是大坏蛋!”

然后便挽着****的胳膊进屋并“砰”地关上了堂屋房门。

笨笨望着他娘和****进屋打了一个迟疑,然后就没好气地又兀自玩耍起来。

济南谢光明宅日

张太中陪着谢海棠进门……

小四女见状,便赶紧迎着他们道:“海棠,消息打听到了吗?”

谢海棠摇头,然后就兀自朝自己的住房走去。

一边吸烟的张日旺见状,赶紧训儿子道:“太中,是不是你又惹海棠不高兴了,嗯?

张太中白一眼他爹:“爹,我没有。“然后也朝妻子的住屋走去。

小四女对此犯疑:“两个孩子出门时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张日旺瞅一下小四女,然后把烟锅里的烟灰使劲一磕,就大声对自己儿子喊道:“太中,你给我滚出来。”

这时,已经进到妻子住屋的张太中没有出来,倒是谢海棠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公爹,你不要怪太中,这和太中没关系,我是在和我那不要脸的同学生气呢!”

张日旺:“海棠,这么说你那同学……”

谢海棠:“啊,公爹,明天再说吧,现在还不能确定。”然后进屋。

院子中,张日旺和小四女对视一下,便叹口气道:“唉,旺生娘,那就只好等明天再说吧。”

县城赵府晚

李功达的住处,李功达躺在床上正在做梦——

李功达牵着逢春的手正在一条花草烂漫的小溪边散步……

逢春含情脉脉:“功达,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想过去的事情了呢?”

李功达点点头没有否认:“是的逢春,我在想我年轻的时候,我和叶梅也经常这样散步……”

逢春:“是吗?功达,你的那个叶梅一定很漂亮吧?”

李功达点头:“是啊,叶梅她不光人长得漂亮,心地也非常善良贤惠。那时,我和她在夕阳下,在微风中,在湘江岸边,在橘子洲头,我们在一起散步,我们谈古说今,谈历史,谈文学,谈诗歌,谈未来,反正是天南地北,地北天南,我们无所不谈,而且我们情投意合,谈得又总是那么投机,那么融洽……”

逢春闪烁着一双眼睛想想,又仰起头问道:“功达,那……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谈过各自的理想吗?谈过革命吗?”

李功达再次点头:“谈过的逢春,我们有共同的理想……”

逢春:“你们共同的理想是什么呢?功达,能告诉我,让我知道吗?”

李功达笑笑:“逢春,那时我们俩共同的理想就是盼望着中国革命早日成功。”

逢春:“那等革命成功以后呢?”

李功达如实相告:“到那时,我回故乡办学校教书,叶梅呢,她当然应该是夫唱妻随的了。”

逢春听后不语了,她在不语中默默地想起心事来……

李功达见逢春不语,笑着问道:“逢春,现在你已代替了叶梅做我妻子了,那等革命成功了,你的理想是什么?也就是说你到那时还有什么理想呢?”

逢春娇羞:“我嘛,我现在不告诉你。”

李功达不依:“逢春,我们也是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了,你有什么理想,一定告诉我,让我知道好吗?”

逢春仰脸望李功达,又再次娇羞地埋下头道:“我……我……功达,我的理想就是到那时给你生一大堆娃。”

李功达激动地一下子将逢春揽进怀中:“啊,逢春,你的理想真是既朴实又厚重无比,令我好感动不已……”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幸福地接吻……

突然,叶梅穿一件乳白色的连衣裙从九天外飘飘欲来……

李功达望着叶梅就对逢春激动地道:“逢春,你快看,我的前妻来了……”

逢春仰着头顺着李功达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逢春不得不沮丧地道:“功达,你的前妻在哪……我怎么没望到……”

李功达:“她在那,她在那,逢春你快看,叶梅她在望着我们笑那……”

逢春:“啊,我看到了,啊,她怎么又走了……”

李功达再望时见自己的前妻果然正飘飘而去……

李功达失望地埋下头颅:“唉,她真的走了……”

现实中,李功达从床上突然坐起……

李功达以手开灯,再难以入眠……

济南谢光明宅晚

谢海棠的住处中,谢海棠和她丈夫张太中仍然睡意全无,此时各自都正埋着头想心事……

气氛沉默得令人压抑,也令人窒息……

终于,谢海棠抬起头,望着丈夫道:“娃他爹,我刚才认真地想过了,明天上午,还是你去找那个臭****吧!”

张太中讥讽:“海棠,她不是你要好的同学吗?你怎么又突然骂她是臭****了呢?”

谢海棠赌气:“她的作态,就是一个臭味十足的****!”

张太中依旧讥讽:“海棠,你的同学陆小雅,她既然是一个这样的人,那你还让我去找她做什么呢?”

谢海棠:“明知故问,这不是为了救我爹和我弟弟吗?”

张太中听后不语……

谢海棠:“你说,你明天到底去不去?痛快些?”

张太中:“海棠,我为难……”

谢海棠:“幸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呢?你说吧,你为难什么?”

张太中:“要说我不去吧又得救你爹和你弟弟,我要说去吧,到时我又怕你的同学给我布置下温柔的陷阱。海棠,到那时我张太中在你面前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海棠听后开始语塞无语,继之又叹息一声道:“唉,太中,我的好丈夫,你去吧,只要能尽快地把我爹和我弟弟救回来,到时即使那个臭****让你和她睡觉,我也认了。不过太中,你还是好好把握住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你可不能对不住我就去做那种下贱勾当的。”

张太中搂过谢海棠的肩膀:“海棠,你放心,谁也不能把你从我心目中的位置夺走的……”

谢海棠:“太中,我们睡吧,今夜就让我好好地满足你。”然后拉着丈夫就向床跟前走去。

张太中对此,满脸感动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东厢房中晚

与此同时,在谢家的东厢房中,旺生已在一边睡去,张日旺和小四女靠在床头也睡意全无地正在说话。

小四女道:“唉,日旺,你当年要是能娶了我,又哪里让我还能再遭这种罪啊!可是,当年我那样的爱你,不惜千里迢迢去天津找你,你还是对我那么绝情。日旺,你知道吗?当时我小四女的心真的都被你给伤透了,都伤透得成了碎片……”

张日旺叹口气:“啊,四女,我当时并不知道你那么爱我,尤其你到天津找我的时候,为什么又不能早些时候去找我呢?四女,你知道吗?当年,当你到天津找到我的时候,我那时已经身不由己了,已经是没有办法再娶你了。”

小四女:“日旺,那是为什么呢?你说出来我听听……”

张日旺又叹息一声:“四女,当你到天津军营找到我的时候,我已和师座的四姨太,也就是云珠的姐姐云菌偷好上了。所以,我当时觉得我张日旺已不再是童男子了,从内心里配不上你了……”

小四女:“那你也不能就把我转介绍给谢光明啊!日旺,你知道吗?我当时压根上都不喜欢他,但为了气你,让你发醋我才同意嫁给他的……可是谁知我错了,这么多年了,对光明,我就是瞧不上他,看到他就心烦,在心里一直都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你……”

张日旺:“唉,已经都这样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这样再慢慢地向前赶日月,好好过吧!”

小四女固执:“不,日旺,这次我要跟你走,不管能不能把光明和日辉救出来,我都要跟你走,哪怕就是给你当妾,我也一定要跟你走。”

张日旺:“四女,都大半辈子了,你干嘛还要这么固执呢?”

小四女听后抽泣:“日旺,你也从我的角度上想想,现在我已生下了你的孩子,而且也让光明知道了,你想想,就是一个木偶男人,他也不允许自己的老婆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啊!所以,日旺,你说我和光明还能再过得下去吗?日旺,我们现在都还是五十不到的人哇,在这个人间世界上,还有好多年的路要走啊!所以,与其两个人心里都不痛快的合在一起过一辈子,反倒不如大家各奔东西,各奔前程的好啊!日旺,你寻思我小四女说得对么?”

张日旺认真地点点头:“四女,道理是有的,可是……一旦我把你带走了,那光明怎么办呢?我张日旺已经对不住我这兄弟一次了,我真不忍心再第二次对不住他啊!”

小四女:“日旺,你别想那么多了!兄弟又怎么样呢?亲兄弟反目成仇的也多的是啊!更何况这么多年,我对光明也足以了解的,别看他现在闷声不响地面上什么也不吱声,实际上他心里早就对你恨之入骨呢!”

张日旺:“是吗?”

小四女:“不是怎的?”

张日旺不语了,他又按上一锅烟闷吸起来……

小四女伏到张日旺的胸脯上发嗲:“日旺,别再考虑其它那么多了,你就带我一起去你们张家镇吧!现在我也是你事实上的媳妇了,我闺女海棠又是你二儿子的媳妇,去你们张家镇后,就让我们娘俩好好地照顾你们父子俩吧,是亲上加亲的大好事呀!”

张日旺吐一口烟雾:“四女,你让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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