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团部东南角有个小山,快到山顶了有个缓坡,坡后边还有一棵大松树,连长和指导员都看好这块地方,决定把老高葬在这。要刨一个三米长两米宽一米深的墓穴。3月份的北大荒天寒地冻,地上冻得刚刚的,一镐刨下去只是一个白点。梁山一看这样根本不行,就跟连长说,“连长,刨不动呀。得拿柴火点火烧,把冻土烧化了。”连长说:“行,你回连里找机务排长,让他拿拖拉机拉半车麦秆豆秆和半车柈子来。”梁山回连去找车了。连长让其他的战士把上山的道上的雪清理清理。不到半个小时,梁山带着拖拉机拉着柴火和柈子来了。大伙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堆在一旁。梁山把麦秆和豆秆抱了一大抱,放在划好的长方形的墓穴白框里,拿火柴点着。等到柴火烧掉一半时,他让战士们往火堆上放柈子,放了一层柈子,又在柈子上边放上柴火,不一会熊熊的火焰就起来了。烧一会加点柈子,烧一会加点柈子,等到柈子都烧没了。火堆中间已经化得拿锹都能挖动了。能挖的地方挖,挖不了的拿镐刨,大家轮番上阵,干的满头大汗。太阳快要落山了,墓穴挖好了。连长和梁山下去,把不齐刷的地方拿镐又修理修理。人们都感到满意了,才回去。
第二天下午,老高的家属接来了。在3连的连部,指导员,连长,白凌云,还有团里的同志和宋大姐,还有狩猎队的三个人。大家相互介绍以后,小何跟老高的家属讲述事情的经过。讲到老高倒下时,老高的媳妇、姐姐和大哥哭成了一团。这时老张走到老高的家属跟前,扑通一下跪在他们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大哥大姐,弟妹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呀!”他也哭得撕心裂肺。宋大姐一看这样下去不行,赶紧让连里和团里的同志把老张和老高的家属扶起来。人们一个劲的劝,好不容易才不哭了。张卓说:“我看咱们先上招待所休息休息吧,你们坐车这么远挺累的。”老高的媳妇抱着孩子说:“我们得去看看老高。”连长说:“下午别去了。明天上午咱们再去。”老高的家属没再坚持。突然老高的大哥说:“我们要见团里领导。”宋大姐说:“团里领导会见你们的。”老高的大哥说:“我说的是这个事得团里解决,我们不和3连谈。”张卓说:“老高是我们3连的人,解决问题当然得在3连。”老高的大哥说:“他们是团里的狩猎队,应该归团里管。”大伙一听这话都哑巴了。这事老高的家属怎么这么清楚呢?如果这样团里原来的安排都打乱了。张卓说:“你们的要求我们一定转达。咱们还是先上招待所休息吧。”宋大姐,团里的同志还有张景明、白凌云他们和老高的家属上招待所了。人们都走了,连部只剩下张卓、刘海和梁山。张卓说:“他们怎么知道狩猎队是团里的呢?”刘海说:“肯定有人说了。”梁山说:“是不是副连长?”张卓说:“别瞎说。”这时电话响了,张卓拿起电话一听是政委,“政委。”政委在那边问:“怎么样?”张卓说:“出差头了。”政委说:“能不出差吗。你上我这来一趟。”张卓放下电话跟刘海说,“政委知道了。让我去。”刘海说:“快去吧,看看怎么整。”张卓赶紧上团部了。
在政委办公室,政委问张卓,“张景明这个人怎么样?”张卓一听就明白了,真让梁山说着了,肯定是他跟老高的家属说什么了。张卓说:“他和老高是老乡。”政委生气的说:“我没问你是不是老乡,我问你这个人怎么样?”张卓一看政委生气了,知道再打马虎眼不行了,“他有些小农意识,品质----”还没等张卓说完,政委就发火了,“这个人品质太坏。这样人怎么能当干部。”原来,在从佳木斯回来的车上,李副主任跟老高的媳妇和姐姐坐一个车,张景明和老高的大哥坐一个车。车上张景明跟老高他大哥唠嗑时,说了两遍狩猎队是团里的,直接归团长管。傻子听这话也明白什么意思。政委说:“现在看,非得团里出头不可了。你们连里也要出面,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另外你们多找些老高的老乡,他的生前好友,多跟他的家属唠唠,尽量给团里减轻点负担。本来出了这个事我跟团长就够闹心的了,如果家属再闹起来就更麻烦了。”张卓说:“我们回去一定想办法多做工作。我和刘海再商量商量,找张景明谈谈,给他点压力,让他回头去做家属的工作。”
回到连里,张卓跟刘海说了政委找他谈话的内容,刘海听完也很生气,“这个张景明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他怎么不按团里的意思办呢?”张卓说:“就是。你跟我不对付,可现在你不能拿这事开玩笑呀!这么做不是毁自己吗?”刘海说:“他是不想好了。”张卓说:“我看咱们找张景明谈谈,让他回头。”刘海没明白,“什么回头?”张卓说:“政委说了,这回只好团里出头了,咱们做做张景明的工作,让他整明白了,回头去做老高家属的工作,别提过分要求,别作别闹,该给的给,不该的别要。”刘海说:“行。我找他,跟他谈明白。”刘海去找张景明,张卓去女兵排布置她们整花圈。
第二天宋大姐他们陪家属上医院的停尸房,去看老高。回来后,过了道她们就直接上团部。在会议室团长政委跟老高的家属见了面,团长说:“老高是我最喜欢的兵,这次事故太意外,希望你们节哀。”政委说:“老高出事,我们都特别悲痛,事已经出了,我们都要面对,希望你们也要化悲痛为力量。毛主席的教导我们说:‘今后我们的队伍里,不管死了谁,不管是炊事员,是战士,只要他是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的,我们都要给他送葬,开追悼会。----用这样的方法,寄托我们的哀思,使整个人民团结起来。’我们也要给老高开追悼会。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老高的大哥说:“我们要求给他定烈士。”团长说:“这恐怕不行。烈士是有条件的,而且要报兵团和沈阳军区批。这个条件不行。”刘海给张卓使了个眼色,张卓说:“我看你们回去再商量商量吧。”团长政委也同意,家属也同意,第一次协商结束了。张景明和宋大姐、白凌云送家属去招待所。大家都走了。会议室里就剩下团长政委张卓和刘海,张卓见大家都走了,回手把门关上。他说:“昨天我和刘海商量后,刘海找张景明连夜谈了。”政委问:“谈的怎么样?”刘海说:“我先把他狠狠地批评一顿,连骂带损的整了他。又告诉他必须把身子转过来,跟团里站在一边,去做老高家属的工作,不能让他们提过高要求,不能无理取闹。我最后跟他说了,老高的家属那出了问题,不能顺利地离开团里,所以责任都得你负。”团长说:“你们做得对。你看刚才老高的大哥提出的要求,这里肯定有张景明的作用。”张卓说:“我刚才让他们回去商量,就是让张景明去做工作。”团长说:“老高死的太可惜了,咱们能办的要尽量办。师长也说了,要好好处理,转业官兵到北大荒来,付出的太多了,人死了,把生命献给了北大荒,我们不能让他们的家属哭着离开。”政委也说:“在老高的丧事处理上,我们不能过于苛刻,该有的待遇要都给,能办的要求都要办,不就是多拿几个钱吗?咱们出。不能让广大官兵和家属伤心!”团长又对刘海说:“你还要跟保卫股的同志,一起找他们的家属,让他们写个意见,不要追究老张的刑事责任了,他们俩人没有矛盾没有仇,老张不是有意的,是误伤。别死一个再判一个,两个都搭上了。”张卓和刘海都答应做好家属的工作。政委又说:“刚才咱们说的,只禁限在咱们四个人范围内知道,不能往外说,更不能让张景明这样的人知道。”团长说:“张景明这个人有点太过分了。”政委说:“行了,咱们不说他了。还是研究研究怎么做好家属工作吧。”
早上,梁山带着拖拉机去加工厂拉棺材。他找到厂长,厂长说:“今天下葬?”梁山说:“是。”厂长喊来女梁山,:“你去上仓库让他们把棺材拉走。”女梁山看见梁山点了点头,“你来了。”梁山也点了点头。七八个人费劲巴拉的把棺材装上车,拉着上医院。入殓时,老高穿着一套没有领章帽徽的,草绿色新军装,很安详。当给棺材钉钉时,老高的媳妇,大哥,姐姐都悲伤地趴在棺材上嚎啕大哭。在医院的会议室里,召开了追悼会。
3连有六十多人,团里的同志,还有三十多个“663”的战友和老高的家属一百多人,前边有十多个花圈,跟着灵车从医院出来上了团部门前的大道,往东然后往南,向墓地走去。拖拉机只能上到离墓穴还有三十米的地方,梁山领头,八个人抬着棺材到墓穴的一侧,两边的人用绳子把棺材放到墓穴里,老高的大哥给老高盖上了第一锹土,人们一会儿功夫就把棺材盖上了,慢慢的又起了一个坟包。墓前边立上墓碑,墓碑的左边写着:“663”转业老战士原炮七师大比武投弹标兵,中间写着:高振武之墓,右边写着:生于1941年5月28日,故于1970年3月9
3连经历了一场灾难,也经历了一次洗礼。
3连的整党开始了。政委亲自带队,工作组有四个人。有组织股,有宣传股,还有司令部的,副组长是团政治处李副主任。调查摸底搞完了,到了学习教育阶段,连里组织学习了有关文件后,连里派白凌云和梁山去4连请老抗联。政委把他的车派出来,他们到4连接来王大爷。连里的食堂太小,装不下全连的人,李副主任联系了团俱乐部。全连将近三百人都在俱乐部前边坐着。因为人少,就在第一排的过道上摆上桌椅,王大爷给3连的同志讲起艰苦卓绝的抗联斗争。听了王大爷讲述的抗联亲身经历,大家深受教育。中午吃饭,张卓特意让炊事班多炒了两个菜。李副主任、张卓、刘海、白凌云、梁山,还有听说王大爷上团里来了,宋大姐、刘干事、老秦和老段都来了。做了一大桌人,张卓一看原来的几个菜不够,自己掏出二十块钱,让炊事班再给整几个菜,老段和李副主任、宋大姐、刘干事、老秦都要拿钱,刘海说:“你们上3连来,平时想请都请不到,今天王大爷又给我们上课,这顿饭3连请了。张卓那二十块算他的心意了,我出钱再买点酒,今天喝点去去晦气。高振武的事弄得3连焦头烂额,刘海和张卓的压力挺大的,尤其又出了张景明的事,他们俩都有点抬不起头来了。刘海喊来炊事班长马义,“马义,你去商店买二十块钱的白酒。”说完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马义。
酒来了,菜也上来了。张卓首先提议敬王大爷一杯,然后刘海又提议敬团里的同志一杯,白凌云又提议敬宋大姐一杯,感谢她帮助3连处理高振武的事。三杯酒下肚,王大爷又打开了话匣子。“我这么大岁数今天头一回坐小车。那都是团长政委坐的,我也坐了一回。真高兴!”李副主任问王大爷,“大爷,你怎么到兵团了呢?”王大爷说:“你们不知道,老段知道。我们连后山埋着抗联的一个师长,是我的入党介绍人。39年从这往东安撤退上苏联,我们师长在4连那块被小鬼子打死了。当地的猎户把他埋在了后山上,我56年知道这个事,就搬过来给他守墓了。”听到这,大家对王大爷更是由衷的敬佩。大家又吃了一会,连长说:“那天上加工厂梁山收获最大。”白凌云问:“又遇见美女啦?”连长说:“你说得真准。梁山在加工厂又见到一个梁山,还是个大美女。”白凌云说:“真的?”连长说:“那可不咋地。”大家也感到惊奇,连长说:“还都是他们佳木斯的。”老秦跟梁山开玩笑,“梁山这可不行,俩人都叫一个名,将来过日子咋办哪?”梁山拿起酒瓶来到老秦身边,一边往他碗里倒酒,一边说:“老秦,你没喝好啊,来我陪你连干三个。”老秦知道梁山的酒量,赶紧告饶。吃过饭,李副主任叫来车,看王大爷有点喝多了,他让梁山把王大爷送回4连。到了4连,梁山提出要上抗联师长的墓去看看。王大爷领着梁山来到后山,在快到山顶的一片松林里,有一个高高的坟墓,前边的墓碑上写着东北抗日联军第五军三师师长李青山。梁山站在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用手把墓碑上的雪扫干净,他和王大爷在烈士墓前静静地站了十多分钟,然后才离开。回来的路上,梁山一直在想,39年28岁就是师长,要是活到现在,那也是共和国的栋梁了。朝鲜的金日成当年也就是个抗联的师长。
3连的整党马上要进入揭批阶段了。一天,张卓找梁山给他布置任务,让他在连里找几个骨干,针对副连长张景明的问题进行批判。梁山除了和12连来的几个人说了以外,还找了6班班长。他以为加上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一定能把张景明的问题揭发出来。可是没想到,梁山在下边做工作,都让张景明他们知道了,他们又反过来做了大量工作,把整个形势搬过来了。
这天晚上梁山负责查岗。九点半左右,他来到炊事班。他发现门口亮着灯,一支步枪放在门口,站岗的人不见了。他觉得这是好机会,炊事班出这么大的问题,分管的副连长脱不了干系。他順手把枪就拿走了,回到连部把枪放进了枪柜。自己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炊事班站岗丟枪的事就在全连传开了。副连长他们找了大半宿,可急坏了。张卓和刘海问梁山怎么回事,梁山笑了,他说:“昨天我去查岗,看见他们把枪放在门口没有人,我就把枪拿回来了。”刘海问:“枪呢?”梁山打开枪柜拿出枪,交给了连长。连长看了看梁山没说啥,拿着枪走了。不一会功夫,张景明就气呼呼的来了。他进屋就指着梁山骂,“小兔崽子,你这不是整人吗?”梁山一听张景明张嘴就骂人,他也急了,“你是老王八蛋,你骂谁哪?”一看俩人要打起来,白凌云和通信员王正中赶紧拉架。张景明不依不饶地冲着梁山大吼,“你才吃几碗干饭,你就学会整人了。”梁山说:“我整谁了我整人?你们站岗把枪扔在大门口,我拿回来不行啊?”张景明说:“你发现了,你找找人哪,你干什么把枪拿回来。”梁山说:“我不拿回来,让它丢了?”梁山越说越生气,“张景明我告诉你,这枪是我拿回来了,要是把枪弄丢了,你就蹲笆篱子吧!”梁山这么一说可把张景明气坏了,他抡起巴掌就要打梁山,这时连长刘海进来了,他大声叫到,“都给我老实一会!”他冲着张景明,“站岗把枪丢了,你们还有理了?你们真把枪丢了,3连可就真他妈漏脸了。刚死个人,又丢了枪,什么******武装连队,解散算了。”刘海这一顿臭骂,张景明不吱声了。他本来从高振武的事开始就憋着一肚子气,现在又摊上这个事,他快窝囊死了,他想找梁山出出气,没想到又让连长一顿骂,他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可他跟张卓梁山的仇也结下了。张景明走了,连长又把梁山批评一顿。“你看见没人,就等一会呗。等人回来了,你臭骂他一顿都行。你把枪一拿回来这矛盾就激化了,他们能干吗?”梁山有些不服气,“都是一些吊儿郎当的兵,枪能离身吗?不用特务来暗杀,自己就投降了。还跑这来骂我,什么副连长?连个喂马的都不如。”白凌云劝他,“行啦。连长不是都批评他了吗,你别生气了。”
中午上食堂吃饭,炊事班的人见了梁山都像仇人似的。馒头给他扔到盆里,菜打完了又蒯回去半勺。梁山也没在意,可在他身后的连长和副指导员都看见了。连长把炊事班长马义找来,“马义,我告诉你。人家梁山没错,你们要合伙欺负人我可不饶你。”马义说:“连长怎么了?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白凌云把刚才打饭时炊事员对梁山的态度,跟马义说了一遍,马义一听就火了,他把刚才打饭的炊事员叫过来,让他给梁山道歉。梁山说:“行啦。我让你们挨批评了,你们少给我点菜应该的,马义拉倒吧。”一场风波看起来好像过去了,其实暗底下还涌动着大的风潮。
张景明在连队分管农工排,机务排和后勤,是一大摊子。人多面广,人尖子都在这里。加上原来武装排调出来的都在这里,矛盾成堆。找几个在揭批大会上开枪放炮的太容易了。张景明他们暗地里串联,找人谈话,准备在揭批大会上反击。而张卓他们还按照原来的安排,在那等着哪。
3连的整党进入第三阶段,进行揭批。这一天3连的同志来到团俱乐部,整党工作组的同志还有政委都来了。李副主任首先讲话,“今天3连的整党进入了揭批阶段。大家都有发言权,都可以站出来揭批连队党支部的问题,揭批党员的问题,要知无不言,言而无罪。”李副主任讲完,张卓又代表党支部和党员表态,表示一定认真听取大家的意见,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虚心接受。梁山第一个站起来发言,他讲了3连的团结问题。他说3连上上不团结,下下不团结,上下还不团结。“我们连干部和战士之间矛盾突出,经常出现战士不服从领导,干部给战士穿小鞋的问题。各班排之间也是矛盾重重,武装排和农工排有矛盾,机务排和农工排有矛盾,经常影响工作。连里的班子矛盾更是尖锐,工作拆台的,会上骂架的,就像有深仇大恨似的。”梁山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接着说:“我们看咱们连的突出问题就是指导员和副连长的问题。”他这么一说,政委和李副主任高兴了。梁山的发言直指问题的要害,好!张卓和刘海也觉得这样也行,一下子把矛盾揭出来,痛快!可张景明就有点受不了了,如果把矛盾都集中在他和张卓身上,那他就完了,因为他占不到理。梁山继续说:“副连长对指导员就是打心眼里不服,根本看不上,觉得张卓当3连指导员不配。觉得他比张卓强,指导员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就因为不服气所以才造成班子的不团结,才造成3连的工作上不去。”梁山刚一坐下,张景明那边的就站起来一位,她也是佳木斯的,而且也是一中的,是老高三的。她就是3连原来的文书,张卓来了把她拿下去了,而且还让她上了农工排,她当然不舒服,心里一肚子气。她说:“我认为梁山说的不对。3连的主要问题是党支部没有一个好班长。张卓工作没魄力,整天婆婆妈妈的,没主见拿不了主意。”其实她这话也对,张卓的魄力是太小了,是有点婆婆妈妈的。政委和李副主任相互看了看,看来他们也是表示同意。又有四五个同志发言,快到中午了,李副主任宣布今天的会结束,明天上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