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书笑出声来。
傅芸烟被他诡异的笑声怔了怔,很是担忧他的状况。
她伸手去触碰他额头,被他挡开去。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安能屈眉折腰事权贵!”
“你这位长公主,给我姐姐下药,我那襁褓里的小外甥体弱多病是拜谁所赐?我萧家世代效忠,不站党派独善其身,新帝登基一心扶持,可这位皇帝致使我夫妇劳燕分飞……”
“傅芸烟,纵使没有清辞,我还是不喜欢你,小时候诓你玩捉迷藏是为了甩开你,后来在你身边照顾你是出于内疚,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我甚至厌烦你,很早很早就想摆脱你。”
萧承书疯了,他心里有多痛苦,就要把这份痛苦报复给傅芸烟。
她是狗皇帝的姐姐,是他遭遇的帮凶,蛇鼠一窝,他们都该死。
傅芸烟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整个人灵魂被抽空一般。
“从来就没有男女之情,很早很早就想摆脱我?”
“是。”
萧承书残忍得给她回答,“我对你从始至终只有愧疚,不过从你对我姐姐下手开始,我也就不欠你了。是我错,当初不想同你玩,我就该说得清清楚楚,后来不想同你在一起,我也该说得明明白白。”
傅芸烟仍想替自己解释,“我不知道那毒会有后遗症的,我以为是毒服了解药就好了,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姐姐余毒未清身子薄弱,再也不能有孕,还因担心孩子郁郁寡欢,多次有寻死的念头。
萧承书愧对姐姐。
回溯往昔,就是荒唐一场,多么不值。
“承书,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有意……”
“造的孽多了,午夜梦回时候,会怕吗,”萧承书笑着看她,“你们姐弟俩如出一辙,你们根本就不爱,只是想占有,不惜用尽了肮脏的手段。善恶到头都会有报的,对吗,傅芸烟。”
他整理好衣衫走出屋子,门口有人拦他。
“让他走!”
傅芸烟撕破嗓子喊了一声。
萧承书走到外头,回望了下巍峨的匾额,他实在不知道公主府是在什么方位,他的家又该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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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翊拿起被子往地上铺。
清辞在一边看着,突然问:“朝臣没有催过子嗣吗?”
“催过,”傅景翊铺好了被褥,对他来说能这样彼此安好的呆在一块儿已经心满意足,“朕以父皇崩逝不久无心眠花宿柳为由,他们也就暂时作罢。”
清辞捏了下衣袖,再问:“皇上真的没有办法碰别的女人吗?”
傅景翊解腰封的手一顿,眼色复杂的看向她。
“这也许是一种心病,你盼着朕治好吗?”
清辞颔首,“皇上迟迟没有子嗣,各位王爷就生了妄想,该蠢蠢欲动了。”
“能从朕手里夺过皇位的,手腕一定不差,做皇帝未必不可。”
“可……”
“在那之前,朕会把答应你的事办好的,朕已经在做了。”
清辞居在深宫,不能听说他在朝堂上的举措,可有他这个承诺便莫名安心。现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往被窝里一钻,侧首看着皇帝躺在了地铺上。
他躺得端端正正,哪怕是睡在地上,依然不失矜贵。
他身边矮几上有一盏烛灯,将他的五官轮廓在暗夜中照得明朗。
清辞不得不承认,他长得极好看,哪怕曾经有一阵子对他的怀疑在心里肆意生长,可看到他这张脸的时候,也不能否认他好看。
萧承泽是亲和的,温柔的,像一汪干干净净的清泉。
而傅景翊自带一层冰霜,仿佛那天上月,远观心旷神怡,却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