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果然来了。郑永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抓!这些人该抓,非常时期哄抬物价,不但该杀,而且该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熙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接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那个卢掌柜名叫卢有德,也是熙洽的一个十多年地朋友。他夫人今日在我这哭了一个下午,苦苦哀求于我,无非也就是要救他家老爷出来的意思……”
郑永微笑着看着他,演,正戏也该上演了。
不想熙洽忽然义愤填膺地说道:
“但我知道国家大事远比亲情重要,我岂能为了一个奸商而坏了司令的政令?郑司令要杀此人尽管杀,不需给我其下熙洽面子!”
这一来大出郑永所料,这个熙洽究竟想干什么?
他也不问,只顾着点了点头,恭维了几句熙洽如何正义凛然,接着便觉着无话。
“不知郑司令对未来奉天局势如何安排?”熙洽忽然问了句。
看来这句话才是今天地正戏了,郑永淡然应道:“郑永才识浅薄,也没甚么主见,熙洽主席久在政界军界,想来对郑永有所指教。”
“指教万不敢当,但熙洽心中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郑司令愿意听否?”熙洽试探着问道。“请说,郑永洗耳恭听。”
熙洽挥挥手让管家和下人们全都离开,这才正起面色说道:
“奉天目前无非有两种局面而已,一是血战到底,最后全城与敌共亡,轰轰烈烈而死,此其一也。然将军愿意死战,将士百姓们可都愿意慷慨殉国?熙洽心里深为此忧。一旦激起兵变民变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郑永不动声色,只耐着性子听他说了下来:
“这第二种局面,乃是将军带着军队投降日本人,将奉天拱手送于关东军,当可保将军一世功名荣华富贵。然我知将军其心如铁,忠贞不二,必不走上这一条路,否则将军身上岂有永远洗刷不尽的污点?”
今天可真是奇怪了,这个熙洽居然劝说起自己不要投降来?
郑永知他话里有话,果然熙洽又说道:
“但早熙洽看来,将军却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愿闻其详。”
熙洽站起了身,有些眉飞色舞地说道:
“我大清皇帝宣统帝已到满洲,我大清帝国即将光复有望。将军何不趁此良机,带雄兵投效陛下,也做个万世流芳的开国功臣?将来不失封王封侯之荣耀!此熙洽为将计尔,还请将军千万三思!”
郑永终于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捧起茶碗喝了一口,淡淡地对他说道:
“我听说现在那个宣统帝可正在日本人地手里,主席要我这么做,和投降日本人又有何分别?”
熙洽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将军此言差矣,将军降的是大清皇帝,而不是日本人。将来待到时机成熟,将军自可反正,做一个轰轰烈烈的好男儿,做一个大清的忠臣良将……”
“说来说去还是汉奸啊。”郑永叹息了声:“我要真这么做了,只怕会被全国的民众指着我的脊梁骨骂啊。”
熙洽赶紧说道:
“将军,古时关云长尚且身在曹营心在汉……”
“砰”的一声,把熙洽吓了一跳。
原来是郑永狠狠的砸碎了手里地茶碗,怒声道:“我不是关云长,我只是郑永!让我屈身事贼,做个无耻地汉奸,我宁可战死疆场,做个鬼我也做得心安理得!”
“郑司令息怒,息怒,熙洽只是一点建议而已。”
哪里想到郑永会发那么大的脾气,熙洽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收住了自己地劝说。
“熙洽,做人要做得光明磊落。”郑永止住了自己的怒气,又慢悠悠地说道:
“现在全城都在同仇敌忾,一心抗敌,在这个时候谁要是在我身后下绊子,就别怪我郑永在他面前使刀子,我郑永是个粗人,还请熙洽主席见谅“哪里,哪里,熙洽其实也是一片好心……”
熙洽的一张脸涨得青紫,但怨恨的眼神,郑永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郑永抱了抱拳,说道:“今天郑永失礼了,军务繁忙,郑永不敢久留,熙洽主席,今天的这些话在下只当没有听过,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