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盈很怕宗主,即便宗主对她没有坏心,还带有几分偏爱,她依旧怕宗主那火爆脾气。
打个不雅的比喻,她见宗主如同老鼠见了猫。
对于容娴敢当面怼宗主这事儿,宿盈心底佩服极了。
从此以后,容娴就是宿盈心中第二佩服的人。
第一位就是胥危楼大师兄,八年前他游历回来,修为突破至金丹后,就敢不搭理宗主了。
唉,也就她是个胆小的小废物了。
但没关系,她认识的人都厉害。
宿盈一双星星眼看向容娴,左脸写着大佬,右脸写着求罩。
争取做所有大佬的关系户,让人不敢欺负她。
到时她强不强也就无所谓了,哎嘿嘿。
宿盈鬼主意打的很精,但现实却没那么简单。
比如说这次,她实在不想离开繁华热闹的灯会,但她说了不算。
那就找说了算的人!
宿盈‘嗖’一下侧头看向容娴,语气诱惑道:“小娴,一会儿想不想看龙狮?”
容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浮夸的惊喜问:“你要将龙狮请到天海宗?”
宿盈一噎,忙解释道:“并不是。我是想说,你有办法可以让宗主通融下让我们留下来看完灯会再走吗?”
见她还真敢说出口,容娴似笑非笑道:“你确定让我去找宗主通融?”
宿盈年少无知,神色欢喜地就跳进了坑:“当然啦。宗主在你这里都只有后退一射之地的份儿,这件事交给你绝对没错的,我很确定。”
容娴沉吟,决定成全她的愿望,道:“行,那我试试。”
她伸出手,宿盈会意,十分干脆地将灵符启动并塞进容娴手里,只等容娴开口说话。
灵符另一头,廖宗主突兀又接到小弟子的传讯,冷笑了两声,头也不抬的说:“不要妄想留下了,直接回来。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让你二师兄过去打断你的腿把你拖回来!”
宿盈只觉得两条小腿一疼,身子抖了下,嘴唇发白。
容娴见她这没出息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朝廖宗主苦口婆心的说道:“盈盈说要等看了龙狮后再回去。天定府三日灯会里,她付出了不止银钱灵石,还有她满满的热情,她可是天定府游客中的一个道标。”
“道标意义深远,身份贵重。若她就这么离开了,那天定府的摊贩老板门岂不是以为自己招待不周,百姓们也误以为自己不够友好,这才让人招呼都不打一声的离开?”
“为避免天定府百姓心中自责惭愧,避免盈盈得知此事心中内疚不安,我觉得还是不要让盈盈忍受这种委屈,承受这种损失。”
“宗主觉得呢?”
容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并再次将宿盈的存在感拉高:“这也是盈盈一生的请求了。”
廖宗主目瞪口呆,手中的墨笔在文件上染上了一个沉重晦暗的墨点。
黑的说成白的,颠倒是非到你这程度过分了吧?
你这么能说会道的,是靠说成道的吗!!
宿盈:“……”
听完小姑娘的理由,她泪流满面,只觉得自己离死亡就差那么一哆嗦。
她从来不知道容娴说的试试居然就逝世。
廖宗主脸皮抽搐着,几乎暴怒大喊:“那个外门弟子,立刻、马上将这两个家伙给我绑回宗门!!”
还想看龙狮?
想屁呢!
灵符啪一下失去力量砸在地上,宿盈不受控制的抖了下,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宿盈木着脸说:“我一向知道你能言善道,今日才发现副作用竟然这么大。”
容娴羞涩的说:“倒也不必太过夸奖我。”
宿盈回过神来,冷笑道:“夸你?做梦!”
她单方面跟崽崽势不两立一刻钟,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容娴再次架在了脖子上,如同放风的哈士奇般朝远处飞奔而去。
她这几天都注意到了,崽崽的弱点是怕高。
既然如此,就架起她多溜达几圈,以报被她坑的仇。
被迫感受着风吹裙子屁屁凉的容娴黑着脸揪着宿盈的耳朵,哇哇大叫:“放-我-下-去!”
宿盈就当那耳朵不是自己的,不就是揪耳朵吗,只要没扯下来,总不会比捅一刀更难受。
这一刻的她不再是以前宠崽崽的她了,而是升级了的她。
她绝不会心软的!
杜酌不紧不慢跟在二人身后,直到他们安分的回到天海宗,这才给胥危楼复命。
而此时,朝圣府,流光楼。
顾楼主正把玩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钟,钟身上是繁杂的符文,看上去恍如浮云,又像是日升月降,让人无法形容。
钟下方是青、黄、赤、白、黑五色汇聚一起,朝上蔓延,顶端却是血红色的,在通体黑色中格外显眼。
这钟无疑是精致的,甚至是令人心悸的。
顾楼主翻了翻刚传上来的隐秘玉简,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猛地将玉简扔到桌上,有气又笑的说:“那丫头竟然是天海宗那老东西的曾外孙女,苍茫山主的徒孙。”
再加上他流光楼未来的少主,域东上玄宗的卧底下线,域西不复盟琴师的心上人……
不数不知道,这一数还真让人吓一跳。
皮皮娴是有什么特殊的认亲技巧吗?
简直是全天下的关系户。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某人在域南圣音阁也有个好朋友。
无生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疑惑的说:“小容姑娘给您传来讯息,就是为了向您炫耀她的多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