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被一路领着参观了各个厂房,期间,关墨谷借口去洗手间,在洗手间里检查了袖口的针孔摄像机,摄像机如同她预想中一般,清晰的记录了厂房里所有违规操作和不达标设施。
她甚是满意,只说夜长梦多,暗访这种事儿,还是不适宜太过贪心,该拉着傅明朗早早的撤了是好。
回到厂房,殷勤的对领着两人参观的保安道谢,说:“谢谢你啊大叔,我们俩出去吃顿饭,你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未免保安怀疑,还把两人的包都留下了,说:“大叔,行李就先放在你那儿行吗?等我们回来再拿。”
保安说:“出去吃什么?外面是家馆子,又贵又难吃,在食堂吃。我饭卡里有钱,我请客。”
关墨谷心说,这时候客套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连连摆手:“不不不,怎么能让你请,我们还得再买点儿东西,很快就回来。”
傅明朗说:“我们也出去转转,熟悉下环境。”
保安同意了:“可早点儿回来,回来了,我领着你们去宿舍安置安置。”
两人对视一眼,一颗心立时就放进了肚子里。
出门,天色已经变得暗,两人心里更有了谱儿。对做坏事儿的人来说,晚上总是比白天要安全,白天是警觉的,夜晚却是混沌的。可以肆无忌惮的隐匿。
他们在夜色下如同厂区中偶尔看见的、伶仃松散的路人一样,从容的、不紧不慢的往门口走。
保安大叔估计是换班,没有跟着出来,这更使得他们感受轻松。
两人走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关墨谷就发现,自己的手被傅明朗拉了。
她佯装无意的去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圆满的十分好看,比市区的月亮,要皎洁许多。
她感叹又欢喜着,对傅明朗说自己的童年:“我小时候,住在农村,家里是平房。夏天的时候,爸爸带着我和妈妈到房顶纳凉,铺一张席子,躺在席子上,能看到满天的星星,闪啊闪。天黑蓝黑蓝的,看不到边际。神秘又浪漫。后来大了,时常怀念那时候的星星,可城市里,没有星星......”
她眼里绽放出如星星一般的光华:“后来我经常想,我要努力挣钱,等我有钱了,我要买一套在楼顶的房子。房子必须要带一个小露台。主任说我不现实,说我脑子里都是浆糊,说顶层夏天热冬天冷,还会漏水,他在顶层的房子,连天花板的角落都是阴湿的。可我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啊,能看到星星和月亮,这些我都能忍受。我希望露台就开在卧室上方,上半个台阶,就能走上露台,四周装几面很大的玻璃。地上铺一条很厚的地毯。我会搂着一只猫咪或者一只狗狗,躺在地毯上,看满天的星星和月亮。”
傅明朗沉吟了一会,说:“你说的开在卧室上的露台,都是小露台。”
关墨谷嫌他不浪漫,嫌他破坏了这样美丽的夜晚和她美好的幻想,她说:“小怎么了?我抬头就能看到整片天。”
傅明朗说:“可以买个大一点儿的,一半装成阳光房,一半留着种花儿。花儿要开得很大很艳丽的那种......”
关墨谷立时就兴奋了,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接道:“甚至还可以开得狠俗气。我真的不喜欢那种只有叶子的花儿,现在好像大家种的,都是那种只有叶子没有花儿的花儿。还珍惜宝贝的不得了,好像只有叶子不开花才叫高洁高雅,我真是闹不懂。”
傅明朗说:“对,就要开的又大又俗气的,阳光房要大一些,不止可以搂一只狗一只猫咪,还可以搂一个男人,一个孩子......”
关墨谷脸红了,懵懂间,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勾搭,或者是被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