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宗山门外，这一天熙熙攘攘，满怀希望而来，心灰意冷而去的，不计其数。

不远处，一个肤色黝黑，衣裳褴褛，一看就知是贫寒家境出身的少年，正对着南灵宗山门，一动不动地跪着。

行人来来往往，怜悯者有之，嘲讽者有之，鄙视者有之，劝说者有之……他都没有丝毫动摇，尽管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依然眸光平静，腰板挺直，跪得笔直。

“自南灵宗上次打开山门，广收弟子结束后，这几天属于南灵宗第二轮弟子招收。那个少年叫做赵宇，这样跪在山门前，已经有三天三夜了。”高空上，洛倾城轻语。

楚晨、谢丽欢看着那个坚毅少年，眼神泛起一丝波动。

“之前，那里跪了近百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只要他再坚持一天，宗内一位长老便会收下他，作为亲传弟子培养。”

说完后，洛倾城似有深意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带着两人赶往下一个地方。

途中，洛倾城带着两人快速飞行，四周虹光炽烈，像是一道彩虹横贯天穹，灿烂的光芒将高空上的罡风阻挡在外，能让人无阻碍的说话。

“你们明了吗？”洛倾城忽问道。

楚晨、谢丽欢心中闪过刚才那一幕，像是有所触动，却不知怎样说。

一会儿后，三人来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地方。

炊烟袅袅，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油香味，没有一丝仙家迹象，反而更像是俗世里的食堂。

然而，这的确是一个食堂，楚晨已经看见了许多南灵宗弟子在里面出没，手中捧着的皆是大块肥腻的肉类食物，还有乌黑色的汤水。

浓郁的肉香、苦涩的汤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让人反胃的特殊味道，弥散在上空，久久不散。

“你们可知，那些人为何要待在这里吗？”洛倾城轻启红唇，问道。

两人沉默地看着，像是若有所悟。

“那些弟子和你们一样，拜入了南灵宗，本身却没有修道基础的。”

“一日三餐，都要吃大块油腻的肥肉，喝难咽入口的药汤，以此来滋养根基；每日，至少要劳作八个小时，挑水是取十公里外的水，斩柴是砍伐坚硬如铁的铁木……以此来锻炼肉身，磨砺意志；到了夜里，还要在滚烫的药浴中蒸煮，以此来排除体内杂质，搬运气血，凝炼精气。”

“这样的生活，他们要持续整整三年。”

洛倾城的声音悠悠传来，让两人心中泛起阵阵波澜，思绪万千，难以平静。

就在这时候，一个瘦小的女孩从食堂里走出，脚步轻盈，眼中充盈着希望的光辉，一丝淡淡的笑意浮现在脸上，让人见之如沐春风。

那个女孩很特别，其他弟子走进食堂时皆露出了畏惧之色，亦或者是走出食堂后，身子佝偻，面露痛苦之状，两者相比较，她显得很独特。

“她叫孟茹，中品灵根，而且是变异灵根，在此已经六年了。”洛倾城看着那个瘦弱女孩，轻轻说道。

“六年？怎么可能……”一旁的谢丽欢不解，随后发生的一幕，让她知道答案了。

孟茹刚刚走出不远，脸上忽然变得苍白起来，急忙走进路边几米高的草丛里，大声呕了出来，随后没有力气似的软倒在地上，身子不断颤抖，一股红芒在皮肤表面乱窜，看起来很恐怖。

五六秒后，她才恢复平静，脸上沾满了汗水，脸色极其苍白，嘴唇也被咬破了，血迹斑驳。

孟茹将嘴边的污渍拭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最后转身返回食堂。

依然是充满希望的眼神，依然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如果不是苍白的脸色，血迹斑驳的破裂嘴唇，或许看不出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