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老祖宗,这是扎不扎我的事情吗?
不过看到她的手,我就想到在3204的那一次握手,于是我摊开手心问她:“姚远说我手心里有个结,是你给种的吧?”
一听有结,婉娘突然收敛了笑容,神情庄重的退后一步,稳稳当当的在那石凳上坐好,然后十分威严的对我说:
“跪下。”
啥?
又跪?
她该不会跟王冉之是一丘之貉吧?
姚远那么厉害的人都被王冉之给拘了魂魄去,我这么菜鸟,一跪指定没命。
我不跪,打死不跪。
婉娘见状,又舒展笑颜,解释道:
“你手心里的,叫千千结,是黹匠一脉独有的匠门秘术,我是黹匠第九代传人,那天我深知自己阳寿无多,情急之下,只能将此匠术悉数传授于你,现在,你已是黹匠第十代唯一的传人,只等跪拜之礼成,黹匠一脉,便全靠你了。”
还真被姚远说对了。
她果真是黹匠!
只不过这匠门找传人这事,未免也太随便了。
随便的让我有点憋屈。
我忍不住为自己叫冤:“我好心给你送饭,你却让我这劳什子黹匠,害我夜夜不得好睡,天天见那些不得天日的脏东西,这传人,我不当也罢,求你了,别太随便,还是谨慎些好,另寻良人吧。”
按理说,她是长辈,我应该给予她充分的尊重。
但我一想到可能就是这个破结让我背负着拯救整个小区里的人的重任,我这些日子以来不能向人倾诉的委屈,便立刻涌上心头。
面对我这极其不留情面的拒绝,婉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起身走向我:“事实证明,我赌对了,你是万里挑一的最佳人选,只不过,你要小心身边人,有些爱,深沉无比,却不见得是为了你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颇为恼怒: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仗着死者为大,就对我进行道德绑架,我不吃你这一套。”
婉娘叹息一声,却不肯多说,只是摸着我手心的结对我说:
“这个结跟了我一辈子,只可惜我没能发挥出它最大的用处,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只有气运强大有福之人才能驾驭得了它,我早说过,你是有福之人,虽然你没有半点匠门慧根,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什么一定能行?
怎么就一定能行了?
我哼唧一声:“我不行,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怕的要死,我向来胆小,见不得那些脏东西,求你了,把这结拿走,另找他人行不行?”
见我不肯接这传人,她开始循循善诱:
“想必你早就知道,住在三十三楼的那个女人,一直想对你下手,别人能护你一次两次,一年两年,但你有人生百年,难道你时时刻刻都要靠着别人庇佑过日子吗?你想想你自己,你的家人,你的孩子,如果你没有他人拼死相护,没有这千千结傍身,你能逃脱得了拘生魂的宿命吗?若有一天你的亲人蒙难,你要像我的孩子们一样,只能趴在灵柩前哀嚎痛哭,只能在往后的清明黯然念之吗?”
这...
她好像戳到了我的死穴。
我有些动心。
她给予我最后的致命一击:“是做个迟早有天被拘了魂魄浑然丢命的普通人,还是接了这匠门传人之位,逆天改命,殊死一搏,你自己选。”
她说,拘生魂是我的宿命。
她叫我逆天改命。
所以...
王冉之和她背后的人,自始至终想拘的,是我的魂魄,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命。
整个小区的人,不过是做了替罪羊,即将成为众多无辜的亡魂。
我沉默了。
自暴自弃向来不是我的性格。
但逆天改命...
我能行吗?
婉娘说完后,又退回到了石凳上,她在等。
等我拜师。
我把最近遇到的所有离奇诡异的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我想到了所有跟这场灾难有关的人,想到了那根索命的红绳。
最终我决定,跪。
我跪。
我缓缓的弯下身去,婉娘的嘴角轻轻上扬,但我的双腿却像是钢筋水泥一般,难以弯曲,而我耳边,传来老公焦急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