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忘了,你可是要求永生的人,眼下几十年,只要当今天子不死,只要吴家人不亡,想必你就算得了永生也不敢在世人面前抛头露面,既如此,要那些奇珍异宝做什么?还不如多买两个馒头备着填饱肚子,你说是也不是?”
袁少亭恼羞成怒,他把气撒在姚远身上,脚上的力道也不由得重了几分,看姚远那拧巴的五官,虽然疼痛难忍,却始终不曾哼唧半声。
嗯,是条汉子!
袁少亭那张本就惨的对不起观众的脸,因愤怒而越发的没眼看了,就连那志在必得的语气,都失了三分劲道,不过分贝倒是有所提升:
“我本对你浑身上下的气运流失抱有疑虑,你又突然拿出一件像模像样的寿衣来,我断定其中有鬼,果真,你竟然用这种不顾自身安危的毁灭性的方式,来救一个自己毫不心仪的男人,我料定你还会故技重施。”
我不由得叹口气:
“所以,你遏制了我的气运,就是怕我脱离你的掌控?而你现在回来了,装模作样的关心我,实际上就等着我拿出这件寿衣来。”
见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袁少亭那股莫名的自信又回来了。
他扬起手来,仔细打量着穿在自己身上的寿衣,还不忘夸赞:
“相思,你这绣功是真不错,怪不得你的绣品备受世人追捧,能得你这一件绣品穿上身,也算是不枉费我对你情深一场。”
啊呸!
什么狗屁情深!
被你这样的人看中,是人家相思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关键这人还不自知,真是无耻。
古往今来像这样的人,活着都是万民的危害社会的蛀虫,他跟现在那些热点新闻里动不动就对另一半下死手的渣男,有何区别?
我看着他那令人作呕的样儿,忍不住提醒:
“绣功再好,你也别忘了,这是一件寿衣,寿衣寿衣,顾名思义,就是做给死人穿的,我不懂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大概是他脚下的力道有所放松,姚远跟我一唱一和的说:
“奇怪了,吴公子穿上寿衣,立刻就一命呜呼了,而他却没事?”
还真是这样的!
袁少亭自己不自知,还得意的狂笑:“那是因为我就差你这一点气运加身,我已永生,只是遗憾,你宁死也不肯跟我一起。”
永生?
笑话!
永生若真那么容易的话,那整个地球上的人口可就泛滥成灾了。
那些四世同堂五世同堂的,就不再是什么稀奇事,说不定能来个四五十世同堂的,以后外出吃饭,一个大饭店只够摆一桌,那些老祖宗们都不是埋在地底,而是坐在桌前。
那画面,想想就好笑。
比那更好笑的,是袁少亭的愚昧无知。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打了个哈欠,一脚踹开这把禁锢人自由的轮椅。
这一套流程在我内心反复练习过无数次了,一定要力求动作潇洒,姿势要帅,速度要快。
然而,人躺久了四肢是会僵硬的!
尤其是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一具骷髅对着椅子踹了一脚,幸亏我骨头硬,不然我铁定骨折。
见我这一套动作行(鹅)云(行)流(鸭)水(步),袁少亭惊呆了,他盯着我原本应该无法动弹的双脚看了半天。
很好,基本上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我嘴角微扬眉稍微挑的看着袁少亭,轻声道;
“你当真以为,我不曾预判你的预判?你不觉得,这衣服穿上身,有点刺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