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后的夜晚又静又凉，医院更甚。

宓宁看着打开的病房门，她眼中有疑惑，有不确定。

但随着这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脸上有了笑。

是阿时。

他没有回家。

宓宁起身出去，看着病房门不动的林越立刻看向她。

但很快的，她视线落在病房外，那站着的人身上。

不再是以往冷漠的西装，也不再是那一身的生人勿近。

现在，站在外面的人，他看着朝他走来的人，一双眸子，有了曾经没有的东西。

“没回家？”

宓宁停在湛廉时面前，她看着他，眼里是笑，很无奈。

她以为他回家了，但看来，他没有。

“结束了？”

湛廉时看着眼前的人，从他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便落在宓宁身上。

其它的，不在他眼里。

“嗯，她醒了，我跟她说几句话。”

宓宁转头看林越。

之前还在捶脑袋的人，现在看着湛廉时，呆滞了。

湛廉时转过视线，落在林越脸上。

他黑眸无波，眸里夜色没有半点异样。

他看林越，就像在看一个从没见过，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宓宁见林越看着湛廉时，她走进来，“这是我先生。”

她微笑做介绍，如对每一个人。

林越眼睛颤了下，她目光从湛廉时脸上落到宓宁脸上。

先生。

对，她之前就说过了。

可是……

林越嘴巴张开，她想说话，想问问题，可她一张嘴，脑子成了一张白纸，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还好吗？”

宓宁见林越这模样，关心的看着她。

林越眼睛颤动，有许多东西浮现，偏偏没有一个是清晰的。

“我……”

林越看湛廉时，湛廉时在看着她，眸中夜色刚刚如何，现在便如何。

似乎，他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林越的脑子再次乱了。

“我……”

林越痛苦的皱起眉，她低头，抓住自己的脑袋，不断的重复‘我’字。

宓宁对湛廉时说：“你先出去，等我一会。”

“嗯。”

湛廉时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去。

宓宁坐下来，抱住林越，安抚，“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事，但我觉得，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好好的活着。”

好好的活着……

林越怔然，随之眼泪浮出。

林姐落水，她以为林姐死了，她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信。

然后，她在米兰听见了林姐的声音，那不相信似乎得了力量，开始反抗。

她开始相信，或者说自我催眠，告诉自己林姐还活着。

这是真的。

可当有一天，林姐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不相信了。

林越把头埋进宓宁怀里，眼泪无声落下。

宓宁感觉到胸口的滚烫，她不再说，手一下下轻拍林越的背。

夜色更静了，湛廉时站在外面，孤冷的夜从四面八方涌来，把他缠绕，包裹。

他看着前方，眼眸沉静，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我曾经有一个姐姐，和你一样温柔，善良，我很喜欢她。”

“可是，她出了意外，离开了我。”

“我，我可不可以把你当成我的那个姐姐？”

林越情绪终于平稳，她抬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宓宁，载着满满的渴望，满满的小心。

宓宁莞尔，“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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