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玩这套,自寻死路。
“如果我的目的只是离婚呢?”
温景安这才正眼看她,一字一句,“那你将一无所有。”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一无所有那种。”
温软的嗓音,话却清晰无比。
他们对峙,风吹动楚瑶的头发,黑色发丝落到她的睫毛上。拉出长长的一道痕迹,楚瑶这几天变化巨大。
“下周三,去办离婚。”温景安一抬唇角,冷沉嗓音意味深长。非常显而易见的讽刺:跟我玩,我玩死你。
他迈开长腿大步就走,头也没回。
“我会如约而至,希望他守约。”
楚瑶看着温景安身影消失不见,才拄着拐杖下山。身后脚步声响,片刻后楚云海凑了上来,“景安怎么一个人走了?你也不跟着?”
“他要忙,不能耽误他工作。”楚瑶唇角上扬,嗓音柔柔软软,听不出一点力度。
“也是,男人事业为重。”
楚瑶停住了脚步,回头注视着楚云海,“爸爸。”
这几天楚瑶都没这么乖顺的叫他,楚云海一怔,“哎?”
楚瑶抬手干脆利落一耳光就抽到了楚云海脸上,力道太大,她的手心都发麻。打完,楚瑶迅速后退,“我怀孕了,你敢碰我,这孩子立刻就会掉。”
温家的孩子,他敢碰么?
楚云海气的脸通红,梗着脖子,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住脾气不把楚瑶一巴掌抽死,始终不敢动手,只能咬牙切齿道,“打你老子?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打你老子的脸?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
“我妈还没走,你就把女人带到家里。”楚瑶唇角含着微笑,“这一巴掌是替我妈打的,她委屈。你也别叫,你不亏。你占了所有便宜,只是挨一巴掌。”
“楚瑶,你妈出事前我们已经在谈离婚,我找谁我跟谁在一起都不是对你妈的背叛——”
楚瑶反手又是一耳光,楚云海被扇的脑子嗡的一声,万万没想到楚瑶还会动手。
“你!”
“这一巴掌是我打的,你对我动了两次手,我还你一巴掌,数量上你不亏。”楚瑶持肚行凶,看着楚云海气的几次想抬手却顾及温家,她就好笑,“我妈出事前你们在谈离婚?你跟她在一起多久?”
楚云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怕这样的楚瑶,后悔把楚瑶嫁到温家了,一旦失控他就掌握不住楚瑶。
他抬手抹了下嘴角,眼睛赤红,气死了却不能抽楚瑶。
楚瑶说,“没血,我的力度打不出来血。”
“我和你妈的感情走到了尽头,没办法继续!离婚也是迫不得已!当时你在读书,不想影响你,所以没告诉你!瑶瑶!我从来没对你动过手,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就盼着你好,怎么会舍得让你委屈?”
楚瑶看着楚云海,大约有一分钟,她嗤笑,“好自为之。”
“楚瑶!”楚云海被她这个笑震住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意思?”
楚瑶头也没回走下山,网约车已经到了,她快步上车,面若冷霜,“去明悦公馆。”
温家这个名头可真好用,不过,楚瑶以后也不会再用了。
坐在车里,楚瑶手机开机,果断拉黑楚云海。手机跳出好几个未接来电提醒,有一个顾烟的未接来电提醒,还有一个来自周欣的未接来电提醒,最后一个短信,跳出来的是出版社编辑的未接来电提醒。
楚瑶先打开qq,出版社编辑发来了新书的解约合同。随后他又发了三十多条信息,最新一条,“原创是座山,我们都是守山人,助纣为虐,我的良心不过去。”
什么意思?楚瑶往上翻。三天前的消息是劝她低头,不要跟人硬刚,前天的消息变成了感慨他们认识三年,他进圈快十年原创文学这个圈子发生了什么变化,昨天只有一条消息,就是这条。
楚瑶打开微博搜索明瑞。
她的编辑名叫明瑞,他昨天转发了楚瑶最新微博,“大学毕业选择编辑这个行业,初心是爱,我喜欢文字带来的幸福感。我一直为我的职业感到骄傲,今天,我深深的感到可耻。说句公道话,我认为这抄的已经很明显,我不想捂着眼睛说假话。原创,还是得有守山人,我来守这山。”
楚瑶在出租车捂着脸哭出了声,这是三天以来她哭的最痛快的一次。出租车司机几次回头,询问楚瑶,“姑娘,你没事吧?”
楚瑶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滚落,湿了手心。
就是委屈,铺天盖地的委屈。
妈妈去世,为什么楚云海不想让妈妈回家?因为楚云海在家养了个小的。那个家,早就没有她们的位置了。
楚云海攀着程家发家,最后却恨不得整死程家,这是哪门子道理?世道有公平吗?
她被抄袭,却被抄袭粉疯狂轰炸几个月,有天理吗?
楚瑶捂着眼深深的哽咽,手指湿透。片刻才放下,潮湿的手划着手机屏幕上,花了一片。
朦胧的仿佛雾气,她继续往下翻,明瑞已经被喷成了筛子。明瑞是星辰文化公司的主编,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十年,也有几万的粉丝。但几万粉丝对上百万喷子,确实不够看。
孤立无援。
楚瑶现在跟温景安离婚也不是很好的时机,离婚后她没有钱,官司更难支撑。这是一场恶战,她要打很久。
但这婚也是非离不可。
楚瑶打给顾烟,那边暂时无法接通,楚瑶把手机放回去。
顾烟应该不会掉链子吧?
楚瑶到明悦公馆是下午四点,保姆迎了上来挡住楚瑶的路,委婉但不失强势,“太太,孝服不好穿到家的。来来来,我帮你脱了,这怎么说都是温家,不好的。”
“我穿着孝服进去怎么了?我现在还是这个家的主人吧?我跟温景安领了结婚证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吧?这房子有没有我的一半?”
还真没有。
这房子是温景安的婚前财产,保姆是周欣的人。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你为难我也没有用,是吧?”保姆背有靠山不怕,强势起来,说道,“孝服晦气,你和先生最近在备孕,对将来孩子也不好,晦气。”
楚瑶气笑了,往门边一靠,“温景安那个性|无|能还想生孩子?你可真会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