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一直想将漕帮清缴收回码头,只要是对漕帮不利的,朝廷都会舍尽全力追究。这次收缴了三千兵器,若是派上用场,那么京城即将面临一场不可避免的动荡。宣祈想将背后的主使找出来,漕帮不能明着得罪,只能从这头目下手。一旦有收获,漕帮同罪无疑。
被强行牵着手前走,苏瑜内心充满怨忿,让她所有的伪装都绷不住,只能以最真实的面目相待。眼看见前头有一栋长屋,周边堆满货物,鼻息里是水的味道,有点酸,有点冷,有点腥。
宣祈的眸角余光扫着苏瑜,肌肤胜雪,墨发美目,她不算京城中数一的女子,却是能让他越看越爱看的。唇畔有笑,看着她眉宇微蹙,“不怕,我在。”
只是宣祈开口,徒然温柔的声音让苏瑜产生了瞬间错觉,像极了她被屠大郎差点轻薄那日,他从天而降的悸动。
苏瑜缄默,宣祈轻笑一声,停在屋门口,抬起手,手指摩挲着苏瑜蹙紧的眉,像要抚平。
他的手指很好看,指腹不若书生无力且有厉茧。苏瑜抿紧柔嫩的唇瓣,想要躲开。
“你不像个好人。”苏瑜蹙紧的眉没有被抚平,她平视着宣祈的眼睛。
宣祈说:“你也不像。”
萧景仁有节奏的敲响门,里头回应了一声,萧景仁又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开了。
这是双重暗号,足见这里头的人和事有多重要。苏瑜不想掺和,奈和又挣脱不开宣祈的手。
进了门,里面几根擎顶的柱子上都斜插着火把。屋子很大,通风口却开到即将靠近屋厅的地方,且很狭小,只能容下一只猫通过。屋里空气也不好,苏瑜嗅着复杂难闻的味道很想呕。
屋子由一堆货物隔成了两段。
外间堆积很多木箱,酸酸咸咸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来到里间,靠墙的位置摆了许多摆了许多的刑具,瞧着无比惊恐惨人。
苏瑜本能的想后退,宣祈自然不给机会。他用力将人扯到怀里,毫不顾忌他人对于他带个女子前来的惊讶视线。手紧紧攀着她的腰,感觉像绸缎般细腻柔软。
“来都来了,何不长长见识。”
苏瑜咬牙,不执一词。
宣祈笑容骤敛,带着苏瑜又前去几步。
这下子苏瑜可算是彻底看清了,眼前有个十字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个络腮胡男人。身上除了一块遮丑的碎布,再没一块儿好地儿了,全是被人用鞭子抽打的累累伤痕,触目惊心。木桩下铺了一层水润润的暗红,像是血将那块地儿给浸透了。
血腥的气息迅速扑面而来,苏瑜捂住口鼻,强忍作呕的冲动。
萧景仁一个手势,就有人拎了桶水将络腮胡男人泼醒。
络腮胡醒来咳嗽数声,这才凝神将眼前来人看清,“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很虚弱的声音,却不乏气势。
宣祈纤薄的唇上勾一抹弧度,看上去冷酷残忍,“瞧着你也就块儿头大点儿,说,交待清楚了好上路。”
见了宣祈,说是死,不说也是死,络腮胡打定主意不交待。只是没想到,他提出要见宣祈,他就真的出现了,看来朝廷是真想将他们和漕帮一网打尽。
“哈哈哈哈……。”
络腮胡的笑声由小渐大,“你以为你来了我就会说?呸,别做梦了,爷耍你玩儿呢。”
玩他?宣祈怒极反笑,他紧箍苏瑜的手又添了力道,苏瑜被箍得喘不过气,抬眸,见到的是噬血的眼眸。
他问苏瑜,“想不想看人被凌迟?”
那是一声极平淡的声音,就像在问苏瑜‘你想吃什么?’
苏瑜听了,怔愣的注视着他。她是经历过一些血腥的场面,但这不代表她不再惧怕。她看着宣祈,头皮一阵阵发紧,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我不想看,放开我。”
宣祈充耳不闻苏瑜的反抗,他一挥手,便有下属拿着小刀往那皮开肉绽的身上划开一条口子,还不待血落,那下属揪着人皮迅速撕开,一阵凄厉惨痛无比的叫喊声响在耳畔,震得苏瑜浑身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