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一把年纪了还打情骂俏,这对那婆子来说简直就是种折磨。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女使沏着新茶走进来,她故意朗喊一声,“送茶呢,夫人醒了吗?”
女使道:“夫人醒了,正和大老爷说话呢,那妈妈,你找夫人吗?”
“是啊,有点小事向夫人汇报。”
屋里的动静立即就没了,那婆子跟着女使进屋,给大老爷和大夫人请了安。
苏宗耀道:“夫人有了身孕,往后有小事就去找盼丫头,她要是办不了你再来找夫人。”
那婆子笑着曲膝,“是,奴婢省得了。”
苏宗耀走后,那婆子又拿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长迎枕塞到杨氏身后,笑道:“大老爷对夫人如此上心,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夫人与大老爷虽是半路夫妻,但能恩爱至此,这表明正是上天赐下的缘份呢。”
杨氏想到刚才与苏宗耀的一番你侬我侬,脸又不由自主的发烫,赶紧扯开话题,“你来寻我不知有何事?”
那婆子正了正色,将韦婆子进到大房院里在哪里逛了一圈儿又见着些什么人都一一作了回禀,“……奴婢亲眼瞧见她在红果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红果疼得龇牙咧嘴就是不敢吱声,韦婆子还训她差事办不妥,红果说她都是一一照办,绝无差错,不知怎的夫人真的有了身孕。唉……,幸得夫人早有防范,不然真会遭二房的当。”
那日文姨娘跑来磕头请安,告诉她陈氏没对她如何,却暗中在大老爷的膳食里下避子药,她虽早有准备,但还是为陈氏真敢动手而大吃一惊,她安抚住文姨娘,伺机等待着陈氏发作,也清楚陈氏没动静是因为没找到发作的契机,现在自己怀了身孕,她肯定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得早些做准备才是。
“这红果是个什么来路,怎么韦婆子就挑中了她干这差事?”
“苏府刚挂匾时买了不少仆妇使役,这红果一家四口就是在那个时候进了苏府,红果的老子和兄弟在马院侍候,红果跟她阿娘大妗婶则留在了膳房,上一次二太太要人,大妗婶一家除了红果留在了膳房,其余几个跟去了二房。”
那婆子话未说完,杨氏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意。红果留在膳房,不,留在苏家,相信也是一早就计划好的。而红果一家能为二房所用,应该也是陈氏掌家时刻意引诱的结果。“韦婆子除了教训红果,还打听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那婆子神情凝重起来,“打听夫人您这身子怀了有多久了?”
杨氏突然想起文姨娘跟她提过的事,她有两桩事握在陈氏手里,其一就是她给大老爷下药,其二便是她误会自己与堂妹夫蒋宏儒有首尾这事。特意让韦婆子来打听她怀有多久的身孕,想来她肯定是想扯上这桩事来做文章。
低头捂着自己的小腹,杨氏心里渐渐有了对策。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是在十二月十八下的,要比去年晚了几日。苏瑜握着锦绣手炉站在露台上,肩上披着狐绒大氅,唇边噙着温温的笑容,眸光含着如水般脉脉的柔,看着庭中玩得兴趣的一大三小。
宣祈难得抽空陪孩子们戏闹,几个孩子兴致都很高涨,连还不会说话的昭姐儿看着这情形都乐得吱吱吱的笑。
袁嬷嬷走过来,“姑娘,宫外往宫里送的年礼到了,老奴已经清点过,造了册子入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