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有人喊“捉拿刺客”,酒楼上的刘清与叶亭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刘清心想:这是什么世道?老子本来面目大大方方地站着,没人相信我是剑神,现在又是易容又是化装的,竟然被认出来,有没有搞错?
不过只是一群军官,刘清自然不在意,连阴阳镜都没有拿出来,就是叶亭也没有紧张害怕,知道剑神哥哥完全对付得了。
两人镇定自若,酒楼上吃饭的客人却乱成一团,一半人挤在窗口向外张望,另一半人基本是军官,没带兵器,抄起筷子、酒碗、骨头等等乱嚷道:
“刺客在哪里?剑神在哪里?”
紧接着,只听楼上蹬蹬脚步声,冲上来一大帮手持刀枪的官兵,领先的是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胖大军官,穿盔披甲,但是零乱不整,似乎是在匆忙间套上的,袖口高高挽起,双手握着一柄看上去颇为沉重的鬼头刀,刀身几乎是普通腰刀两倍宽,刀背上挂着几只大铁环,咣啷啷直响。
鬼头刀军官上来就喊道:
“剑神刘清,赶快束手投降!”
刘清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讥讽这群胆大包大的官兵,叶亭在桌上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刘清抬头看去,那军官嘴里叫着“剑神刘清”,目光看着的却是另一边的独坐青年客人。
刘清哑然,心想暂且看看热闹再说。
酒楼上的客人立刻分成两伙,平民都跑到刘清叶亭这一桌的旁边,心怀忐忑地看热闹,军官却都与抓人的官兵站到一起,只有那一对唱曲的父女不敢混入任何一群人当中,楼梯又被堵住了,哆哆嗦嗦地站在两伙人中间,军官中有一人问道:
“老鲍,他就是剑神吗?”
被称为“老鲍”的鬼头刀军官大声道:
“没错,就是他,我一接到线报就来了,你们看他的长相,再看那柄剑,不是剑神是谁?”
那青年的英俊与刘清有几分相似,但一个方脸年纪稍大些,一个尖脸年纪稍小些,差别还是非常明显的,也不知道“老鲍”的线人是怎么认的。
十几名吃饭的官兵一听老鲍如此说,都觉得眼前这人就是剑神,气愤自己这么长时间竟然没认出来,纷纷从士兵手中抢过刀枪,与老鲍一同围在青年桌前。
那青年被冤枉了仍一脸坦然,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一手杯一手壶,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们认错人了。”
老鲍用力一挥鬼头刀,将身边助拳的军官们吓得后退了两步,高声说道:
“哼,小子,有胆来北大营行刺都督,没胆认账吗?”
刘清一愣,心想自己与叶亭是昨晚才决定行刺李射虏的,怎么连官兵都知道了,随后明白过来,他与叶亭在一起,熟悉内情的人自然都知道他们是为原兵部首座大臣叶存报仇,李射虏一听说史大诚遇刺,肯定就做好了防护准备。
青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说道:
“有眼无珠,我若是剑神,你们抓得了我吗?”
老鲍哇哇大叫道:
“好猖狂的家伙,尝尝你家老爷的鬼头刀!”
说罢抡起大刀就向那青年砍去,众军官都知道这位老鲍力量虽大,准头却是一般,急忙又后退了两三步,与士兵们挤在了一起。
那青年两手不动,杯中的酒自行跳了出来,形成一条酒线撞向鬼头刀,那鬼头刀看上去有四五十斤的重量,再加上老鲍一抡,怕有数百斤的力道,被细细一条酒线撞到之后,竟像是被更重的兵器挡住,连人带刀步步后退,被后面众官兵及时扶住,才免了一跤。
那条酒线撞开鬼头刀之后,既未落地,也没有回到杯中,就在空中飘浮着,透明轻灵,不仔细看甚至认不出来。
这一下酒楼上的人全都惊住了,连稍有怀疑的人也都认准这青年就是“妖人刘清,自称剑神”。
胆小的客人吓得紧紧挤成一团,有两位扳着窗户,就等着情况不对头赶快跳下去,那对唱曲的父女更是蹲在地板上连头都不敢抬。
众军官们刚刚喝得兴头上,胆量都不小,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齐发一声喊,与老鲍一起冲了上去,十余柄兵器向青年头上招呼过去,身后的小兵们没了刀枪,乐得在一旁助威,叫得也是震天响。
那青年不慌不乱,又往杯中斟酒,酒入杯中就像活了一样,跃到空中化成细线保护主人,酒线横在空中,如蛇一船弯曲着,每一条抵挡五六柄兵器不落下风,青年继续斟酒,每多一条酒线军官们的压力就大了一些。
最后,壶中酒尽,空中已经有了五条酒线,将众军官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客人看得既紧张又觉有趣,若不是慑于官兵素日淫威,早就叫起好来。
那青年只让酒线迎敌,自己慢慢品饮剩下的最后一杯酒,望着窗外,悠然自得,桌上的长剑连碰都没碰。
刘清暗自心惊,这人好强的法力,与自己体内三枚内丹不相上下,怕也是一重第九级,自己只有凭着两丹齐用才能打败他,这世道真是不让神仙混了,老子辛辛苦苦将内丹炼到第九级,出来吃顿饭就碰着一个也是第九级的。
刘清在这边愤愤不平,那边的战斗已近结束,军官们在酒线的打压之下败相尽显,不一会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退到士兵堆里,将兵器物归原主,气喘吁吁地喊道:
“老鲍,我们去搬救兵!”
十余名本想助拳分功的军官挤开士兵逃之夭夭,小兵们接过兵器也只是虚声恫吓,谁也不肯上前,最后只剩下老鲍一个人舞着鬼头大砍刀,与五条酒线搏斗,但是东一下西一下,更没准头了。
那些酒线也不过分进逼,倒像是在戏耍他。
再过一会,那青年杯中的酒已经喝干,放下杯子,拿起长剑,喝道:
“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