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回是人家先发制人,这南明人仁慈的说法都已经传开了,我们这会儿才补救,难免给人一种太过刻意的感觉,我怕到时候反倒是会起到反作用……”
“不怕,他们会信的。”马哈木直起了身子,脸上一片自信。
“这次不是南明的太孙北巡吗?别忘之前南明在攻打鞑靼时最后是在飞云壑堵到了阿鲁台,飞云壑外的京观还没倒呢,当初不就是南明的太孙打头筑的吗?”
“到时候就把这个消息一起放出去,那么大个京观在那摆着,肯定会有不少人信的。”
“好的,爹!”脱欢没有再提出疑问,而是干脆利落的下去传达命令了。
他爹马哈木的计划说服他了,他认为可行。
不过也是,朱瞻的恶名算是杀出来了,汉人有多久没有筑过京观了?不太清楚,但肯定已经很久了,因为在元朝时期汉人就是受欺负的,赵宋是个什么鬼样子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出来了朱瞻这么个杀神,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可是极为惹人注目的,而且也让人记忆深刻。
虽然这两年瓦剌的百姓们一直都把目光聚焦到了羊毛上面而有些忘却了这件事,但所谓的忘了也不过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能够作为他们的谈资了,只是不再提起了,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忘了。
此番有“铁证”在,再重提一下朱瞻在飞云壑外的“功绩”,这杀神之名肯定会被人们重新想起来的。
另一边,此时正在巴尔斯合坦的朱瞻并不知道马哈木已经想出了对策,他此时正在准备收拾收拾再次出发呢。
“真要去三峰山?”朱高煦靠在一旁,看着朱瞻不紧不慢的审阅着蜀王封地的文官们呈递上来的奏折。
“肯定啊,出发之前不就已经定好了吗?”朱瞻连头都没有抬,直接就用无比肯定的语气回复了自己的二叔。
“这样真的好吗?你就不担心?”朱高煦很是不理解。
他虽然不是什么文人,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那三峰山是谷王的封地,他不懂朱瞻为什么一定要去。
不是说谷王的封地就去不得,谷王这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是在靖难是给老爷子开门的人,但问题在于谷王的封地比较特殊。
谷王的封地就在肯特汗山脚下,是直接跟瓦剌接壤的。
之前在北征返回的时候瓦剌就勾结晋商行刺了一次朱瞻,虽然没能抓住足以要挟甚至是出兵瓦剌的把柄,但这根刺儿却留下了。
眼下,在朱高煦看来,自家大侄子去谷王的封地虽然不至于说是去送的,但也是很危险的。
“放心吧,马哈木不是傻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胸有成竹还是感受到了自家二叔的关心,朱瞻轻轻的笑了起来。
“眼下瓦剌还没有资本跟我们大明抗衡,而且这羊毛的交易才刚刚敲定下来,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动我,那马哈木也就完了。”
“百姓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只知道如果瓦剌和大明交恶,那么他们的财路就被断了,马哈木本就不能很好的收拢人心,这么一来就更完蛋了。”
“因此他们不仅不敢随便动我,甚至还得帮我扫除障碍,因为只要我出事儿,那他们就肯定是要背锅的。”
“在说谷王,谷王虽然脾气急了点儿反应了慢了点儿,但却并不傻,从我们出发到现在都已经快两个月了,就算是脑子反应再慢也该反应过来了。”
“我要真的是在他的封地上出事儿了,就算跟他没有关系那他也好不了,最起码也会担上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uu看书”
和自家二叔不一样,朱瞻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
虽然历史上的瓦剌在这个时期蠢蠢欲动,甚至还一度逼近了黄河,但那也是明年的事情,而且现在的大明跟历史上同时期的大明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在的大明更加稳定,实力也更加稳固,还掐住了瓦剌的命脉,以马哈木那谨慎的性格来说是必不会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生事的,不然的话只会害了他自己。
历史上的马哈木就苦于没有名正言顺的成为可汗的机会,知道死前还不得不立答里巴为傀儡,现在就更不会做这种对他成为可汗不利的事情了。
“还是小心一些吧。”朱高煦并不赞同大侄子的说法,但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就只能再次提醒。
“我总感觉这次不会这么简单,心里总是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二叔不会是放松过头了吧?”朱瞻看着自家二叔,眼神之中满是揶揄的神色。
“这草原的生活的确是很轻松也很放纵,但您还是得注意身体啊。”
朱高煦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白了大侄子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他这两天玩儿的的确是疯了点儿,但也不过是骑马狩猎而已,这一经大侄子的嘴说出来怎么就感觉好像是做了那事儿似的?
随着朱高煦的离开,朱瞻也再次拿起了那些文官们呈递上来的奏折,伴着宁静的气氛静静地翻阅着。
只是在这平静之下,一股暗流已经开始慢慢的涌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