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朝廷派宜昌阿入粤是为了拿平南王尚之信,还有两广总督金光祖?马仲英……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王参将半年前不过区区一个千总官,哪里知道如此耸人听闻的朝廷大事,他更不明白马仲英那狗日的怎么会知道大清朝廷会对尚之信和金光祖动手,但是王复汉却知道这个消息一旦走漏出去,那两广说不得立马就会大乱。
“王将军莫要忘了吴三桂曾经做过大清的平西王,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清廷那边有几个咱们的暗桩并不奇怪,现在我家大帅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要将军将此事透露给两广总督金光祖,或者是在高州前线的平南王殿下。”
陈德说话间,却是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小心翼翼送到了参将大人的面前。
“这……不成,本将乃是大清的滇南参将,暂署广西右江镇的副将,前几次传书,不过是看在和你们大帅往日的情分上,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尚之信断然要反,那大清两广的天可就塌了,本将绝不会做此祸国殃民之事,绝不!”
王复汉眼睛一瞟,看那银票皆是五百两面额的,怕不有二十张左右,不过他这次却没收,而是仿佛视钱财如粪土一般,抬手把银票推还给了陈德。
“王将军可是嫌少,我家大帅说了这只是定金,若事成之后,还有一万两奉送。”
陈德也有些好奇,他没想到向来视钱如命的参将大人,这次怎地连银子都不收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是原则问题,一旦平南王反复,势必和高州祖泽清反攻两广,而南宁这边大清军不过三万,到那时,整个两广就会天翻地覆,你说本将犯得着为了两万两银子,担这天大的干系吗?”
王复汉一脸幽怨,他虽然不知道南宁城内有多少金银,但他却知道马仲英这次肯定生发大了,拿两万两银子过来糊弄人,分明是看不起本将军。
“呃……王将军,我们琼州军这次破南宁,是赚了点银子,可是我们这一万多人马,开支委实比较大,就这两万两,还是我们大帅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不过小的临来的时候,我家大帅说了,若是王将军能促成此事,他便把王国兴的首级和金印奉上。”
陈德没有接王参将推回来的银子,而是又抛出了一个参将大人无法回拒绝的诱饵。https://
“本将要那甚么王国兴的首级和金印干什么?……等等,你说什么?那王国兴……不是你们,你们杜撰出……的么?”
王复汉惊愕不已,他当然知道这王国兴是马仲英推出来的一个幌子。
但是两广和云南清军,上到安亲王岳乐,简亲王喇布,下到普通绿营士兵,却无一不认为南宁明军现在的主将是滇西兴朗明朝的前军都督王国兴,要是这颗首级落到自己手上,明军再一发丧,那岂不就坐实了是他王参将斩将夺印。
“怎么样?我家大帅这个价码开的不低了吧!只要王参将同意此事,不光有两万两银子,还有王国兴的人头。”
陈德也是接到命令后才明白马仲英为什么一直打王国兴旗号的目的,只要尚之信反复,那清军必然要在南宁抽调军马入粤,那琼州军便可趁机突围,甚至击溃留守南宁的清军。
“……不成,这次本将担的干系实在太大,而且一旦高州尚之信反复,简亲王为了平乱,必然会从南宁抽调军马,此消彼长之下,你们肯定要突围,除非…除非你家大帅再加三万两,而且事成之后,你们必须把本将给你们的通关文书还给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