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西下,尚之信这才提出要返回广州,马仲英自然不好再强行留人,就是一路将尚之信等人送到了营门处。
临行前,尚之信就是借着酒劲意拍了拍马仲英的肩膀道:“贤弟就不要送了,过几日为兄在广州设宴,诸位还请务必到场!”
“呃……尚兄,愚弟记得上次陈先生来梧州求援时,曾对愚弟说过,若是我琼州军来广州助战,尚兄愿意拿出三十万两白银和三十万石粮食劳军,这个……我军已经抵达越秀山多日,尚兄该不会忘了这茬了吧!”
一码归一码,这次尚之信带来的钱粮,马仲英可以算到前面的账里去,但肯定要和进兵湖广迫使清军退兵的账分开来算,不过自和平南军联兵以来,马仲英确实是在尚之信手中拿了不少钱粮,故尔说这话的时候,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这……这自然作数……不过清军围城日久,我广州百姓就有二十余万,城内的花销全凭我平南王府支用,这钱粮……还是……还是等清军退兵后再给吧!”
闻言,尚之信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滑倒,他是有钱,但他并不是败家子,早在清军攻入广州之前,他爹尚可喜就通过一路掳掠,收集三四百万两的金银财宝,就藩广州以后,又控制着天南的埠头,每年的海贸收入都不下百万两,用富可敌国来形容都不为过,可平白拿出这么多钱粮给很可能成为对手的琼州军,这根本就是资敌的行为,不过他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说出去的话,哪里又收的回来,只得硬着头皮将前事认了下来。
“那今天尚兄带过来的钱粮算不算在里面?”
见尚之信如此豪爽,马仲英不禁又多了一份期盼,咱可不像你平南王殿下,是地主老财出身,琼州百废待兴,能多要一点就是一点。
“这……当然算在里面!”
尚之信掩面而走,他可不想被马仲英绕了进去,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你琼州军和清军本就份属敌对,没有俺老尚,说不定你们早就被清军给生吞了,现在弄的本王好像在求你马仲英打清军似的。
“大帅,就这样放他走?”
见尚之信等人走远,随侍在一旁的马三德不禁有些惋惜,他同样认为这是拿下广州的最好时机。
“不放还能咋样?岳乐大军还在广州西城,若是城中一乱,清军趁势杀进来,咱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
马仲英翻了翻白眼,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拿下广州的良机,但形势使然,恐怕尚之信也是想通了里面的关窍才敢如此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