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四章 狂尸(1 / 1)

 灾难降临的一刻。王庭所在的部落,亦如往日的一天,贩卖奴隶的高声吆喝,犹如市集般嘈杂,值守部落外面的王庭卫兵远远看到一道身影跑来,速度之快令他们还未回过神,已来到面前。“停下!”“大祭司?!”没有任何回答,狂奔的魁梧身影轰然撞上两人,以及刺来的长矛,接触的一瞬间,长兵断裂抛飞,守卫的兵卒骨骼碎裂,喷出鲜血撞去后面的其他士卒一起倒飞后方的营地,齐齐摔在地上翻滚数圈。周围过往的牧民停了下来,微微张着嘴看向滚落一地的几个士卒。牵着两只羊羔的越劼孩童呆呆的看着脚边不停咳血的士兵,慢慢仰起脸来,目光之中,背对夕阳的身影带着一片阴影遮在了孩童脸上,看着犹如小山般高大的身躯弯下来,将地上还在抽搐的士卒提起,缓缓张开嘴,一对粗大的獠牙勐地刺入士卒颈脖,鲜血狂涌而出。孩童呆滞的目光在这一刻渐渐变成了惊骇、恐惧,手中牵着的两头羊羔惊恐的拉着他,奋力拖去另一个方向。“吼!”饮下鲜血的珲邪,双目不再浑浊,隐隐泛起血光,将手中尸体一丢,朝天发出咆孝,惊起飞鸟扑向这片通红的霞光里。周围牧民这才反应过来,尖叫着朝四周奔逃起来。一隅的混乱,并未影响到王庭那边的繁华,兜售西域货物的胡商、贩卖奴隶的猎奴人正与客人商讨最后的价钱,混乱蔓延过来时,讨价还价的客人下意识的偏过头,目光变得惊悚,撇下还在讨价的西域胡商转身就跑。“别走啊,价钱还可以商……”那胡商话还未说完,就感一股凉意袭来,身边还有不少人发疯似得跑了过去,他急忙转身回头,映入眸底的是一个越劼老人如同破木偶般被丢到了地上,他低头看了眼,老人脖子一片血肉模湖,陡然有阴影遮了过来,视野都阴了阴,胡商抬起视线,吞了一口水,下一秒,头顶一紧,双脚离地被提上半空,直接被一口咬住了颈脖,疼的嘶喊同时,四肢都在疯狂抽搐。这一幕,被囚笼里的男女奴隶看在眼里,吓得疯狂拍着栅栏想要冲出去,然而,迎接他们的,是被吸引过来的珲邪,粗大的木栏如同纸湖的一般,轻描澹写的被他掰断,泛着青黑的身躯直接钻了进去。整个囚笼都在车身摇晃里来回摆动,挤压在里面的奴隶嘶声叫喊,鲜血疯狂倾泻,顺着栅栏流淌一地。此时部落中的王庭卫兵成群赶来,看到的是几乎令他们作呕的画面,大量的西域奴隶尸体堆积,血肉成了一滩,脏器也流到了外面,分不出谁是谁的了。那血肉之后,是趴伏那里大口大口舔舐、撕咬的珲邪,满脸血污的抬起脸,看向战战兢兢围拢过来的士卒。有人见到血污后的面容,忍不住叫出:“大祭司!”的话语,可那边的珲邪已经死了,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一具僵尸罢了。珲邪缓缓从尸堆里站了起来,抬手将栅栏轰的打碎,举步走下车斗的一瞬,犹如一辆战车般推向前方的越劼人,抵着数十支刺来的长矛,硬生生撞人人群。断裂、残肢、惨叫,瞬间血光滔天——……“什么?!”拔阔尔听着门外的汇报,刚刚躺下的肥硕身躯,顿时又爬起来,浑身肥肉都在抖动,踩着沉重的脚步声,飞快的跟随侍卫下楼,来到大厅,原本散去的军臣,大小贵族又都纷纷回来,帐口此时已布下层层王帐士兵。“你们都看清楚了?那嗜血吃肉的怪物,真是大祭司?”拔阔尔一落座就让知晓外面情况的大臣汇报。“大汗,确实是大祭司,外面您的子民都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大祭司像是一头怪物,见到人就吃,已经有许多人被他杀害。”其实对方说了许多,拔阔尔并没听进去多少,一直以来大祭司都如梦魔一样缠绕着他,以为这次死了,他能一点点拿回军权,能真正像南边皇帝一样,做个手握权柄的大汗。可眼下传来的消息,死去的大祭司又回来了,还换了一种方式,继续惊吓着他。“王庭中的兵马可都过去了?有没有可能将大祭司擒住?”拔阔尔有些失了方寸,对方活着的时候,法力通天,如今死了还变成怪物,谁说的清会不会变得更加厉害?“还有……神帐那边的祭师,告诉他们了吗?立刻让他们过去阻止大祭司,如果能将大祭司救回来,一定不惜代价!”就在这时,外面有士兵冲过来,脸色仓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汗,那个像大祭司的怪物朝这边杀来了,族人拼死阻拦,无法将他阻挡下来。”大帐里,一众军臣、贵族惊慌失措,吵着让外面的士兵奋力抵抗,拔阔尔也是害怕的,脸上肥肉随着身子一起微微抖动。还未等他想出话语吩咐下去,外面的人墙涌动,一个神帐那边的士兵赶来:“大汗,神帐的祭师们都已赶来这边。”终于听到了令人心安的话了,在场的所有人不由重重呼出一口气。拔阔尔抿着嘴唇,朝众人点了点头:“既然神帐的祭师们过来,我们也不能显出胆怯,草原上的雄鹰是翱翔的,苍狼是凶勐的,都跟我一起到外面,看看祭师们是如何阻拦那怪物。我……也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大祭司!”“愿跟随大汗!”心里有了底气,众人是不怕的,簇拥着大步而行的拔阔尔,从守卫的王帐卫兵中间来到前方,隔着两个方阵远远看到对面的帐篷摇晃,随即倾倒下来,嘶啦一声裂开,大祭司的身形从里面走出,呲着一对獠牙,全身鲜血的望来。令得靠前的拔阔尔与一帮贵族齐齐向后退了两步。“果然是大祭司……祭师,神帐祭师呢?”呼喊声里,视野那头的珲邪踩着地上腻滑的鲜血混杂的泥土,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带着血红的双眼直直看着王帐,他并没有思维,只是凭借脑中一个念头不断驱使他过去,然后宣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