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Love is the best excitant(1 / 2)

浪花一朵朵 酒小七 0 字 2022-05-30

 云朵一惊,松开唐一白,抬头看到林梓正站在门口。

他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脸色苍白得像吸血鬼。

此刻看到他,云朵还是难过得要命。她对好朋友付出了信任,他却还以利用。重要的是,他之前真的对她很好,还帮助她化险为夷,她为此感动过,不曾想到,到头来这美好的外衣下竟是面目狰狞。

唐一白皱眉看着林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林梓走进来:“警察没有任何证据,最多关我二十四小时。”他这样回答着,视线却一直落在云朵身上。

云朵仰头和他对视,只见他面色平静,目光冷清而无半点波澜,双眼像两口枯井。

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云朵眼圈红红的,开口问道:“林梓,你是不是一直在欺骗我?你接近我的唯一目的,就是伤害唐一白,是吗?”

林梓看着她,突然从鼻中发出一声轻笑,说道:“你以为呢?”

云朵难受极了,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林梓,死死地盯着他,目光渐渐冰冷。

林梓移开视线不再和她对视,绕过他们,走到林桑的床前,低头看着她,目光柔和:“小桑不想看到你们,请你们离开这里。”

云朵冷笑:“是没脸看到我们吧?因为她有一个蛮不讲理、心如蛇蝎的哥哥!”

林梓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唐一白揽着云朵,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说:“林梓,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逍遥法外。”

林梓挑了一下眉:“不管你们想指责我什么,都请拿出证据。另外,云朵,你觉得我蛮不讲理?我的妹妹因为他变成植物人,他却只是断了一只手,到底是谁蛮不讲理?”

云朵怒极,挣开唐一白,上前两步抬手,啪地一巴掌扇到了林梓的脸上。

林梓被扇得头一歪,脸上顿时浮起一个淡红色的手印。

唐一白担心他会对云朵不利,连忙上前把云朵拉到身后。

云朵却不管不顾地再次挺身而出,盯着林梓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颠倒黑白。唐一白是林桑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妹妹的救命恩人吗?林桑要是知道你这样做,死也不会瞑目的。”

林梓看了她一眼,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话:“他什么时候救过小桑?我知道你急着为情郎洗脱罪名,可也不至于编这么拙劣的谎言吧?”

云朵有些意外:“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唐一白的腿为什么断?”

“他的腿是被车撞断的,是小桑把他送到医院去的,然后,小桑情急之下向他表白,结果……”他说着,冷冷地看向唐一白,“他让小桑去死。”

唐一白拧着眉:“我绝对没有让林桑姐去死,我只是说不想再见到她。”

这时,云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她摇着头说:“我明白了。我原以为你妹妹只是性格不好有公主病,而事实证明,她何止性格有问题,人品更是差劲。”

林梓拉下脸来:“住口,不许这样说小桑。”

“好,我问你,林桑是不是还对你说过,唐一白误服禁药那次是唐一白主动要求吃的,而不是她给唐一白吃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必问我?”

唐一白听了连连摇头,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云朵:“你被林桑骗了,她对你说了谎,为了推卸责任。你在国外,没办法了解情况,又那么疼爱妹妹,当然林桑说什么你信什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你认为我说的不是真相,难道你说的就是真相了?”林梓说着,指向唐一白,“你不也是因为喜欢他才相信他的吗?”

“好,既然你不相信,那我问你,唐一白腿骨折那天,林桑为什么突然向他表白?只是因为着急吗?正常情况下,人若是着急,不应该跑前跑后关心病情,然后确定唐一白到底能不能继续游泳吗?哪还会有心情表白?”

林梓没有回答。

云朵继续说道:“因为唐一白舍身救了她,她误以为唐一白对她也有情,所以她表白了。当然,另一个原因是……虽然我很遗憾她成了植物人,但我还是要说,你妹妹真的有公主病,她太自我了,她最爱的人其实是她自己。那种时候,她不管唐一白的伤势,只想知道唐一白是不是也喜欢她,她坚信他们之间的爱可以解除唐一白身体上的痛苦。”

林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又怎样?事实是,我妹妹成了植物人。”

云朵气得想扑上去打他,她冷笑道:“你以为林桑为什么自杀?不是因为难堪,而是因为愧疚。如果唐一白真的喜欢她,她也许还能厚着脸皮接受她造成的后果,可是唐一白一点也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所以她内疚了,觉得自己犯下的错误不可饶恕。如果只是单纯地被拒绝,被她喜欢的男生说一句‘去死’她就去死,那她绝对是个脑残、白痴!你妹妹不脑残吧?

“你以为她为什么跟你撒谎说唐一白让她去死?明明唐一白说的只是不想看到她。因为她自己想死了,而她连承认想死的勇气都没有,才把责任推到唐一白的头上。林梓,你妹妹太脆弱了,她有心理疾病。”

“不可能,小桑不是这样的……”

“在你眼中她当然不是这样的,但很可惜这就是事实。林梓,我记得你说过,你和林桑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去世了,是你把妹妹带大的。这样看来,林桑性格的形成和你有直接关系。你总说你妹妹自杀是因为唐一白,实际是因为你!你没有为自己的妹妹做一个好榜样,却把她惯得不成样子,又脆弱,又自我,还说谎成性,这都是你的错误。她现在躺在这里,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既然要报仇,你怎么不先捅自己一刀呢?!”

林梓脸色惨白,只知道摇头。

他可以不承认那些事实,但是林桑悲剧性格的形成确实源于他的骄纵,这一点他无法反驳。之前,他一直下意识地回避着这一点,只想着为妹妹报仇,如今真相被云朵如此血淋淋地揭开,他措手不及。

“所以,”云朵说道,“林梓,你赶紧去公安局自首。如果不去,我就以牙还牙,打断你妹妹的骨头,一天一根,我说到做到。”说完,她朝唐一白一挥手:“我们走!”

唐一白小跟班似的跟着她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林梓突然叫她:“云朵。”

云朵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林梓说:“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我不恨你,我只是看不起你。”

走出医院后,云朵的气还没消,一直板着个脸。路过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她看了小朋友一眼,小朋友顿时被吓哭了。

云朵看了身旁的唐一白一眼,发现他正安静地凝视着她,眼神火热。

云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看什么?”

唐一白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他的怀抱还是那样宽厚而温暖,他的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热量透过单薄的衣物传到了皮肤表层。

云朵身体一松,靠在他的怀里,脸贴在他胸前蹭了蹭,小声说道:“大街上呢。”

唐一白搂着她不肯松手。

他有很多话想说,此刻却喉咙发紧,胸口滚烫,暖得他快要落泪了。他只好低头用下巴亲昵地磨蹭着她的颈窝,嗅着她发丝上的淡香。

他的朵朵,平时软萌得像只小兔子,今天竟突然变成了暴走小兔,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维护他。他真的得感谢上苍,让他何其幸运地遇到她,爱上她,而她刚好也爱他。他想:这辈子有她就够了,即便拿不到金牌,也没什么遗憾的。

朵朵啊,我的朵朵,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我要用我余下的生命来爱你,我要把我此生所有的爱都给你。

唐一白一直没说话,云朵有些别扭,问道:“姐刚才帅吧?”

“帅得无人可及。”虽然唐一白很感动,但他仍不忘叮嘱云朵:“朵朵,你不要真的去打林桑。”

“为什么?你心疼她呀?”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为了这件事把你自己也搭进去,毕竟故意伤害是犯法的,即便对方是植物人。你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警察找不到证据抓他,这个仇我也记下了,以后一定会有机会找回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为此去冒险。”

“好吧!你放心,我只是吓唬他而已。士气,士气懂不懂?”

他笑着刮她的鼻子:“懂。”

下午,警察给唐一白打了个电话,对于林梓的事情表示抱歉。

虽然林梓有重大嫌疑,但是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局里甚至连测谎仪都动用了,依旧拿林梓毫无办法。

第二天,那个警察又打来电话,告诉唐一白,林梓已经自首了,对自己买通凶手故意伤害他人的罪行供认不讳。

案件就此水落石出,舆论对公安局通报中的“林某”一片谴责,而云朵也终于放下心来,不用再担心突然冒出一个人对唐一白不利了。

唐一白的复健生活几乎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小康伯伯每天讲的故事内容。这位伯伯在“神棍”和“神医”这两种身份间毫无阻碍地自由切换,生生编造出了七个可歌可泣、可悲可叹的爱情故事,唐一白听得津津有味,云朵听完则哭得稀里哗啦的,她感觉自己和唐一白都快被整成神经病了。

唐一白受伤后的第十二天,徐医生给他照了一次X射线,片子出来后,徐医生特别高兴:“一白,你的骨痂已经长好了。”他拿着片子啧啧摇头:“太神奇了,不到两周。”

一般来说,骨痂是骨伤愈合最关键的一步,骨痂长好后,就可以拆石膏了。当然,拆石膏不代表痊愈,而想要痊愈,还要等骨痂的改造塑形结束。说来也算唐一白运气好,他被打时躲了一下,虽然没完全躲开,但卸了不少力道,这才只是骨裂而没有直接骨折。骨裂的缝隙也比较小,加上他年轻,身体素质又好,因此恢复起来相对迅速。

虽然如此,不到两周就长好骨痂,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如果用徐医生自己的方案来治疗,就算是最乐观的估计,他也不敢想会恢复得这样迅速。徐医生不得不感叹传统医术的神奇,然后又有点遗憾,这么厉害的医术他却不能学——真是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传男不传女。如果后代们只生了女儿,是不是要把祖宗的宝贝带进棺材呀?

拆除石膏后,徐医生给唐一白做了力量测试,确认一切OK,就让唐一白带着片子离开了。

唐一白拿着片子,先给了云朵一个拥抱,然后笑道:“终于可以两只手抱你了。”

呜呜呜,为什么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都让她感动了?

云朵拿着片子问小康伯伯:“两周长好骨痂,那么接下来骨痂塑形也要两周吗?这样一来,四周就能痊愈?”

小康伯伯笑道:“塑形可能用不了两周。”

“真的吗?为什么?我听说塑形没那么容易啊!”

“因为可以贴膏药了呀!我们康家的膏药可是有着神奇的疗效的。”

康爷爷不爱看片子,他让唐一白动动手腕,然后他看了看,捏了捏,最后点点头,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重新开了药方,末了还不忘叮嘱这对小情侣——不许行房事。

云朵简直窘得不能再窘。

接下来,唐一白的治疗方法除了中药和针灸,又多了一项——贴膏药。

由于他的右手解放了,每天的小小福利——云朵帮他穿衣服脱衣服,就不存在了,对此他难免有点遗憾,不过他很快找到了新的乐趣——当着云朵的面脱衣服。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一点点暴露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照顾那唯一一个观众的感受,希望她能看过瘾。

云朵的内心是崩溃的:“唐一白,你不耍流氓会死吗?”

唐一白笑道:“这就算耍流氓了?等哥真正流氓的时候,你不要哭。”

云朵红着脸扭头,假装看不见他。

唐一白看着她红红的脸庞,目光渐渐变得暗沉。

云朵不知道,唐一白这些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晚上怀抱着温香软玉入睡,却素得像个和尚,他要很努力地压抑自己体内的冲动,真是甜蜜的煎熬。

这些天,他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不正常了,像头饿狼,看向云朵的目光总是幽幽地蹿着邪火,像是在看一块鲜美的肥肉。

云朵却毫无察觉,不经意间,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对他都是深深的蛊惑。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唐一白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早晚成变态。

唐一白受伤后的第二十天,经过康爷爷和徐医生两种不同方式的诊断,他们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唐一白痊愈了,他可以重新下泳池了。

云朵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挨个拥抱他们。

康爷爷冷不防被一个小姑娘抱了一下,有些窘,接着面瘫脸上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因为唐一白很快要归队,云朵也就不能在康复中心待着了,打包东西回家。

康家父子要在B市玩两天才回去,徐医生是他们的导游。

下午,唐一白把云朵送回了家。

外面正下着小雨,空气清新湿润。

唐一白撑着一把大伞,由于他个子高,伞高高地撑在云朵头顶,像是一片天空。

回到家时,唐氏夫妇没在,只有二白看家。

二白好久不见云朵,看到她之后特别高兴,踮着脚往她身上扑,可是它太胖了,云朵差点被它撞倒。

她揉着它的脖子,笑道:“二白,想我了吧?好好好,我知道你想我了。好孩子,来抱抱……”

二白激动得嗷嗷直叫,尾巴摇得像是要甩飞出去。

唐一白有点烦二白,拖着它扔进书房,砰的一下重重关上了门。

云朵听着二白的哀号,有些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它,它还是个孩子!”

“对我来说,它是一个会叫的电灯泡。”

两人换好鞋,唐一白把雨伞拿去洗手间,出来时,看见云朵正把行李箱提得离了地,往她的房间走——行李箱的轮子上有泥水,她怕弄脏地板。

唐一白走过去,一把抢过行李箱,大步走向云朵的房间。

“喂喂喂……”云朵吓得追上去,“你的手,不要提太重的东西。”

“不要担心,已经好了。”

唐一白走进房间,把行李箱放下,云朵却着急地拉过他的手检查,一边抱怨:“至少要小心一些嘛,能少用就少用,万一……”之后的话不吉利,她没再说下去。

唐一白却没说话。

云朵有些奇怪,仰头看他,见他正低头注视着她,目光灼热。

咦,这气氛不太对呀?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唐一白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吻住了她。

他的吻迫切、狂热,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几乎将她吞没。

她就这样突然之间被他带进了深吻的旋涡,有些慌乱地回应着他,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发软,直到他松开她,把她拦腰抱起,扔在了床上。

云朵被床垫弹得身体起伏了两下,手忙脚乱地想要坐起来,他的身体却突然压下来,罩住了她。

激吻再次掠夺了她的理智,她慌得手脚不知放在哪里,总觉得今天的他不太一样,狂暴而强势,令人心慌。她想推开他,可是哪里推得动。他压着她,两人的身体贴得紧密,她渐渐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心想:他确实禁欲太久,真是不容易。于是,她这次红着脸,手主动向下探去,“帮”他。

每次做这种事情,她都羞得要死。

唐一白弓起脊背配合她。

他松开她的嘴唇,亲吻却没有停留,一路从脸颊到耳朵,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耳郭。

云朵被他撩拨得心弦乱颤,下意识地轻轻哼了一声,呼吸凌乱,音调不稳。

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声轻哼,倒像是取悦了他,他吻得更加肆无忌惮了,从耳垂慢慢向下吻去。

柔软濡湿的感觉顺着脖子一路到达锁骨,云朵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不是简单的“好受”或者“不好受”,而是有些陌生,像一把钩子要钩出她心中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她不禁慌了神,本能地想要抗拒那股陌生而新奇的刺激,轻轻地推了推唐一白的脑袋。

唐一白的手顺着她的腰际探进衣服里,指尖小心地摩挲着她纤腰上光滑柔腻的肌肤,力道轻而缓慢,无声地挑逗。

云朵终于意识到他想要的可能不只是她“帮”他,吓得慌忙抓开他的手,挣扎着想要逃离。

唐一白放弃她的锁骨,抬头又吻上了她的嘴唇,一边急切地说:“朵朵,你有没有为我准备庆祝我痊愈的礼物?”

“呃……”云朵脑子有些乱,此刻被他上下其手,也不能思考了,只好问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结束二十三年的处男之身。”

“……”云朵喘着粗气说,“不是……你冷静一下。”

“冷静不了。”他说着,用力挺了一下腰,以有力的事实证明他此刻确实无法冷静。

“现在可是白天……”

“你闭上眼睛就是黑夜。”

“不行啊,唐一白。”

“朵朵,我求求你了,朵朵。”他求她,声音沙哑,却又温柔得不像话。

密密麻麻的吻,像一张逃不开的网,覆盖住了她。

云朵的防线快要崩溃了,她说出了最后的理由:“可是我们没有安全措施……”

“有的。”唐一白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套套。

云朵看得傻眼:“你什么时候藏进去的?我怎么没发现?”

现在可不是聊这种话题的时候,唐一白像只敏捷的豹子一样,又蹿回来紧紧搂住了她。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欲望和渴求:“朵朵,可以吗?”

云朵再也拒绝不了他,红着脸点了点头。

然而,她很快就后悔了——

“疼——”她疼得眼冒泪光,气得捶打他的胸口,“你快出去!”

唐一白看到她这样子也好心疼,听话地想要放弃,可是刚动了一下,她又打他:“不许动!”

唐一白:“……”

两人便这样僵持着,云朵疼得掉眼泪,唐一白也不好受,忍得脸红,满头是汗。

他低头吻她的眼泪,叹气道:“你……太小了啊。”

云朵气呼呼道:“怎么不说是你太大了?!”

唐一白愣了一下,紧接着一阵闷笑,眼尾轻挑,春水般的眼波肆无忌惮地荡漾着,眸光像是温柔的桃花瓣,全落在了她的脸上。

云朵羞得无地自容,拉过枕头盖住脸装鸵鸟。

她开口,声音透过枕头传出来,显得闷闷的:“你给我赶紧的。”

他笑意未消:“遵命。”

云朵躺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乌青,有气无力地说:“唐一白,你太残暴了!”

唐一白从她身后搂着她,两人肌肤相贴,不留一丝空隙。

他内疚地说:“对不起。疼吗?”

她轻轻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那道乌青是唐一白攥的——他激动到不可抑制时,手上没有轻重,生生攥出了痕迹来。

当然了,最疼的不是这里。

云朵有些悲愤,同样是初体验,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的感受相差这么大?

身体的不舒服让她心情也不好,脸臭臭的。

唐一白心疼极了,亲了亲她,然后下床给她找药膏。找来药膏后,云朵又要洗澡,他就把她抱到了浴室。在他准备和她一起洗个鸳鸯浴时,却被她轰了出来。唐一白便把房间整理了一下,把垃圾倒掉,床单、被罩换下来扔进洗衣机里,然后火速去主卧室冲了个澡。

等云朵洗完澡,唐一白用浴巾裹着把她抱回床上,然后在她不太友好的目光中,仔仔细细、任劳任怨地给她擦药膏,像个孙子一样伺候她。

云朵不止手腕有瘀青,胸口上也有,腿上也有。

她挺无奈的:“感觉自己被家暴了。”

“朵朵,我错了,下次我一定轻一点。”

“哼。”

他低头专心地给她擦药,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那目光像水,能把任何雌性生物溺毙在他的温柔里。

云朵被他这样温柔的目光包裹,莫名地生不起来气了。

呜呜呜,真是太没出息了。

擦好药,两人各自穿好衣服,因为云朵身体不舒服,他们不能出门约会了,便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云朵有点担心二白:“你把二白放出来吧?”

唐一白说:“你刚洗完澡,二白身上有病菌,不要碰它了。”

云朵有些窘,这是什么理由啊?

不过,唐一白还是良心发现了,拿了吃的去补偿二白。谁知二白突然变聪明了,躲在门口,唐一白一开门,它嗖的一下蹿了出来,像一道肥胖的闪电。

出来后,二白一头扎进云朵的怀里,撒娇地蹭着她,嗷嗷地叫,叫声有点委屈。

然后,唐一白和云朵之间就多了一个哈士奇形状的电灯泡。

等二白把激动的情绪发泄完了,它趴在沙发上,枕着云朵的腿,眯上了眼睛。

云朵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摸着二白的头,然后扭脸对唐一白说:“你该走了吧?”

“不急。”他不想这么快就和她分开,即使这么坐在一起不说话也好,他只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云朵有些担忧:“你还是快回去吧,不然伍教练该骂你了。”

唐一白摇头道:“没事,伍总带着我们组的队员上高原了。”

哦,她竟然把这事忘了。

云朵这时才发现,她曾经对游泳队的关注完全是以唐一白为中心的,唐一白去哪里,她就关注到哪里。那时候唐一白去高原,她就到了高原,现在唐一白没去高原,她就没意识到别人也要去。

可是不管怎么说,别人都去高原了,唐一白却孤零零地留在这里,云朵心中竟有种淡淡的忧伤。

唐一白见她神色暗了暗,揉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不用担心,伍总离开前给我布置了任务,而且他们过几天就回来了。”

云朵点了点头:“要不,你现在就回去吧?”

“刚下床就赶我走,朵朵你好狠的心。”

云朵的脸顿时红了,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他看一眼就心痒痒。

她说道:“我现在和你说正事呢!你那么久不训练,要赶紧回到泳池里。”

“反正已经耽误了二十天,不介意再多等这一时半刻。”

“唐一白,去一次康复中心就把你养成懒虫了?”

唐一白笑起来:“说起来,我确实很怀念在那里的日子,可以每天抱着你睡觉。”

云朵不想理他了,低头逗二白。

唐一白叹了口气:“看完这个电影就走。”

云朵心里酸酸的,她也舍不得他离开啊,可是他有他的事业、有他的梦想,再加上康爷爷等人费那么大力气给他抢出时间来,他一分一秒也不能放过啊!世锦赛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虽然不指望拿牌,但至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经历、去锻炼。

说出这话之后,唐一白感觉时间像决堤的水一样,过得飞快。电影很快结束了,他看到最后竟忘了电影演了什么,只知道又要和朵朵告别了。

云朵把他送到门口,主动亲了他一下。

唐一白说:“朵朵,记得想我,有空时来看我。”

“嗯。”

第二天,朵朵回单位销假上班。

她虽然半个多月不在单位出现,但这里一直有她的传说——她的稿子隔三岔五地会出现在报纸上,且几乎每次都是头条,因为那是关于唐一白伤情进展的报道,也是独家报道。许多媒体比《中国体坛报》实力雄厚,到头来也不得不乖乖引用《中国体坛报》的稿子。

托唐一白的福,云朵现在在报社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也有人背后猜测她和唐一白的关系,可是不管猜测到什么程度,就算是“云朵为了新闻主动献身唐一白”这么劲爆,他们也没有鄙视云朵,而是极其羡慕她。

能泡到唐一白这种极品帅哥,谁不羡慕?别说是带着利用他的目的了,就算是被他利用,也心甘情愿啊!

唐一白归队后,立刻去泳池游了几圈。

因为有不少队员上高原了,训练馆里人很少,他一个人霸占了一半泳池,不去计较距离和速度,只闭眼认真地体会水带给他的最直接的感受。

清凉的池水滑过皮肤表面,随着他的动作卷起一团团漩涡。他顺着水流的方向划水,双腿灵活地交替摆动着,像小船荡起的桨。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几乎要与这池水融为一体。

出水后,他抹了一把脸,看到岸边站着一个人,是徐领队。

徐领队一点架子也没有,弯着腰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唐一白笑道:“还行,就是有点陌生。”

水感这种东西,有先天的因素,也有后天的因素,两者缺一不可,而竞技体育争的是极限、是极致,是日积月累,是分秒必争,唐一白一连二十天不游泳,再次下水,在普通人看来,他依旧游得优哉游哉,可是在水中那种精微的变化,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

徐领队很理解这种状态。他倒没有伤感,而是已经想通了,对这次唐一白的世锦赛之行不抱什么期待,权当是一次锻炼好了,当然能进决赛最好。

队里甚至有人提议把唐一白换下去,让别的队员上,不过这个提议只得到了极少数人的支持,更多人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唐一白参加100米自,还能有进决赛的机会,换成别人得超常发挥才行。

徐领队真正感到遗憾的是两个集体项目——男子4×100米混合泳接力和男女4×100米混合泳接力。如果没有唐一白,在这两个项目上,中国队就瘸腿了,到时候只能让祁睿峰上,可是祁睿峰的项目太多了,总不能顾此失彼,何况祁睿峰的100米自成绩在世界上算不上优。

唉,唐一白一个人竟然关系到三个项目的生死,真是太可惜了。

徐领队想着想着,还是忧伤了,鼓励了唐一白一番,转头找人倾诉去了。

唐一白不以为意,掉头扎进水里,继续优哉游哉。

过了几天,云朵被社里派来了解唐一白痊愈后的训练情况。

刘主任已然想通,只让云朵追着唐一白采访,高原那边派了钱旭东和孙老师去。

云朵先联系了徐领队和伍教练,得到对方首肯后,她来到了训练基地。

偌大的泳池里只有几个队员在游,唐一白自己就占了一大半泳池。

云朵一边看一边拍照,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总觉得唐一白的泳姿是最漂亮的,比美人鱼都漂亮。

她知道他最近很努力,每天都给自己加训——以前唐一白几乎不加训,他只要把每一天的训练任务完成就行,可是现在,面对熟悉而又陌生的池水时,他都尽量多游一会儿,教练让游10000米,他就游12000米。

伍勇是知道这事的,倒也没有阻止他,只叮嘱他每天都要看队医,防止因劳累过度手伤复发。

这样的他让云朵特别心疼,可又不知道该怎么疼他。

唐一白的水中训练结束后,上岸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站在泳池边摆了几个pose让云朵拍。

他的好身材让人见一次爱一次,云朵一边拍一边心跳加速。

拍好后,云朵举着录音笔想要采访他,他却笑道:“不用提问了,你想怎么写都行。”

云朵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照顾一下我的职业素养好不好?”

唐一白于是板着脸公式化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也不知道哪个问题触了他哪根筋,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完后不顾这是在采访,拉过云朵就亲。

云朵:“……”还有比他更任性的运动员吗?

采访结束后,唐一白先去洗了个澡——泳池里的水腐蚀性很高,每次出水后都必须先洗澡——然后他带着云朵去了训练室,他要进行陆上训练。

云朵以前也看过唐一白进行陆上训练,但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他半裸着身体进行。他打着赤膊,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训练时的动作牵动了身上的肌肉,一起一伏的,像是美妙的乐章。窗外阳光照进来,洒在他汗湿的胸膛上,汗珠晶莹透亮,晃得人眼有些迷炫。

云朵拍了几张照片,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唐一白笑眯眯地看她:“想什么呢?”

她红着脸不理他。

最后,她决定训练室那几张照片不往报社发了——我男人这么性感迷人,如果有人为他疯狂了干傻事怎么办?我这样做可是在拯救人类。

陆上训练也做完了,唐一白又去洗了个澡,然后和云朵一起吃了晚饭,坐在训练场旁边看小朋友踢球。

因为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所以无论做多么平淡的事情,都感觉分外充实和幸福。

云朵靠在唐一白怀里,说了今天一直想说的话:“唐一白,你不要累到自己。”

唐一白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发,答道:“没关系,不累的。”

“万一累到了呢?”云朵其实想说的是,万一把刚刚痊愈的手再弄伤怎么办?可是这话多不吉利啊,她坚决不会说出来。

他笑道:“朵朵,你心疼我?”

“唐一白,我说正事呢!你也不要太拼了,就算拿不到奖牌也没关系。”拿不到奖牌,我对你的爱也不会减少半分。这么肉麻的话她当然说不出口,在心里想想就好啦。

“朵朵,所有人都放弃了期待,包括你,但是我不会放弃,永远不会。”

云朵听得怔了怔。

永远的自信而强大,永远的坚定而从容,即使全世界都怀疑他,他也绝不怀疑自己,这就是他,这就是她爱的男人。

晚上,唐一白的水中训练结束后,云朵跟他告别。

“我送你吧!”他说,“出去走走。”

两个人出了训练馆,牵着手散了会儿步。夜晚很安静,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长,缩短,又拉长……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宿舍楼下。

云朵有点迟钝,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他故意的,笑道:“算了,你送我那么多次,这次我送你,你快上去吧。”

唐一白抿了抿嘴,低声说道:“朵朵,伍总和峰哥他们后天才回来。”

“我知道啊!所以?”

“所以,今晚宿舍里没别人。”

“……”云朵这才明白他把她带到这里的意图,不禁脸庞发热,“唐一白,你能不能专心训练?”

“我训练时很专心,而现在是休息的时候。”

云朵说不过他,转身:“我先走了。”

唐一白却拉住了她:“这么晚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你放心,如果你不许,我什么都不做,我可以睡峰哥的床。”

“可这是违反规定的。”

“没关系,徐领队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你——”听起来像是蓄谋已久的样子。

云朵还在想拒绝的理由,唐一白却不等她了,一弯腰,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云朵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很快头朝下,血液全都往脑袋涌去,憋得她脸红极了。

她拍打着他的后背:“唐一白!你快放我下来!”

唐一白扛着她走进宿舍楼,笑道:“朵朵,你再大声一点,整栋楼的人都能听到。”

云朵赶紧闭嘴了,手却没停,依然在捶打他。

对他来说,她那小粉拳的袭击,根本算不上痛,只是痒,不止皮肉痒,心里也痒。

他把她扛进宿舍,将门关好,反锁,然后把她放在了床上。

云朵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低着头不看他。

唐一白见她耳垂都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血液倒流的缘故。他有些好笑,坐在她身边,挨得很近:“朵朵……”

云朵突然站了起来——这么晚了待在他的寝室里,她有点紧张——她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我想洗个澡。”

“好。”

唐一白给她找了崭新的牙刷和毛巾——谁会在自己常住的地方藏牙刷和毛巾,又不是酒店,要说他不是蓄谋已久,云朵打死也不信。

她拿着东西躲进了浴室,很快又探出头来:“唐一白?”

“怎么?”唐一白挑眉看着她。

她感觉他像是在忍笑。

“你……有没有备用的睡衣呢?”

“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洗完后光着出来?好变态!云朵羞得要死:“唐一白,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女朋友呢?!赶紧把睡衣交出来!”

唐一白找了一件干净的红色印花短袖T恤,从门缝里递进去:“我的睡衣你穿不上,这个凑合穿吧。”

“好,谢谢……等一下……”

“怎么?”他隔着门缝看她。

她弱弱地说:“有没有内衣呢?”

“女士内衣?”

“嗯,最好是。”

唐一白笑了:“我一个大男人会有女士内衣吗?如果我真的有,你就该闹分手了。”

“不是那个意思啊!你自己的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不可以。”

“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你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答案立刻就会有了。

唐一白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队里流传着一个禁忌,就是坚决不能把自己的泳裤和内衣给别人穿。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直照做。”

云朵傻乎乎地真信了。

唐一白坑了女朋友,心情棒棒的。

听到云朵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妈妈,果断接了。

唐一白:“妈,云朵在我这里,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知道了。哼,情场和赛场,你总有一个要得意的。”

“我想要两个都得意。”

路女士不置可否,教育儿子:“你给我小心一点,如果让云朵怀孕了,你们就结婚吧。”

唐一白被他妈说得有些脸热,他干咳一声,答道:“我知道。”

“唐一白。”

“嗯?”他有些疑惑,他妈竟然如此郑重地叫他大名。

“不管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唐一白差点热泪盈眶,要知道他妈妈一直是一个性情比较冷淡的人,用现在流行的词语来说就是“傲娇”,想从他妈妈嘴里听到一句支持的话实在太不容易了,他好感动:“妈!”

唐妈妈接着又说:“毕竟你是我的儿子,虽然有时候我特别想把你扔掉再生一个。”

唐一白真是欲哭无泪——算了,感动什么呀感动。

挂了妈妈的电话,唐一白给祁睿峰发了条信息。

唐一白:峰哥,我能睡你的床吗?

祁睿峰:你的床尿了?

唐一白:……

祁睿峰: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唐一白:我没有尿床!我只是问你一句,你只要回答“不能”就好。

祁睿峰:为什么不能?你是我的好兄弟,你在我床上撒尿都可以。

我为什么要在你床上撒尿啊?神经病一样的思维。

唐一白简直不敢相信他和这样的人做了多年好朋友。

他捏了捏额角,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了,只好说:算了,不提这个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祁睿峰:哦!你训练怎么样?

唐一白:一切顺利,就是恢复水感和平衡训练。

祁睿峰:嗯,不要太着急。

唐一白:嗯。

祁睿峰:唐一白,高原的朋友送了我们好多牦牛肉干,全是有机食品,很好吃,我给你带点回去。

唐一白:好,谢谢。

祁睿峰:跟我客气什么?

祁睿峰:哦,对了,我今天洗澡时被向阳阳看光光了。

扪心自问,唐一白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对于峰哥的事情,他还是很好奇的,于是问:然后呢?

祁睿峰:然后我特别生气,让她负责。

唐一白好激动,又问:所以?

祁睿峰:所以我让她把牦牛肉干都给我了,现在我有双份肉干可以吃了!

唐一白:……

祁睿峰:怎么了?

唐一白: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他看了几条新闻,又用小号发了条微博,然后丢开手机,静静地等待云朵。

当等待带着期待,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

云朵洗好后出来,边走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穿着唐一白的大拖鞋和大T恤,T恤简直可以当裙子穿,只是裙子下面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让人特别没有安全感,走路都不自觉地用力并拢双腿。

感觉自己像个色情狂啊!

唐一白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双手拢在一起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坐姿特别端正。

从她出来他就盯着她看,目光沉沉的,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扫到她的下半身时,有片刻停顿。

云朵的脸立刻烧起来了,真的很想捂着脸转身跑出去。

唐一白挑了挑眉。

云朵强装镇定,擦着头发问唐一白:“有吹风机吗?”

“有的,我帮你吹。”

他让云朵坐在床上,他坐在云朵身后,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座上,然后他抓着她的头发帮她吹。

第一次帮女生吹头发,而且是长发,他显得有些笨拙,吹风机功率开到最大,头发抓得散乱,不少发丝被吹到前面,盖了云朵一脸。

云朵无奈道:“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像贞子?”

唐一白说:“我从后面看着不像。”明显在回避问题。

云朵:“我感觉自己被沙尘暴攻击了。”

唐一白:“忍一忍就好。”

云朵心想:吹个头发还需要“忍一忍”吗?

后来,唐一白总算找到了技巧,抓着她的头发一把一把地吹,吹得干燥又蓬松。

云朵则努力用手指理顺乱乱的头发——男人的老巢,她就不指望有梳子之类的东西了。

她一边理顺头发,一边说:“感觉像是在抓虱子耶!”

唐一白被她逗得笑出了声,丢开吹风机,从背后搂住她:“你怎么那么可爱?”

云朵被他拖进怀里,突然警觉起来。

初体验的疼痛太深刻了,短时间内她不想再来一次。

她掰开他的手:“你去祁睿峰的床上睡。”

“嗯。”他嘴上这样答应着,手却撩开她的头发亲吻着她的后颈,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人,怎么这样无赖呢?

云朵向前弯腰躲着他:“唐一白,你明天还要训练呢,快去睡觉!”

他笑着扑上来:“朵朵,你要是真想让我睡踏实,就从了我吧!”

“不行,我怕疼!”

“我保证这次不疼。”

“鬼才信你。”

“真的,我现在每天晚上都抽出十分钟来学习。”

“学什么?”刚问出这话,她便明白了,顿时羞得满面飞红:“你流氓啊?”

他把她放倒在床上翻身压住,俯低身子轻轻亲吻着她,喉咙里溢出悦耳的笑声,说:“现在到验收成果的时候了。”见云朵一脸抗拒,他说道:“朵朵,如果你真的疼了,就喊停,好不好?我保证听你的话。”

云朵有点犹豫,但是见他一脸讨好的样子,就差在身后安条尾巴了,她狠不下心拒绝,只好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唐一白撩起T恤开始脱衣服。

他知道他的朵朵喜欢看他脱衣服,可能和欲望无关,纯粹是欣赏的态度。尽管她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但他能从她的眼神中了解到。

唐一白完美的腹肌和胸肌一点点暴露在云朵面前,接着他的下半身也脱干净了。尽管不是第一次看见他那里,她还是羞得不敢直视,抬手捂住了眼睛。

唐一白重新伏下身体,拉开她的双手,低头亲吻她,手掌从她的“睡裙”下面伸进去,顺着腰肢向上摸索,最后停在她的胸前,轻轻揉捏着。

云朵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的热吻,脑袋晕乎乎的,身体被他揉捏得酥软,气息凌乱,无意识地哼了一声。

唐一白松开她,将她身上唯一一件蔽体的衣物除去,然后顺着她红得几乎滴血的脸庞一路吻下去,吻她的锁骨,吻她的酥胸,舌尖在她的肚脐轻轻打转,直到吻遍她的全身。

他的两只手也没闲着,在她身上到处摩挲着。他的掌心火热,所到之处,像是在皮肤表面点起了一团团火焰,她本能地想躲,却是躲得过这里躲不过那里,火焰瞬间燎原,她身上绯红一片。她方寸大乱,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从身体内部升腾起来,点点的惧怕,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渴望,像是蝴蝶渴望破茧,像是青藤渴望攀附,像是种子渴望雨露。

她大喘着气,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声音,音调飘悠悠的,那是冲破枷锁的快乐。

唐一白的吻又回到她的脸上,他看着她水润的眼眸,半张的小嘴吐着火热而芬芳的气息,他一手撑在她头的旁边,一手分开她的腿,声音沙哑:“朵朵,我来了。”

他来了。

云朵感觉自己身体里四散的渴望突然有了出路,汇聚在一起,奔向了两个人最亲密的地方。那是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不在五感六味之中,澎湃的欢愉,要完全淹没她的理智。这钟感觉太过强烈,强烈得令她有些震撼和害怕,她叫他:“唐……唐一白。”

“朵朵,叫我一白,朵朵。”

“一……一白。”

他怕再弄疼她,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像是呵护柔嫩的花朵。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一边观察她的表情。“带给她快乐”这种认知,比身体上的刺激更令他兴奋。他看到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他更加亢奋,快慰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汇聚到大脑皮层,强烈地刺激着他。

然后,他便有点忍不住了,动作变得激烈起来。

云朵只觉自己像是风高浪急中的一条小船,被抛上抛下,浮浮沉沉,一个个浪头拍下来,水花四溅,她很快便被淹没在了这陌生而汹涌的快乐里。

她好似被剥夺了理智般,抓着他胡言乱语,又呜呜地哀叫,紧接着,她感觉那股刺激一波接一波,把她高高地推了起来。她扣着他的肩膀,身体绷得紧紧的,连脚趾都绷直了。她瞪着眼睛,嘴巴张着,像脱水的鱼。

灭顶的快乐浇灌下来,她终于明白唐一白口中的“到了天堂”是何种感受。

这一次欢爱结束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云朵的力气全被榨干,此刻身体软绵绵的,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唐一白从她身后搂住她,低头轻轻亲吻她圆润的肩头,温情脉脉。

吻顺着香肩向上爬,最后停在她的耳边,他问:“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