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呵一声,笑着瞥他,“那另一个消息呢?”
傅九衢道:“大相国寺的佛龛里,出现不少写给百晓生的信,我让人拿了,全给你送过来了。”
辛夷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茶几上的小匣子。
“送信的都是什么人?”
“普通人。”傅九衢派了人在禅房周围监视,往那个佛龛投递的人,都会落入皇城司的视线里,确保不会节外生枝。可惜,守了两天,却不见异常。
辛夷将信封一个个拆开,确实如傅九衢所说,有好奇询问百晓生是谁的,也有几个求助的,大多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
唯有一封信是来自曹漪兰,里面还夹着一张银票。
“上次信中所说的驭夫术,我想学来。可否求教百先生?”
“驭夫术……”头顶幽幽的询问,让辛夷当即怔住,尬笑一下,抬眼看他。
“随便忽悠她的,她倒是信了。”
傅九衢似笑非笑,“我也信。娘子不如跟我过过招?”
辛夷揪起眉头看他片刻,冷不丁地摊出手来,“郡王也该表示表示了。”
傅九衢一脸不解,却听她道:“江湖密探百晓生的情报是很贵的,破庙里没有找着公主,是你们晚到一步,只怪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不怪我情报不准,你也该付钱的对不对?”
气氛莫名静了一下。
傅九衢慢慢地摊开掌心,覆在辛夷的手上,然后十指交扣,重重一捏。
“黄金万斗怎比得过情义如山?”
辛夷平静地道:“给钱!”
傅九衢:“恩深情重不堪报,以身相许要不要?”
辛夷:“不要人,要钱。”
傅九衢:“唉!荒居旧业贫,灯下痴心人。”
辛夷斜睨着他,哭笑不得:“广陵郡王,你为了不给银子说出这等肉麻的话,就不怕人家笑话吗?”
傅九衢低低一笑,不经意揽出辛夷的腰际,将人微微往前一拉,“你总是对这等黄白之物格外有情,对本王却如此铁石心肠……”
“那是自然。”辛夷被他挠得有些痒痒,嗔怪地低呼一声,瞪过去,“男人随时会变心,黄白之物却会不离不弃。”
“嗯?说的是什么傻话?”傅九衢面目微冷,一副生气的样子盯她片刻,突地挽唇一笑,捧住辛夷的脸,将人重重拉入怀里,便恣意地亲吻品尝,气息微重。
“……”幽淡而熟悉的熏香,抚平了辛夷躁动的神经,她总是醉在傅九衢的温柔里,不可自拔。
夜里在驿馆的榻上,回忆起那一吻的余波,仍是有些气息紧张,半梦半醒间,无数次辗转……
岂料天明时,便听到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张贵妃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