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又要走了。”
辛夷沉吟一下,“让他进来。”
再片刻后,程苍进了门,隔着帘子向辛夷拱手问安。
“郡王担心郡王妃,特地让属下回来报个平安。”
辛夷道:“昨夜银霜不是回来报了平安?郡王为何又劳驾你跑这一趟?”
程苍迟疑片刻,“郡王妃,这几日郡王都回不来……不过,郡王说一切皆在掌握,万请郡王妃安心……”
辛夷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程苍又是一阵犹豫,“没有。”
辛夷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信不是自己写的,人也不是自己回来,还好几天都回来不了,肯定是身子不便。
可这样,人家还说“郡王牛逼”呢。
她直接问:“伤到了哪里?”
程苍不肯说,站在那里当闷驴子,湘灵不停地朝他使眼色,后来憋不住了,小声叫他,“你说呀,你快说呀。”
辛夷从床上坐起来,“你不告诉我也行。反正我有手有脚,我自己去驼峰岭看个究竟,也不费什么事儿……”
“别!”程苍吓住了。
郡王妃还在坐月子呢,怎么能大老远奔波?
程苍是明白辛夷脾性的,没再多挣扎,无奈地叹了口气。
“湘灵,劳烦你去门外看着。”
湘灵哦一声,瞥一眼辛夷,默默退下去,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安静片刻,程苍才开口。
“郡王确实受了一点小伤,但伤势不重……”
“不严重为什么不回府了?”
“这……”程苍迟疑一下,“他得装。”
从军训计划开始,傅九衢每天都从行营来去,在辛夷面前只说一切顺利,可实际上,从出行第一天开始,就是地狱模式。
这次选拔的受训人员,因为有差遣费的补贴,大多是自愿前往,可有一小部分,却是那群各怀心思的人塞进去的。
有时候,一小撮人就可以搞坏一锅汤。
扬州是富庶之地,差役们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并不习惯吃苦耐劳。所以,到行营的第一天,看到训练计划的强度,这群人就开始从中作梗,挑拨大家开小差。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签判伍禄和节度判官吉春一人带一队,负责训练的是沈光栋找来的几个武选官,说是训练他们,其实也是看管和约束。
这让差役们大为不满。
从受训第二天开始,傅九衢就带着侍卫秘密出营,探了好几次驼峰岭,可是那个地方怪石嶙峋,密林覆盖,一面是峭壁千仞一面是滔滔江山,前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
“一直到昨天,驼峰岭大雾,我们乘机摸入山中,运气也好,遇上了一条狗。那家伙长得肥壮结实,很是凶狠,脖子上戴了个颈圈,我们跟着那狗子,悄悄地摸了上去……”
辛夷听得津津有味,看程苍停下,问:“然后呢?有什么发现吗?”
“有。”程苍语气变得冷沉了几分:“我们在一个湍急的飞瀑下发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辛夷的心跟着吊了起来。
“飞瀑下面?”
“那飞瀑下有一口深潭,潭边怪石林立,古树参天,很是遮挡视野,但景观奇特,像是一块盆地,四周有光滑的悬崖环绕,只有一条狭长的清溪隐在峡谷底部,可供人淌水出入,要不是那条狗,外人很难找到……”
辛夷竖了个大拇指,“回头有机会,记得领养它。”
程苍嘴角一抽,“我们跟过去时,那条狗钻入了潭边的石林,很快跳入深潭,朝飞瀑游了过去……”
辛夷听得紧张起来,手心微微攥起:“然后呢?”
“只见那条狗嗖嗖地游向飞瀑,往瀑底大石头下的洞眼里一钻,就没了影儿……”
想到那一幕,程苍微微眯眼,眸底泛起一丝冷色。
“我们本以为那条狗是发现了我们,在洞里躲起来了,屏住呼吸等了许久,不见动静,这才慢慢地摸过去,您猜怎么着?”
“狗不见了?”辛夷道。
程苍面现异色,“是,那狗就在我们三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石头下的洞眼是对穿的。另一头是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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