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的事儿并不复杂,三言两语地就定了下来。
请谁不请谁,冯孝安没说,只是话里话外只提了一句,岳良村的各家村老们都是岳良村的根基,就是那崔家村老也不例外。
萧玉莲听明白了冯孝安话里的意思,其实用现代话说,宁落一群不落一人!冯孝安这是怕自己使小性子,不肯请崔家村老来吃宴席,所以提醒自己呢。
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这种给人留下话柄的事儿,她怎么会做?宴客的时候,崔家村老她是必须得请的,至于这位崔姓村老肯不肯上门,接受不接受邀请那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村正叔,玉莲第一次宴客,怎么会落下村里的哪一位村老?您放心吧,到时候玉莲会挨门去邀请,绝不能失了礼数。不过有一件紧急的事儿好要与村正叔商议呢。”萧玉莲一面请冯孝安上座,一面给他倒了碗热水,郑重地道。
“什么事儿这么急?”冯孝安喝了口热水,暖了暖身子,就看着萧玉莲温声问道。
萧玉莲也没急着回答,而是回身去了里间,取出抓药剩下的余钱,一共是九串,每串一百文,放在冯孝安面前的地桌上,不等冯孝安疑惑地问她,就道,“村正叔,这是九百三十文钱,玉莲想请村正叔帮忙给玉莲娘三个另立个户籍。”
“另立户籍?”冯孝安愣住了,瞅着眼前坚强自信的萧玉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萧氏女到底是萧家的人,有主意有志气行事大方有度!
虽然大唐的律法规定,孤寡之女子年过十五也可以单独立户,可很少有人这么做。
这萧氏女不但争取了与崔继业和离,而且还要另立户籍,可真是不简单哪!
冯孝安暗暗佩服萧玉莲做事果断,考虑深远,这若是另立了户籍的话,那崔家再想借小闲云和小香云生事儿,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玉莲哪,这另立户籍倒是好说,只是,你看小闲云和小香云这俩孩子怎么办?是单立一个户籍簿,还是写在你的户籍册上?
虽然老崔家不认了他们,可他们到底是崔家的子孙,而且年岁还太小了,这要是另立户籍的话,不但不符合户籍制度,还容易被人唾弃他们遗忘祖宗。”
萧玉莲闻言,微微冷笑,毫不迟疑地道,“村正叔,在崔家做出遗弃我这两个孩子的时候,玉莲就已经决定了,小闲云和小香云从此是我萧玉莲的,而不是萧家和崔家的。
我单立户籍,户主自然是我萧玉莲,而我的两个孩子,从此就改姓萧,我儿子名叫萧隽逸,我闺女名叫萧隽秀!
村正叔,也许玉莲这么做您会认为太轻狂了,可是,没有崔家人的逼迫,没有崔家人的绝情,哪有我们娘三个今天的落魄无归?所以啊,活着不是给谁看的,就不必在意他人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