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臭未干的孽障!不知进退!罢了罢了!你去吧,如果你能让为父刮目相看,进学的事情,我可以再行斟酌!”贾政动了动嘴唇,这个儿子,成熟稳重了不少!
“老爷深读诗书,最后的官,是皇上赐予的,不是科举之路,走向巅峰的路有千万条,殊途同归!未必一定要读书!孩儿奉劝老爷一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贾宝玉说完,淡然离开,速度奇快,他知道贾政听了,又要发脾气,唉!腐儒!刚愎自用!希望老子不是对牛弹琴。
贾政抬起手掌,习惯性地发怒了,但贾宝玉早已不见踪影,单聘仁打开了第三个锦囊:劝!如题……
在贾政刚要大骂的时候,单聘仁眼睛一亮,开口笑道:“老爷息怒!在下有几句良言,唐朝白乐天有诗云,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占龟与卜筮!试玉要行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
“小生不才,斗胆进言,希望赠君一法,可决狐疑!”
“你说!”贾政盯着他道。
“老爷!昨日杖责公子,老爷应该看到了,公子的身体硬朗非常,足以超越任何府中之人!哪怕一等将军大老爷,和三等威烈将军珍大爷,也比不上他!这说明,宝二爷有大毅力,大气魄!小小年纪,就身怀神功!这是贾府之喜,老爷何来忧愁?”
单聘仁侃侃而谈:“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知者!老爷,咱们府上以武立家,天穹帝国也崇文尚武,文武并重!宝二爷习武,其一可光宗耀祖,荣宁二公泉下有知,必然乐意之至!其二可扬名立万,再振贾府之威,如今的贾府,已经日薄西山!老爷一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职,大老爷一个一等将军,珍大爷一个三等威烈将军,又不掌兵,若非有荣宁二公的功劳,在朝中已经难以立足!”
“王家有个王子腾,虽为京营节度使,但独木难支!薛家已经没落了,史家有保龄侯和忠靖侯,虽然同气连枝,但如今不大来往了!靠别人,靠祖上的余荫,非长久之计!”
“宁国公之后,贾代化太爷也算威风,一等将军,京营节度使,贾敬大老爷不做官,珍大爷只是三等将军了,咱们荣国府,就只有大老爷和老爷一枝独秀,此乃凋零之象!此诚危急存亡之秋啊!”
“与史家的蒸蒸日上相比,咱们是江河日下!而此时,宝二爷挺身而出,此乃绝处逢生!枯木逢春!吉兆啊!老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宝二爷既然有那份心,老爷何不投其所好,让他力挽狂澜呢?”
“而且,贾府重视门风,白花花的银子,那是入不敷出啊!内有驳杂的人口,外有朝堂的政敌,宝二爷若为你排忧解难,以他在贾府的得宠和地位,既名正言顺,又是众心所向!众望所归!老爷,何乐而不为呢?”
单聘仁见贾政沉默了,暗暗回忆贾宝玉的三招锦囊妙计,实在是步步为营啊!贾政因为昨日的两件事,心中烦闷不堪,犹豫不决,如果他还清醒,单聘仁这番话,那是讨打,但在贾政心境混乱后,这些话,简直是拨开云雾,贾宝玉真是一个少年孩子吗?单聘仁越想越惶恐,这尼玛就是一个妖孽啊!对人心的把握如此精准,原来,他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若是我投靠他……”单聘仁甚至起了这种念想,与贾宝玉的聪明和变通相比,贾政显得古板、迂腐,谁是名主?还用说吗?良禽择木而栖啊!
其他的清客相公,纷纷嫉妒地看着单聘仁,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时候献计策呢?雪中送炭,此时最佳,却被单聘仁抢了风头!看到他们的表情,单聘仁觉得爽歪歪的,心里愈发感激贾宝玉了。
“容我考虑考虑!”贾政抛弃了棋局,单聘仁能想到,他也能想到了,看来,儿子改变了,自己对他的态度,也应该改变了,穷则通,通则变,变则久,只是,他的性子和贾宝玉截然相反,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真小人,贾政是坚定的保皇党,封建卫道者,而且,他为官也算是清濂,伪就伪在他不会变通,满口道理,却一事无成,一肚子的孔孟之道,却是死读书,不能活用,充分诠释了百无一用是书生。
所以,他和贾宝玉有本质的区别,这让他很难一下子改变过来。
但是,无论怎么说,贾政心思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动摇,他明白,凭借他的能力,绝无可能力挽狂澜,该怎么做,一切还要看贾宝玉能拿出多大的实力,能不能证明他自己,因此,贾宝玉的煞费苦心,也算有点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