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5年，一月十六日。这是除夕节假期之后，第一个大朝会。首相王仲策和赵王苏熊分别汇报假期积攒的政务和军务。六部、都察院等衙门的官员，相继汇报各自衙门的事物。礼部侍郎、科学院院长田家鹏，看到轮到他汇报。田家鹏站出来汇报道:“陛下，京城到通州的铁路，已经建设好。经过一个多月实验，已经验证火车的安全性。按照相关计划，今天是铁路正式通车的日子。”苏河听到这个消息，他脸上露出喜意。这是他一直期待的消息。现在的铁路技术，已经达到实用性阶段。试验的蒸汽火车时速，能达到四十三公里每小时。真正满载运行，会比这个速度慢一些。时速四十公里，在这个时代，那也是飞速。马车特别是载重马车，速度也就比人走路稍快一些，都没有黄包车夫的速度快。苏河欣喜的说道:“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朕已经期待铁路通车很久。众位爱卿和朕，一起去见证铁路通车，这是一个伟大时代的开端。”放假之前的御前会议，苏河已经听取田家鹏关于铁路通车的详细汇报。苏河已经安排好相关事情，在大朝会就是正式公布这个消息。铁路已经建设好，火车也连续运行一个月。现在蒸汽火车已经解决行驶之中遇到的问题，例如锅炉爆炸和火车脱轨。出现这种事故，能保证车内人员的安全性。现在火车的速度很慢，哪怕是火车脱轨，也不会对人员造成太大伤害。锅炉爆炸问题更好解决，把装人的车厢往后排。火车烧煤，行驶过程中产生大量的煤烟。越靠前的车厢，就要承受难闻的煤烟味儿，他们身上都会落一层煤灰。现在火车前列的车厢，都是平民车厢。里面没有座位，所有票都是站票，价格非常便宜。后边的车厢，是硬座车厢和卧铺车厢，最后一节车厢是公务车厢。众多官员听到这个消息，他们都没有意外之色，早就做好了准备。御前会议一些不涉及保密内容的信息，传播速度非常快。每次大朝会，官员们都知道需要讨论的问题，提前做好应对。苏河带着大华王朝的中枢官员，赶到京城火车站。火车站的位置，就在大时雍坊，科学院和华夏大学的旁边。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火车站。苏河走下马车，他也第一次看到建造完成的火车站。火车站的规模极为庞大，苏河特意交代，按照十万人日流量的规模建造。并把周边一大片地域，都划拨给火车站管理。火车站的扩建规模，能达到百万级别。苏河非常清楚，铁路发展的潜力。京城作为国家的首都，作为铁路的中心枢纽，京城火车站的人流量非常庞大。王仲策看到这个火车站，他第一印象就是壮观。火车站占地极大，前方有一个大广场，能容纳数万人的规模。火车站的门口，有一个石制的火车凋塑和工字钢图形的标识。这个工字钢图形，就是铁路集团的标志。王仲策作为领导者，组织在场的官员游览火车站。田家鹏在一旁给苏河和众多官员讲解，火车站的情况。“前方是售票厅，买票之后就能乘坐火车。现在京城到通州的价格，每次乘坐火车是五十枚铜币。这是平民乘坐的价格，硬座车厢是二百铜币，卧铺车厢是五百枚铜币，贵宾车厢是五两银币。”田家鹏说着，还把火车票递给众人观看。火车票是一张白色的硬纸片，上面用黑色油墨印着出发站和目标站，还有车厢座位等简单信息。信息简单，这是方便统一印刷。苏河拿着火车票，带领众人走向火车的站台。他对王仲策吩咐道:“旅客从售票厅前往站台，中间设置安检的区域。火车上的人流极为密集，有人带刀或是带枪上火车，那会造成严重的安全事故。”王仲策点头，记下苏河这个吩咐。在之前的御前会议上，苏河已经做出安排。内阁成立直属的铁路总局，负责制定铁路相关政策，规划铁道的铺设，火车站的设立。少府成立铁路集团，负责运营各地的火车站。铁路的管理权交给内阁，铁路的运营交给少府。这两个部门相互制约。同时刑部设立专门的铁路巡捕。每一列火车中，都派出几名巡捕，维持火车上的治安，管理火车上的突发事件。苏河带着文武百官，来到站台旁，看着庞大的火车头和装煤车厢后面的十五节乘客车厢。田家鹏在一旁介绍道:“铁路和火车由科学院的郭镇山院士带队研发。蒸汽火车头和车厢宽度是3650毫米，轨道宽度是1825毫米。客运蒸汽火车时速是四十公里每小时。平民车厢乘坐二百三十人，普通硬座乘坐一百六十人，卧铺车厢六十六人。贵宾车厢需要提前预约。一列蒸汽火车能运输两千人左右。如果是紧急情况下，还能多加挂几节车厢。极限情况下，一列蒸汽火车能运输六千多人。”苏河感慨道:“好，非常好。如果把铁路通到全国各处，只需要两列火车，就能把一个师的兵力运到全国各地。只要有火车运输兵力，平定叛乱的花费少，军队反应速度快。我们也不用在各地，维持数量庞大的军队。只需要在主要城池，驻守军队。”有了铁路和火车的存在，能保证全国各地的稳定。哪怕有小规模叛乱，也会很快被镇压下去。田家鹏继续介绍道:“陛下，运输人员，不能发挥出火车的最大能力。蒸汽火车最大的作用，那是运输物资。这一列蒸汽火车，每节车厢标准载重是四十吨。一列蒸汽火车最大载重，能运输三百吨的物资。如果运输布匹棉花，它们的质量轻体积大，可以加挂车厢解决。载重火车的速度要稍低一些，时速只能达到三十公里每小时。”苏河惊喜的询问道:“蒸汽火车实验时，郭镇山也没有停下研发的脚步。蒸汽火车运载能力比之前强，看来技术取得突破。”苏河说完，他看到周围没有郭镇山的身影。他像火车头方向看去，郭镇山正带着他的徒弟们，检修火车头。苏河看着文武百官吩咐道:“众位爱卿，我们一起体验蒸汽火车。从京城乘坐火车到通州，我们再返回来。”内阁大臣李志升担忧的说道:“陛下，火车毕竟是一个新事物，它的安全性没办法保证。陛下要保证龙体，火车一旦出现事故。这么大的铁箱子倾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这位大人放心，火车的速度较慢，火车刹车系统也有足够反应时间，能停稳火车。从京城到通州，铁路基本没有太大的弯道，也没有隧道。按照火车的设计，不会出现安全问题。人为导致火车出现问题的可能性更大。但铁路的沿途，都有青龙卫站岗。我相信青龙卫的能力，不会让陌生人接触到铁轨。”苏河看着来人，这是火车的设计者，科学院院士郭镇山，他最出色的几个学生之一。他调试完火车头，向这里赶过来。“李爱卿，你放心吧！朕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这次参观火车，沿途已经做好充足的保障。”火车已经在铁路上正常运行一段时间。苏河为了保证不出问题，他派出青龙卫，这支护卫京畿地区的军队，十米一岗守护沿途的铁路。这不是他惜命，而是保证铁路的万无一失。苏河首次乘坐蒸汽火车，如果出现事故。哪怕他再坚持，蒸汽火车这个项目，也很可能得不到官员和民间的支持。没有大量商人的支持，只凭借朝廷的力量，想要快速铺设铁路网，消耗的金钱和时间，都会成倍增加。苏河还要求火车的时速，不能超过二十五公里每小时。蒸汽火车在这个速度范围内，它能最快在铁路上刹住车。有一些官员，他们想法和李志升一样，害怕苏河出现问题。但看到内阁的高官阻拦都失败，他们也没敢开口，战战兢兢的登上火车。苏河与御前会议成员，还有郭镇山等人，来到最豪华的贵宾车厢。这里的装修，就像一个温馨的大房子。它不像普通卧铺，是三层的钢架床。火车两边装有较为舒适的单人床铺，中间还摆放着茶桌和书桌。方便贵宾车厢的人，在这里直接商谈事情。郭镇山看着众人说道:“陛下，已经准备好了吗？可以让蒸汽火车启动吗？火车启动时，会有轻微的摇晃感。”苏河笑着说道:“启动火车吧！我们已经准备好。”郭镇山听到苏河的吩咐，他直接通过玻璃窗，向窗外等待的人员挥手示意。窗外的人员看到郭镇山的手势，他立刻跑向火车头那里，通知火车司机开车。火车的蒸汽机，处在最低限度转速。火车司机得到开车的命令，他立刻拉动绳索，通知锅炉车厢，快速填煤，提高锅炉的压力。锅炉工听到车厢内的响铃，立刻快速向锅炉中添煤。锅炉的蒸汽压力上升，蒸汽机开始高速运转。火车司机看到锅炉的压力足够，蒸汽机转数达到预定值。他立刻拉下汽笛。呜！呜！呜！火车气笛声响彻云霄。火车司机拉起操纵杆，蒸汽机的转轴和火车动力系统连接。蒸汽机庞大的动力，顺着动力系统带动火车的车轮运转。火车车轮碰触铁轨，发出哐哐的响声。这个庞然大物，开始缓慢的加速。………………………………李志升拉着窗边的把手，他向外看去。“跑起来了，真的跑起来了。火车的速度还能这么快。我看到路边有人骑马，火车的速度都已经超过马跑的速度。”李志升通过玻璃窗看向窗外，他紧张的抓着把手，激动万分。“火车真是太好了，真没想到这个大铁疙瘩，能跑这么快。今后有火车，国家只需要在几个重点地区设立大型粮仓，就能保证周边城池的用粮。”李志升这段时间清查储粮局的蛀虫。桉件令人触目惊心，国家才刚稳定一年时间。很多储粮局的官员，是通过科考的举人。几年时间就被官场染黑了，变成了硕鼠，粮食亏空问题非常严重。内阁和都察院的精力有限，只能保证几个大型粮仓的安全。只要今后通火车，就能把中型粮仓裁撤掉。国家重点盯着大型粮仓，并让下边的人，盯着各地的小型粮仓。………………………………京城之中，很多百姓站在铁路旁看热闹。昨天的元宵灯会，节日气氛还没有过去。今天又被铁路通车吸引住。丁万年和杨文才，这两位商界领袖，站在铁路旁观看蒸汽火车。丁万年看着呼啸而过的蒸汽火车，他感慨道:“老了，我们老了。现在日新月异，各项新东西层出不穷，我们都跟不上时代。谁能想到铁疙瘩跑得比马还快。铁路的出现，将会改变之后商界的格局。”杨文才点点头道:“今后谁掌握了铁路，谁就掌握了先机。谁就能快速把原料和产品，运输到全国各地，谁就能争抢市场。我仔细打听过，铁路运输的成本也很低。只希望铁路集团能公平一些，不要偏帮某些商人。我们肯定挣不过少府，但至少保证民间的商人公平。听说铁路集团要发行铁路债券，开始大规模建设铁路。十年期铁路债券，年利息能达到百分之五，这是很不错的投资机会。我听说，新成立的铁路集团放出风。哪个商人购买的铁路债券多，就能获得更多的货运配额。”丁万年点头说道:“确实是有这件事。铁路造价，一公里高达两万银币。这还是在平地上，山区需要的造价更高。除了朝廷集合众多资源修建铁路，谁投得起这么昂贵的铁路。铁路债券属于铁路集团发放的债券，它用铁路收益偿还。这个债券没有国债稳定，当然需要给予购买者一定优惠。平民百姓买这个债券，只是相当于存钱。我们这种有大宗商品，需要铁路运输的商人，才必须要买铁路债券。我们占据的债券名额多，其他商人的名额就少，这关乎着铁路货运配额，我们必须要争夺。”丁万年看着冒着浓浓黑烟，快速在他面前驶过的蒸汽火车。他感慨时代变化的迅速。………………………………两个多小时后，蒸汽火车安全停靠在京城火车站。苏河带着文武官员，走在大时雍坊的大街上。他看向郭镇山，询问道:“之前的火车经常在路上趴窝，需要长时间的维修。这次我体验火车，他能很顺畅从京城来到通州，又安全返回。途中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郭镇山立刻介绍道:“老师，之前火车经常出问题，主要是蒸汽机的密封问题。现在有了橡胶密封垫，蒸汽机解决了密封问题，还降低了成本。现在蒸汽机能连续安全运行三十六小时。蒸汽火车跑一天，再对它检修，完全没问题。老师，等我解决几个难题。蒸汽机的安全运行时间，一定能突破一百小时。”苏河高兴的说道:“橡胶密封垫吗？橡胶的密封性能确实很好。郭镇山，你要再接再厉，继续改进蒸汽机遇到的问题。机车公司制造蒸汽火车，会给你们专利费。朝廷也会向你们研究所持续拨款，不用担心遇到资金问题。”苏河又看向王仲策吩咐道:“王爱卿，我今天体验蒸汽火车，感觉非常好。内阁按照计划，开始大规模建造铁路。”王仲策听到苏河的吩咐，感慨道:“内阁这就着手安排，探查通往各地的铁路线。火车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我们只用不到一个小时，就能从京城赶到通州。火车快速运输物资到各地，能促进各地的发展。哪怕是铁路建造费用太昂贵，朝廷也要全力支持。不知道发行铁路债券，能否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只凭借朝廷的钱，想要建设一横一纵，覆盖全国的铁路网，那极为困难。”苏河自信的说道:“王爱卿，放心吧！嗅觉灵敏的商人，绝不会放弃铁路债券。哪怕是他们反应迟钝，只要朝廷投资建设好，京城到天津和松江郡的铁路。等到他们体会到铁路的便捷性，肯定会购买债券。内阁做好大量建设铁路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