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实就是这么凑巧，偏偏在庄迭开始回想起自己身份的时候，凌溯就没完没了地出状况。

那种冷是最坚硬朗利的澄净，是不会被任何暗流污染、永远剔透晶莹的浮冰。

庄迭反应了两秒，看到被电流弄得一片狼藉的环境，才想明白凌溯为什么会这样称呼自己，耳根不自觉烫得通红。

他闷闷不乐地团成一团，往凌溯的怀里拱进去。

看到那双眼睛里的恍惚彻底散去，凌溯才放下心，拢着庄迭的右手，低头在灼伤的掌心亲了亲。

凌溯停下动作，摸了摸庄迭颈间的一道红痕，让它在意识与意识的触碰中瞬间痊愈。

……

凌溯把下颌搭在庄迭的肩膀上，一边咳嗽一边认真点评：“一场轰轰烈烈，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爱情。”

“你可以跟任何你想打架的人打架。”

他盘起腿坐着，低头碰了碰庄迭的鼻尖：“怎么不是？”

庄迭看着他的眼睛：“我也一样。我知道了，这就是‘感情’这件事带来的运算逻辑上的质的改变。”

或者几十场无比漫长的梦。

甚至就连刚才，庄迭敏锐地发现了他的状态不好，并且顺理成章归咎于自己身份的时候，其实是医生正在用镊子夹着棉花，替他给伤口清创……

庄迭甚至根本没考虑过凌溯的那些担忧，对他来说，只要自己的存在不会导致凌溯更接近那个世界，他就没有离开的理由。

他索性整个把庄迭揣进怀里，打了个响指让小火苗一起凑热闹，跟那些噼里啪啦到处乱蹦的电火花掺在一块儿，放了一场微型的烟花：“看。”

凌溯说道：“我不知道这件事，说明多半和我有关。”

“我曾经得出过一次这种结论，但这部分记忆暂时都是不可调用的状态。”

庄迭有点讶异，从他怀里探出一点脑袋。

凌溯一边说，一边仔细检查着庄迭的身体——他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或者说庄迭已经有能力暂时隐蔽起曾经遇到的攻击了，这些始终活跃在庄迭意识深处的电流，竟然一直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知道了这件事，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是坐在那儿干等着，什么都不做。

“……”庄迭脑袋顶上的小卷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却还是没能忍住被队长逗得差一点就没绷住，用力抿了下嘴角。

救护车上，庄迭尝试用意识的接触帮他镇痛，他心情好得过了头，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自己喘不上气。

“三年前的我被送来抢救的时候？”

“我有一百三十七个回答。”

他仔细地一点点吻着那些灼伤——幸好这里是他的梦域，那些细小的伤口被雨点儿似的轻柔亲吻迅速治愈，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严会长的梦域里，偏偏零号受伤最重、甚至一度陷入了假死的那次，就被来找他的小卷毛撞见了。

“之前没有这种情况，说明是在那颗梦茧里。”

庄迭低声说道：“但我不敢赌，队长——”

“我只要见不到你就想去找你。”庄迭说，“立刻就想去，一秒也不想等。”

这么总结下来，完全不能说是庄迭推理错了。

“队长，我直觉应该是第一百三十七种，有关我设法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输入“喜欢”以后，会得到一场绚烂的烟花。

凌溯迎着他的视线，一本正经保证：“我跟着去收拾现场，绝对不会留下一个证人。”

庄迭在“潜入那两个人的梦域、把那段记忆偷走”和“实话实说承认错误”之间抉择了几秒，还是放弃了那个更加冒险的做法：“……嗯。”

凌溯就又毫不客气地把他往怀里扒拉了两下：“这样呢？”

凌溯看向庄迭的眼睛。

“虽然所有证据都指向同一种可能性，但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这一切都是巧合。”

尽管大部分记忆都没有解锁，但这似乎也并不怎么重要。

凌溯的眼睛弯了下，抬手揉了揉那些仍然打着蔫的小卷毛。

为了一个稳妥的计划，凌溯需要再一个人多坚持几十分钟、几十个小时、几十天甚至几十年。

“皮卡丘先生。”凌溯一本正经道，“先不谈对面那个‘茧’是不是也有拓荒者的事……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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