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再也不熟悉的目光，石小川使劲攥了攥手里的金属棒。抬头看向兰小雨身后的同时，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兰小雨并不知道身后有什么，诧异地跟着回头观瞧。听到耳边生风便知上当，再想躲闪已然来不及。身体的自我保护功能瞬间开启，她却只是选择闭了上眼睛。就在那一刻，两滴晶莹瞬间凝结成珠沿着两腮悄悄滑落。

石小川听牛百岁说基地里的人类脑后都有个数据链接口，成功近身的他在满头青丝里找不到这个接口。也不知该往那下手，一时之间竟然愣在当场。

突然，昏暗的环境一黑，随之一道寒芒扑面而来。石小川可没那么多纠结，脚跟蹬地身体后仰。堪堪躲过致命一击的同时，只见寒芒挂在风声划过鼻尖。

突然而至的M31见矛尖走空，一压矛杆猛地一抖。锋利的尖刺抖出百点梨花，誓要在目标身上扎几个窟窿出来。

叮叮当当一通乱响，没时间拔刀的石小川只得用金属棒抵挡。刚后退了几步，突然感觉手里一松。被挑飞的金属棒在空中翻转了几个跟头，随即落在M31的手里。超乎想象的大手使劲一撮，金属棒便被揉搓成个花卷。

“石小川！你故意的！”气急败坏的牛百岁发现事情再无转机，跳着脚就想骂娘。

看到石小川跳出圈外，M31并没有继续追击。站在兰小雨身后半步的位置，把手里的长矛往地上一杵。冷眼打量着对面的目标，只等对方的下一步动作。往左往右往后都可以，唯独就是不能往前！

听到身后传来牛百岁的吼声，石小川也没解释。看着似曾相识的面孔，便知一切再没有挽回的可能。后退半步的同时侧身遮挡住来自对面的视线，然后不动声色扭开右肋下的手榴弹弹盖。

虽然对方看不到石小川的预备式，他的队友却能看得真切。候拥军对这个搏命的动作再熟悉不过，一拍窗台就打算跳下去。

牛百岁抬手压在候拥军的肩头，微微摇头示意。“我们其实都准备好了，并且时刻都在准备着！难道不是吗！？”

候拥军的眼圈一红，重重地嗯了一声。

牛百岁转头看看还在犹豫的三个小伙伴，冷哼了一声。侧目看看候拥军，用腹语责问道：“对敌心软，是大忌！谁是他的教官，你们是怎么教的！？”

候拥军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是啊！面对质疑，他又能说什么！？石小川是老大钦点的，并由朱之武亲自招募的。按理说，淘汰率接近百分之百的筛选，石小川入围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是看谁的关系吗？当然不是！这可不是发财升官的行当，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有的人连名字都没留下，能代表一生荣耀的只有他的代号和序列号！

牛百岁的质问没有换来回答，见候拥军不说话更觉来气。候拥军此时并不想听谁的叨叨叨，只用了一句话就让牛百岁变成了哑巴。

“他是老大定的继承人！”

顿时哑口无言的牛百岁抬手挠挠额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看石小川的背影。对于兄弟们而言，老大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管你信不信，都要认！

石小川并不知道自己又成了被关注的焦点，此刻的右手反握的三棱刺紧紧贴住小臂。左手小指套在拉环上，只等接下来找到那最后的零点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