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不多愿,再多哀求黎明终是会到来。
即使这里地下宫殿,可无情的时钟仍滴答滑过提醒着时间的流逝。灯仍亮着,一切如常,可当时钟敲击了七下,苏乐遥还是忍不住在皇甫御阳怀里瑟瑟发抖。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变化,皇甫御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遥遥,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抬起俏脸,一夜无眠加上惊恐过度,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更似透明的玻璃,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殇。
秀挺的鼻子哭得红通通,原本就小的脸又消瘦了一圈,衬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圆。然,此时此刻里面没有光彩,只有黯淡的惊乱。
粗糙的指腹轻轻刷过她柔细的肌肤,再多的语言保证也无法令她心安。
此时此刻他们都是黄钟泽俎板上的鱼肉,似乎都逃脱不掉任人宰割的命运。
“遥遥,你要不要喝点水?”见她嘴唇腊白,隐隐有开裂的痕迹,皇甫御阳一颗心如这裂纹,斑斑交错纵横,一条条全是为他而痛的痕迹。
“好。”她点点头,尽管此时此刻除了满心惊恐,已经忘了渴是什么滋味。
皇甫御阳下床帮她倒了一杯水,苏乐遥咕噜噜几口喝干。霎时,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脚步踉跄冲到浴室干呕了起来,来到这里,阴森可怖,除了几口水外,什么都吃不下。
胃里空空能吐出的也只是一些酸水罢了,见她抱着马桶干呕不止。皇甫御阳心被一双怪手揪扯着,疼痛一点点自心深处漫延开来。
蹲下来,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为她递上一条毛巾。他能做的如此有限,如此琐碎,如此无用。
她的脸色白如纸,透明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玻璃:“遥遥,你好些了吗?”
努力挤出一抹笑想要安慰他,却阻不住胃的阵阵翻腾又狂吐了起来。
此时此刻皇甫御阳的脸色比苏乐遥还难看,仿佛随时随地会晕过去一般。
终于胃里的怪手停止翻搅的动作,苏乐遥整个人虚脱了一般靠在皇甫御阳身上。浑身上下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她还是费劲开口:“你别这么担心,这只是很普遍的孕吐而已。许多孕妇都这样子的,只是,我们的宝宝调皮了些,我比别人严重一点而已。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她明明整个人都已经虚脱了还反过来安慰自己,这让皇甫御阳心中很不是滋味。
一把抱起她,才发现现在的她轻得没有一丝重量,宛如一片羽毛。
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在她背后垫上两个枕头,使她躺起来更舒服一些。
大掌包裹着她纤细的柔荑:“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纵使再不舒服,她也不忍心说出实话让他担忧:“好多了,我没事,别这么担心。”
此时门被从外面推开,撞在墙上又弹了开来。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得苏乐遥紧紧抓着皇甫御阳的衣袖。
此时此刻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最爱的依靠。
黄钟泽仍戴着那个银制的面具,露出讳莫如深的两只眼睛和总是饱含讥诮,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无能与可悲。
“遥遥,时间到了哦,你该梳妆打扮了,不然就来不及了。”淡淡的语调却是不容人置疑的命令。
苏乐遥被吓了一大跳,脸色益发苍白。皇甫御阳忙护在她身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去危险:“黄钟泽,做人应该适可而止,别太过分了!”
“哦?”挑了挑眉:“我过分吗?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过分给你看。来人,拖进来。”
一声令下立刻传来安琪儿的叫声:“放开我,你个混蛋,王八蛋,快放开我,放开……”
苏乐遥心一颤:“安琪儿,安琪儿,你把安琪儿怎么了?啊?”
她已经害得安琪儿这么凄惨了,若她再有个什么不测,那么,她就算是侥幸能活下来,也必然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欣赏着她的激动和痛苦,眯起的眼眸内闪过一丝疯狂:“我没有对她怎么样啊,是你想要对她怎么样?乐遥,我亲爱的新娘,如果你肯乖乖配合,你的好友就是你的伴娘,根本不会受什么苦。”
“黄钟泽,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皇甫御阳破口大骂却仿似提醒了黄钟泽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