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儿,我真的好怕呀!我想回家!”
裴蜜儿看她哭了出来,心里也一阵刺痛。虽然她一直一个人生活,性格上要比谙谙坚强许多,但坚强不等于没有感情,这次她们的情况这么危急,若不是运气好,恐怕早就已经葬身海底了,说不害怕那真是骗人的。
“谙谙……你别难过了,等救援结束以后,你不就可以回家了吗?”
“嗯!”谙谙故作坚强的抹掉了脸上的泪珠。声音却依然哽咽,“可是我虽然得救了,可船上还要好多人呀……他们……他们会没事的吧?”
裴蜜儿很想违心地点头。至少谙谙会感觉到安心,但眼前的情况却连她自己都无法欺骗自己。只好无语的轻轻拍了拍谙谙地肩膀,长叹了一声。
浴室里一时间变得安静起来。这时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裴蜜儿趁机对谙谙说:“水凉了,我们赶快穿上衣服,出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对啊!我们可以去帮忙!”这个建议立刻让谙谙回复了生气。好像突然之间就找到了目标似地,二话不说便从热水里站了起来,迅速的穿上了胖阿姨给她们找出来的衣物。当裴蜜儿和谙谙穿过拥挤的过道来到上层甲板时,立刻被眼前劫后重生的景象吓了一跳。她们从来没有想象过灾劫过后会是这样一幕凄凉地景象,渔船上之前还空旷的甲板上已经坐满了从仙履号救过来的乘客,这些人里有些受伤较重已经被抬进了船舱,而受伤较轻的便聚集在甲板上,只是他们虽然已经逃过大难,但所有人看起来却仍然困顿委靡。
裴蜜儿和谙谙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人群。直到听见那名壮汉大声指挥船员给获救的人们发送御寒的衣物的声音时,才猛然回过神来,快步地跑过去。
“大叔。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吗?”那名壮硕的男人一看是裴蜜儿和谙谙,点了点头。也不客气。把手上一叠被单丢到了裴蜜儿的手上,“去。发给需要地人!”
裴蜜儿被砸得身子一晃,顺了口气才点头道:“好,交给我吧!”说完便和谙谙捧着被单在落难的人群中穿梭,给一些衣着单薄地人发送被单御寒。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海上温度本来就低,夜晚地冷风更是寒可彻骨,裴蜜儿和谙谙给这些人发完了被单,立刻又被抓着去给这些人分发晚餐,这一忙再回神时竟然已经快接近午夜了。
“累死了,全身都疼呀!”裴蜜儿做完了手上所有的工作,总算有时间喘口气,立刻躲到船舱地角落里揉着酸疼的手臂对同样累得虚脱的谙谙说道。
谙谙靠着舱板滑坐在地上,真有种再也不想起来的感觉,“好饿啊!刚才给他们发食物的时候不如跟着吃点了!”
裴蜜儿一听立刻寒下脸来,抱怨道:“一提发食物我就火大,那些平时自诩名流绅士的家伙们居然嫌我们发的食物太难吃,真是死性不改,要饭还嫌饭馊,真是越想越生气!”
谙谙无奈的笑了笑,说:“唉,不要生气了,那些人平时里都养尊处优惯了,哪受得了这种苦啊?”
裴蜜儿忽然觉得谙谙的言谈似乎比想象中成熟的多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听你的意思似乎对他们也很不耻呀?”
“是啊!”谙谙点了点头,“我小的时候家里其实很穷的,我爸爸是村子里的族长,他不但要顾及我们家,还要负担起整个村子里的生计,那时候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好在后来爸爸认识了布善爷爷,他教了爸爸和村里的叔叔们怎么去翡翠需山里选料的本事,从那之后我们村里人的生活才得到了改善,只是却也认识了许多讨厌的人!”
“讨厌的人?”裴蜜儿不解的皱起眉,不明白谙谙是什么意思。
“是呀!讨厌的人!”谙谙露出厌恶的表情,“我们的村子离瑞丽的翡翠市场很近,每年都会有很多人舀着巨款去找爸爸带他们去需山里买石料,说得含蓄一点是去选料,说难听点其实他们都是去赌石的。”
“赌石?”裴蜜儿立刻两眼放光,她一直对这门手艺很好奇,今天难得谙谙肯说,她立刻问道:“我听说好多人都是靠赌石发了大财,感觉好神奇呀!”
谙谙一听,苦笑着摇头,“赌石只不过是赌博的一种,很多人只看到了那些一夜致富的人,却没有想过有多少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谙谙说着不禁表情黯然下来,似乎看多了这种人间惨剧。
裴蜜儿忽然觉得自己头脑太过简单,很多事情都只看到了表面,却从来都没有往深层去想。是以不好意思的向谙谙道歉:“谙谙,对不起,我太不成熟了谙谙笑着摇头,“我知道你没有恶意的,只是我看多了那些有钱人的嘴脸,反而习惯了。”
裴蜜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好选择沉默来掩示自己的尴尬。不过当她静下心来之后,却忽然想到了自己居然忙得忘记去看重伤之中的萧绝了。话说这可是件头等大事,也不知道船上的那位船医医术怎么样,如果是个蒙古大夫,那他们可真是投诉无门了。<div>